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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中叔晖而言,他穿越的每个世界是真实世界——毋庸置疑。
每个世界是由小说衍化过来的——同样是,毫无疑问。
撑起一部小说的,除了主角以及由主角的一举一动串连的“主线剧情”,还有或多或少的配角戏份,甚至某些配角是必不可少的。
现而今,主角早早地消亡,剧情崩坏了——且不管二者间的前后因果关系——配角们依然活得好好的,甚至被“剧情效应”影响,推动着“残存”的剧情按照既定路线前进。
再有中叔晖这样一个顶替主角的存在,可以“掰正”一部分剧情,到最终,大概和小说描写的情况大差不差。
但,“不稳定因素”出现了。
在主角消失的现在,“不稳定因素”的存在显然会对配角的生活造成巨大影响,有意无意地让配角们偏离既定命运,甚至直接导致配角们也一起消亡——剧情至此全面崩盘。
以上虽只是中叔晖的推测,但皆是有根有据,有理可证。
以女尊世界为例。
皇太女重生,有了“预知”,着手改变了许多“剧情”,除了行踪不定的白水镜与姜府二人,原著中与主角宋峥有密切关系的配角全部被弄死了,若不是中叔晖发现了异样,那三人想必最终也没有好下场。
也是皇太女倒霉,重生的时机太不好了,否则……就算有中叔晖的穿越,可能也没他什么事了。
皇太女的所有行动是有意为之。
那么,这个世界的穿越女则属于“无意”状态——甭管是否有“金手指”傍身——分析其言行举止,她是不知道剧情的存在,也没有“预知”能力……所表现的一切,跟忽然坐拥了奇珍异宝的暴发户之行为别无区别。
然而有时候“无意”的杀伤力绝不逊于“有意”。
所以,应该在几年后还活得好好的“义子”险些死了;原本会娶宋隋珠的大将军让一初不喜的妾室掌家;自然,那几个在剧情里同样十分重要的宋隋珠的“继子继女”们绝对也受到了本该不会遇到的磨难。
若那位白夫人是像妍夫人与珍姨娘一般的存在,“继子继女”们尚且年幼,能不能活到成年,还真是两说……毕竟,这个时代还十分落后,一场伤寒都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除此,还有一些篇幅不重,但在某个关键点促进“剧情”转折的人物,谁也不能肯定他们不会被间接影响到。
“蝴蝶效应”与“剧情效应”,到底哪方更胜一筹,不得而知。
中叔晖靠坐在座椅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椅把手。
他在琢磨一件事。
如果他开始放任不管,剧情真的完全崩盘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在中叔晖看来,主角支撑了一部小说,但真实世界怎么可能会只因为那么几个人的死就会灭亡?
即使主角消失了,配角死光了,一个世界还有亿万鲜活的生命。他们由原始生灵进化而来,艰难地走过了蛮荒,创造了人类文明,生生不息延续至今,哪怕遭遇末世之变,还能苦苦挣扎,寻得一线生机。
这一切怎能仅因一个或数个人的存亡而被轻易否决了?
只是……
中叔晖难得苦恼地轻叹。
哪怕只是万一,剧情崩盘就代表世界毁灭的话,他若有一分阻挡之力,又怎么可能束手旁观?
并非有多么高尚的情操,仅仅因为他是人,自世界诞生、被世界供养的人类。
所以,疑惑也罢,该做的还是要做。
当然让他“改嫁”就算了,即使不嫁给那位大将军,他还是有方法尽量掰正剧情……而且,那种玄妙的感觉告诉他,清除“不稳定因素”的影响更重要。
不过……中叔晖还有两个问题无法想通:一是荆虹,以及上个世界的伯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与他们为什么会有那样奇怪的“磁场感应”?
第二个问题则是他第一次穿越到末世世界的情况。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遇到主角的“攻”也被他一脚踹断了姻缘……因为与另一个中叔晖的行为处事极为不同,所以他基本也没有“走剧情”,至于什么“不稳定因素”更是没有概念了。
那个世界直到他离开,除了本来就发生的末世外,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至于他离开后……莫名有一种直觉,那个世界没有因剧情崩盘而彻底毁灭。
算了……
中叔晖站起身,走出正厅。
——何必想那么多,庸人自扰。于大千世界而言,他一个人类太渺小了。
还是先解决这个世界的“不稳定因素”。
中叔晖向来想到做到,安抚好荆虹,换了夜行衣,带上袖剑与暗器,又准备了迷药毒·药以防万一……连夜去探将军府了。
穿越女却不在府中。
不过也不算白跑,他从那白夫人与身边人的叙话中,知道穿越女这段时间都要住在京郊的庄园里,据说是为了方便每日去镇国寺祈福……
中叔晖坐在将军府的屋顶上,眉梢微扬——祈福?穿越女又在玩什么花样?
