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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多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绿草茵茵的花园是彩带和气球的海洋,乐队现场演奏欢快的音乐,空气里弥着葡萄浓郁的香味,蒙勒和彼埃尔夫人豪华盛大的世纪婚礼上,绅士淑女衣香鬓影,之遗换上云家手绣旗袍和罗杰手挽着手出席,无数的媒体闪烁的灯光聚焦在他们身上,上层社会里倾世无双的一对碧人。云之遗签了名进场,代表云家送上贺礼,和蒙勒,和彼埃尔夫人贴面相拥:“恭喜你们,百年合好。”
“哈,谢谢,你今天可真漂亮。”蒙勒很高兴,放开之遗,上下打量,又和彼埃尔夫人转身招呼其它客人。
之遗和罗杰一路相携,无数名流过来举杯寒暄。他们离开之后有人在背后轻声议论:“那是云家小千金,云家的继承人。谁能比她更好?这样的身份地位,连爱情都是门当户对的。”
之遗听在耳里,微微一笑,幸福表象下的困兽之斗从来不足为外人道。悦耳的赞扬,温馨的场合,蒙勒庄园自产的好酒,之遗渐渐喝得有点多,罗杰揽住她的腰,体贴的在她耳边低声问:“累不累?不如坐下歇会儿。撄”
“也好。”
待到吉时,换了礼服的蒙勒和着洁白婚纱的彼埃尔夫人挽着手出现,在神父面前宣誓,贫贱不离,死生不弃,要爱对方一生一世。一时间掌声雷鸣轰动,开香槟,喷彩,幸运落在每个人身上,司礼人员将数百只白鸽放上天空,他们在宾友的祝福中相拥亲吻。
仪式完成之后乐队奏起欢快的音乐,嘉宾和新人在草坪上跳舞。
之遗支着脑袋傻笑偿。
人生的转弯总是让人措手不及。三天前巴黎的雨夜东宫靖附在她耳边轻声威胁:“如果不想蒙勒和爱丽娜小姐婚礼无法举行,就跟我来。”
心灰意冷,只在一瞬。
选择是借口,这世上没有谁能够真正勉强谁。她在上一秒决定委屈自己成全罗杰的不安,在看到蒋婷婷的那一刹那,她却已决心放弃。如果恢复之前各自寻欢互不干涉的生活方式,会不会比较好?
她一根根掰开罗杰紧箍她的手指,头也不回的离开。
东宫靖在她的房间里等她。
他漂亮的眉眼间又恢复从容表情,灯下看一张脸愈加好看夺目,看着之遗的时候轻摇手中香槟:“蒙勒先生送我的好酒,你要不要尝尝?”
之遗面无表情:“你见过蒙勒。”
“何止,他还托我将你的手机带过来。”东宫靖看着她,一句话揭开谜底,“你的手机落在蒙勒家里,我打电话过去,蒙勒说你到了巴黎。”
他顿一顿:“你要和他结婚,也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之遗没有说话。
“我来找你,是有事跟你说。”
“请讲。”
“你之前说的话,算不算数?”他的眼里的光芒如同落入了满天繁星,又如被微风一吹就漫漫散开的蒲公英,仿佛无数缱绻缠绵的情绪,“你喜欢海葵花,我摘给你,你跟我在一起。”
云之遗轻佻一笑:“你要做我的情人?”
他把手放在她肩上,眼里有痛色:“不要这样说。”
“…我不会和罗杰分手。”
东宫靖看着她。
“我们不会分手。我们这样的家族,身份,背景,从向媒体公布交往开始,订婚,结婚,就会白头到老。”她看着东宫靖,目光是坚决的,“三天后是蒙勒的婚礼,我会和罗杰一起参加,如果你执意如此,请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海滨别墅等我。采到海葵花,我跟你在一起。”
回忆到这里,被人打断。
身着燕尾服的罗杰站在她面前,逆着阳光低下头邀请,伸出的手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如降世的神衹:“有没有荣幸请云小姐跳一支舞?”
