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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刘铁柱神情狰狞,继续说道:“二十多天后,当刘廷带着那位神医从洛邑郡赶回来的时候,竟奇迹般的发现,徐母已经痊愈了。他不明所以,却到处寻不到徐沁,苦苦哀求之下,他父母才期期艾艾地告诉他,原来在他离开后不久,县里来了位客商,见到徐沁就惊若天人。他不知从哪儿请来一位名医,没多久就瞧准了徐母的病情,可是那位卑鄙的客商竟然拿此来要挟徐沁,说如果能治好徐母的病,就要她嫁他为妾!……..徐沁别无他法,犹豫了一下就咬牙答应了下来,如今已是跟着那客商不知辗转何处了!”
刘铁柱顿了一下,努力平息着心中的跌宕起伏,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刘廷闻此如遇惊雷,此后的两个月走遍召余郡四周繁华地,欲去寻那趁人之危的客商,好抢回徐沁,可这茫茫人海,又哪儿能轻易找寻得到!两个月过去了,当初的刘廷已经沦落为乞丐,边乞讨边寻人,他渴望能有一天蓦然回首的时候,徐沁还能像以前一样站在他身后,笑靥满面。”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墨阳城中,刘廷看到了正随一个胖子逛街的徐沁。那一刻,刘廷激动地浑身颤抖,两眼热泪。他并没有马上上前,几个月的颠沛流离使得他不再向以前那般冲动,在摸清徐沁的落脚之地后便悄悄跟随着他们,寻找着机会。终于,有一天那客商独自外出被几个乞丐抢劫,一直尾随着他的刘廷见状便毫不犹豫冲了上去,拳打脚踢、牙咬头撞,不要命地一次次向那群乞丐冲去。待到那群乞丐被惊走后,刘廷浑身是血晕了过去,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被那客商带了回去,精心医治后留在身边听用。”
“刘廷大喜,如此便有大量的机会和徐沁接触,能够救她出来。可是渐渐地,他发现徐沁变了,变得爱慕虚荣、变得蛮横无礼、变得面目狰狞惹人憎恶、变得在得知他是刘廷后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要挟如果他再不离开便要告诉那客商…..”
刘铁柱说到此处,只见他两眼通红,双拳紧握,浑身发抖,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苏珵忙起身倒了杯茶,轻轻递了过去,刘铁柱接过饮了两口,这才稍稍恢复了平静,“苏小哥,我想你应该猜得到故事中的人是谁吧?”不待苏珵回答,刘铁柱又接着说道,“没错,我就是刘廷,两年来我忍辱负重屈身于此,就是要救沁儿出来!”这句话说得慷慨有声,只听得窗外三人也是心惊不已,没想到此中竟有如此隐情。
“只是,我也知道,沁儿不配合,凭我一人之力终是无用。再说,那钱古知道沁儿的父母所在,若是贸然逃脱,定会给家中带来无尽磨难。”
刘铁柱突然压低了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一个月前,我偶然得到一种药物,服用后能使人处于假死状态,五日内只需另外一种醒神药物喷洒于面部便可从假死状态下苏醒。我心生一计,前夜假借机会到厨房催促饭菜,偷偷将药散入一道青菜中,那青菜是我家乡的一种野菜,沁儿最爱吃。我猜那钱古定是不屑于此等俗物的,果然第二天早上就传来沁儿死讯。我虽然跟随钱古不久,却也深知他是个薄情寡义之辈,是定然不会带着沁儿的尸体返乡的。到那时我再偷偷将沁儿尸体盗出,用药使她苏醒,便可顺利逃出。”
苏珵闻此心中一惊,这刘铁柱心思缜密,若真如此定能得偿所愿,只是….
“只是我实在等不及,我想早些告诉沁儿,告诉她马上就能和我远走高飞了!”不待他深思,只听刘铁柱又说道,“昨夜我趁钱古外出,换上他的衣服悄悄来到沁儿房间,将药物洒于她的脸上,果真没多久就醒过来了。可是我错了,沁儿她不愿走,一番争执我心中恼怒,无奈之下只得用强力将她再次药倒,心想着待将她成功救出,何去何从自由她决定,也不枉我数年隐忍。”
刘铁柱的声音无尽落寞,一股深深的失望和无奈迎面扑来,苏珵也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只是如今,什么都晚了!那一瓶醒神的药被我弄丢了,沁儿再也醒不过来了!沁儿醒不过来了,我活着还有何用?便让我承担一个杀人的罪过,陪着沁儿一块儿去了吧……..”