时辰太晚,他没打算再匆匆忙忙跑去京郊……反正人在那,跑不了。
本要打道回府,忽是心里一动,想到了宋隋珠的“继子女”们。心念一起,就遏制不住想要探望的冲动。
中叔晖运着轻功,避开巡逻的府卫,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将军府中,根据宅邸的建筑,推测几个孩子的住处,没费太久的功夫就找到了。
意外的是,这么晚了,几个小孩不仅都没睡,还全部在其中一人的房间里,低声说着话。
一身黑衣的青年如融入了夜色当中,透过未合严的窗缝,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除了大将军原配留下的三个儿女,另外一个与原配夫人感情不错的姨娘的一儿一女都在。
中叔晖不由得挑眉……虽然吧,都是兄弟姐妹,但以这个世界的礼教,这些孩子们此时的行为还是会被诟病的。
“……过些天父亲就回来了,到时候请他去找宫中的太医。”看起来年龄最大的男孩心事重重地低语,脸上是不符年纪的忧郁。
原来,几个小孩都在担心床上生病的人——可能是原配留下三个嫡子女之一。
这时,七八岁的小女孩开口了,也是忧心忡忡:“我偷听到姨娘说,夫人怀疑云弟染上了疫病……姨娘还说,如果云弟还不好,可能你们都要被送到别庄去了。”
一开始说话的男孩怒道:“她敢?!”
另一个小点的男孩附和道:“就是,她又不是真正的夫人。她要是敢把云弟送走,等父亲回来了,肯定会骂她。”
小女孩显然更懂事些,摇了摇头,老气横秋地说:“如果是疫病,父亲不但不会怪罪夫人,可能……可能为了防止其他人被感染,会把所有与云弟接触过的人都关了。”
第一个说话的男孩悲愤开口:“你们也觉得云弟是疫病?”
小女孩和小男孩齐刷刷地使劲摇头。
另一个一直不说话的女孩,低头擦着眼泪,终于出声:“大哥,明日我们去给白……夫人请安,求她再找个好大夫。云弟肯定不是疫病……”
“大哥”沉默良久,才挤出一个“好”字。
“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夫人以疫病的藉口将云弟送出去。”
另一个小男孩性格比较急躁,忍不住地握拳锤了一把桌子:“父亲他,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其余的小孩都不作声了。
中叔晖默默围观了许久,直到其中偷跑过来的两个小孩离开,守着病重的弟弟的一对兄妹也撑不住,靠着床睡着时,无声无息地潜进了屋。
没有惊动两个小孩,分别点了两个人的睡穴后,他坐到生病之人的床侧,伸出手给对方探了探脉向……
上个世界,为了以防万一,他跟那神医白水镜学了几手,还拿了一些珍奇的药草,换了对方的医经与手札。如今,总算有了用途。
其实中叔晖的医术学得不怎么样,倒是毒术研究得不错,甚至还略知一二蛊术。
替床上的孩子把玩了脉,中叔晖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对方不是生病,更不是疫病,不过也没有中毒,而是中了蛊,一种他正好好奇了解过、很奇特很稀罕的蛊。
瘟蛊,顾名思义,中蛊之人表现得就像得了疫病一般,最后痛苦地死去……然而这不是终结。
瘟蛊的可怕之处在于,寄体一旦死亡,尸身直接成为引发真正的瘟·疫的病原体,而且用人们常规的方法,火烧尸体解决不了问题。寄体被火烧后,每一粒骨灰都成了传染疫病的媒介……
可怕到逆天的存在。根本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弄出来的一种蛊。
实际上,他在白水镜的古籍中看到的说法是,久远前的南疆蛊王以四十万感染疫病的活人才培育一只瘟蛊——造成了数个国家百姓近乎全体灭亡的后果,直到被白水镜的师祖找到了解决之方……
中叔晖怀疑,床上的小孩是被白夫人下的蛊。但是又不合理,费这么大心思弄死一个或几个孩子而已,她不担心瘟蛊的存在会直接给整个将军府,乃至整个京城带来灭顶之灾吗?
或者,白夫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的厉害。
那么她是怎么弄到瘟蛊的?是什么人给她的?抑或根本不是她自己出手……但肯定,与她逃不了干系。
中叔晖想起久远前,他经常在小说里看到的一句话——
仿佛闻到了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