她微微一笑,将手交给他。
“你喜欢这样的婚礼?”舞池里罗杰在她耳边轻轻说,“不如我们在澳洲也办这样一场?请著名的‘爱朗’公司来办好不好?他们去年替某国王储办的婚礼还不错。”
“罗杰。”之遗微笑着打断他。
“嗯?”
“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蒙勒婚礼之后第二天,罗杰滞留法国,之遗独自启程回国,在飞机上居然遇到坐同一班机的蒋婷婷,戴着宽大的帽子,墨镜,身穿呢子大衣,面部遮得严严实实。她依旧是落落大方的态度,看到云之遗主动问好,之遗还以微笑,然后盖上眼罩一直睡觉。
法国晴朗明媚的天气,国内却是大雨滂沱,飞机盘旋良久才缓缓落下,从阳光温暖的城市回到潮湿的南方城市,下了飞机觉得天气寒冷。蒋婷婷装扮成这个样子居然都被来接机的粉丝和媒体认出来,一下飞机就被包围,等到她从人群里突围出来,来接机的司机已将之遗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她正要坐进去,突然听到蒋婷婷叫住她:“云小姐,请等一等。”
“有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赏脸一起去喝杯咖啡?”
云之遗已经转身:“抱歉,我还有事。”
“云小姐!”
在飞机上看到蒋婷婷的时候之遗就猜到是她查到自己的航班,刻意和自己同一班机,于是她一直装睡,现在果然听到她如此说,之遗打断她:“蒋小姐,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想跟我谈论我男朋友的事情,很抱歉,我想他跟我解释得够清楚了。他是成年人,正常的社交我不会干涉也不会介意。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没必要介入不属于你的世界。我言尽于此,请你好自为之。”
蒋婷婷看着她。之遗不再理会,上了车子绝尘驶离,她头隐隐作痛。也许是因为在机场吹了风,她回到家里就开始发了烧,家庭医生过来给她量了体温,开了感冒药,等到身体好转,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
这天她接到过罗杰的电话。
天气已经放晴,她在花园里晒太阳,管家将罗杰的电话转给她。之遗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书,感冒还没好全,声音还有点沙哑:“罗杰。”
他似乎在收拾行李,声音忽近忽远:“我要回澳洲了,明天下午一点的航班。”
“是吗?一路顺风。”
他在那边顿一顿,轻声说:“谢谢。”
她收了线,通话时间显示三十一秒。在一刻,她不太记得世界另一头他的样子。她坐在花园里发了一会儿呆,自己开车去海滨别墅。远远的看到一个人上背对着她的方向坐在沙滩上。
走近了看,居然是穿了衬衣的东宫靖。
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海风将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头发凌乱,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陌生的,落寞的,仿佛是单薄伶仃的脆弱少年。他对着深蓝色的海发呆,有海鸟擦着水低飞而过。
“你来了。”他听到声音,却没有回头:“还好,七天而己。”
她不解。
“我一直在想,当初你说的话,又只是随口说说的戏言,还是在当真。”他仿佛松一口气,“还好,这一次你是认真的,只让我等了七天而己。”
她想起她第一次骗他要他请她跳舞,她当着众人泼了他一身红酒;第二次他约她吃饭,她放了他鸽子;第三次他邀请她去香港看夜景,她答应了,却因为罗杰在酒窖里醉得一蹋糊涂,把他们的约会抛在脑后。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你既然知道我也许是骗你,为什么还要等我?”
“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什么?”
“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你说的话,做的事,对我的心而言,都不会质疑。哪怕是慌言,哪怕是陷阱,这颗心也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你跳下去。我已经没有不跟从的权利了。”
他约她去香港看夜景那一晚他跟她说过同样的话:“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之遗,它从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疯了一样的在想你。”
之遗却想起此人在餐厅里谈到感情时如此轻描淡写充满讽刺的语气。眼前这人,和餐厅那人,可还是同一个?
她看着他。
“你的深海恐惧症……”
“如果我运气不好,也许死在海底,可是如果上天眷顾,之遗,你答应的,我采到海葵花,就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