苏珵一边听着刘铁柱呢喃,一边心里急急思索着救人之法。他相信刘铁柱说的,尽管这只是刘铁柱的一面之词。他要救他们,在他心里这对苦命鸳鸯的结局绝不应该是同归于尽!
待听到刘铁柱最后言语,苏珵眉头皱了一下,却是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没一会儿,他便俯身向刘铁柱耳畔悄悄说着什么………
窗外,苏怀齐光聂捕头三人已经听愣了眼,面面相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几人与那钱古均有龃龉,如今听到钱古之前的诸般作为,都恨不得立刻前去将钱古拖出狠狠地教训一顿。待听到最后屋内刘铁柱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几人便不自觉得往窗前靠了靠。正凝神细听间,突然间,只听屋内一声大吼,凄厉而绝望,正是那刘铁柱。
只听刘铁柱大吼一声,“现在的徐沁只是一个豪门贵妇,我的沁儿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我要去找她!你给我让开!”紧接着屋内传出一阵桌凳翻倒的噼里啪啦声。
三人大惊,忙上前开门闯了进去,只见刘铁柱嘴里正吞咽着什么,苏珵趴在翻倒的桌椅前,正挣扎着起身。几人面面相觑,苏怀连忙跑过去将苏珵扶起,正要询问,又听“咚”地一声从身后传来,吓了他一跳。苏怀回头望去,见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刘铁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硕大的身躯便如推山倒玉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几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正犹豫间只听苏珵喊道,“快,快救人,他服下了冷雪红!”
人,自然是救不活的!冷雪红的毒性天下罕有人能解!几个人忙活了一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竟突然发展到了此般境地。苏珵不顾几人疑惑的目光,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午后,学舍门前,众人与聂捕头道别。
自中午刘铁柱自杀,聂捕头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是以此时也不做声,只是看了众人一眼,又伸手拍了拍苏珵的肩膀,便率一众捕快扬长而去。苏珵也有些莫名奇妙,见聂捕头离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对孔德文说道,“孔庄主,聂捕头临行前交代你将刘铁柱和徐沁的尸体放在义庄,待他禀明县主再行处理。不知孔庄主可需我等帮忙?”
孔德文闻言,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多谢苏小哥,孔家庄个把劳力还是有的,就不劳苏小哥费心了。”
苏珵道了声好,便和苏怀一起向苏李氏的房间走去。
庄外,聂捕头等人刚刚转过树林,一直绷着脸的聂捕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旁边一个捕快小心问道,“聂捕头,何事这么开心?”
聂捕头笑道,“此番前来,倒是碰到一个有意思的小子,我猜那刘铁柱突然服毒,定与他有关!”
“既如此,我们何不将他拿下,一审便知。”捕快也笑着说道,谁知话音刚落,头上便挨了一巴掌,“你个混球,当我们做捕快的嫌事儿少不成?如今被害者与凶手双双死亡,孔家庄众人皆可作证,我等只须将前后因果带回便可交差,难不成非要将那刘铁柱押回去,隔三差五折腾一番不可?”捕快诺诺,连连称是。聂捕头不再说话,却是突然陷入了沉思!
苏李氏的房间,此刻却热闹非常。
苏李氏正坐在床上,苏琳两手抱着娘的胳膊依偎在她的怀里。苏珵坐在一旁微笑不语,而苏怀正站在几人中间,手舞足蹈地说着这两天的经历,每每到紧要关头只听得苏琳惊呼连连。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咆哮,听那声音似是钱古。
昨日刘铁柱那一番衷情,自是没有人告诉钱古,是以他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挟恩硬抢过来的小妾竟然是自己随从的未婚妻。此刻他见小妾身死,随从暴毙,负责调查的捕快却告辞而去,不由怒气冲天,在自己房前咆哮不已。
“老爷,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马上启程赶往乐康郡为上!”钱古的身边只剩下那个瘦随从,见钱古暴躁无状,便躬身上前,悄悄说道。
钱古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不由眯起了眼睛:“这是有人暗中和我作对呀!你说的不错,此地不可久留,我们立刻起身前往乐康!”说罢,转身便往房间走去。
“老爷,那…..这两人的尸体?”瘦随从见钱古身动,忙提醒道。
“留锭银子,让孔德文那老儿寻个地方安葬就是了”,钱古说完,见他面带凄色,便眉头一瞪,“怎么,难不成还要老爷我把这两个死人一块带走?哼…..”
瘦随从不敢再多言,应了声是便转身自去安排。
苏珵隔着门缝,听到钱古做如此安排,顿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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