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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县城东柳巷,一座高宅府邸内……
东柳巷在平山县被人称为“富贵巷”,在此居住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普通百姓们望尘莫及的,刘县丞和王主薄便居住于此。
此刻刘县丞的书房内,他与王主薄正面面相觑,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气氛颇有些诡异。
“你….你…..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来平山县城?”刘县丞还算沉稳,一旁的王主薄却显得震惊莫名,一手指着这人连连惊呼道。
眼前这中年人身着灰衣,一副客商打扮,却是长得人高马大,雄壮异常。他微微一笑,抬手端起桌上的茶轻饮了一口,头也不抬,幽幽的说道,“怎么,难不成这平山县城对我郭某人下了什么禁入令不成?亦或是我这卑贱身份不配进这县城?”
王主薄顿时凝噎,他回头看了眼端坐在书案前浓眉紧锁的刘县丞,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哈哈,”刘县丞缓缓起身,“禁令自然是没有的,我平山县城海纳百川,郭首领若是来走亲访友,我们自然是欢迎之至的!只是….”,刘县丞突然一肃,冷冷说道,“只是我刘某人怕是还没这个福分做郭首领的朋友吧?”
“哈哈,刘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灰衣人长笑道,“若说朋友,郭某在这平山县城也就唯有刘大人、王大人这两位老友了。几日不见,实在是想念的紧呐,这才不请自来!我是粗人,不懂得如何投递拜帖,还望二位老友莫要怪罪啊!”
刘、王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也难猜透此人的来意。
房间中忽又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刘县丞的耐心渐渐不足,他直直地盯着来人,冷冷说道,“我二人自不会怪罪,郭首领有话直说便是!”
灰衣人见状,冷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看来两位大人是不待见郭某啊,既如此我就不在这儿讨人嫌了。只是刘大人….”
他突然向刘县丞走了两步,倒把刘县丞吓了一跳,“上次你找我帮的忙,我可是做的干净利落,如今老兄也遇到了难处,不知县丞大人可否相助啊?”
刘县丞闻言心里一紧,抬头紧紧地盯着灰衣人。
“这些年来,这平山县城在两位大人的打理下可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啊,连为祸多年的强盗也不见了踪影,这都是几位大人治理有方,想必朝廷给了不少奖赏吧?”灰衣人不理会刘县丞越来越黑的脸,继续说道,“几日前刘大人介绍我兄弟做了份大买卖,说是只肥羊。可结果呢,我损失了三个兄弟,到手的还不到百两!这买卖可是亏大发了,我郭某人在众兄弟面前可是着实丢了回脸!”
灰衣人说到此处,忽然抬头紧紧盯着刘县丞,冷冷的说道,“刘大人,你这事儿....可是做的有些不地道啊!”
刘县丞脸色一变,忙道,“你待如何?”
灰衣人见状忽又堆起了满脸笑容,和蔼的就像一个邻家老头,“为了给刘大人树立一个守土有功保民有劳的光辉形象,我带着自己的几百兄弟在深山老林里裹足这么多年,这吃喝拉撒算下来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如今三个兄弟损命,我当大哥的总得给点抚恤吧,这不,囊中羞涩,只好来找两位大人看能不能借一点呀!”
说完,灰衣人便又坐在方才的椅子上,伸手端起了茶杯,轻尝慢饮起来。
刘、王二人见他说完,心里一松,倒是有些放下心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点了点头。
“哈哈,原来竟是为此!小事一桩,郭首领派个兄弟过来不就行了,竟劳烦郭首领亲自跑上一趟。”刘县丞笑着给灰衣人续上茶水,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哼,刘大人家门槛太高,随便派个兄弟怕是进不来啊!”灰衣人轻呡了口热茶,头也不抬的说道。
刘县丞笑容一窒,轻咳了两声说道,“哪里哪里,不知道郭首领需要多少银两,我和王主薄筹措一下,就当是送给山里各位兄弟的一点心意了!”
灰衣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缓缓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嗨,三千两而已,你稍等,我这就找人给你备下。”刘县丞呵呵一笑,便要起身,忽又见灰衣人轻轻摇了摇头。
他心里思忖半饷,见王主薄朝他点点头,咬咬牙勉强一笑,“行,三万两就三万两!”
“刘大人,是三….十….万….两!”灰衣人摇了摇手指,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刘王二人闻言,只惊地一把从椅子上蹿起,伸手指着灰衣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位大人这是怎么了?三个兄弟每人十万两,不多吧?”灰衣人满脸震惊,却是难掩眼角流露出的狡诈。
“若是我不给呢?”刘县丞咬牙切齿。
“哦,两位大人要不愿借,那我也没办法。只是前几日一不小心捡到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乐康郡换点钱?”灰衣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布绢来,明黄色的绸面上绣着两条金龙,看上去活灵活现,“这上面的字我还没得认全,要不两位大人给念念?”
刘县丞向前迈了两步,只见那明黄绢上赫然写着“圣旨”二字,他如何不认得此物,却正是朝廷新任命官员上任的授任文书,顿时便吓得面无血色,一下瘫坐在桌前椅子上。
半晌,刘县丞才艰难地说道,“好,我答应你!只是如此大笔银两,我需要时间筹措。十日后…..”
“五日!”不待他说完,灰衣人突然站了起来,“五日后老地方见,三十万两,一分钱不能少!”
灰衣人说完不待二人回应,便迈步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来,“这个,还是留给二位做个纪念吧。别忘了,只有五日哦,哈哈…...”
屋内,刘县丞王主薄二人看着飘在地上的圣旨,呆若木鸡………….
儒门,操演场上,争斗正酣。
二十人共十组,没多久的功夫就轮到苏珵和王仕康。王仕康扭头轻蔑的看了一眼苏珵,率先朝台上走去,经过刀架的时候顺手便抽出一把短刀来,他要和苏珵比刀法。
王仕康是王主薄的小儿子,从小娇生惯养也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十岁时因不愿习文,王主薄便为他请来西北界上一个有名的游侠儿教他武功。
王仕康虽然习文不成,但习武倒是颇有天赋,几年下来无论是柳叶刀、雁翎刀还是飞刀,都使得像模像样,在这平山县中,除了刘县丞的儿子刘官生,谁都不放在眼里。
十五岁的时候正好唐儒创办儒门,王主薄和刘县丞看中了唐儒在官场的威望,百般恳求之下才将刘官生和王仕康送进儒门。五年过去了,这两人纠结了几个富家子弟,在这儒门中横行霸道,众人却是敢怒不敢言。
“珵哥哥,小心!”一旁苏怀见王仕康自信满满,不由有些担心地对苏珵说道。苏珵虽然身怀追风步法绝技,但此次是决计不能使出来的,只能靠练了两个多月的雷破刀法对敌。苏怀不知道苏珵这雷破刀法具体练得怎样了,是以有些担心。
“嗯,放心吧!”苏珵笑了笑,朝苏怀点点头。
苏珵走到刀架前,掂了掂重量挑了把趁手的刀,便走上台去,和王仕康相对而立,内心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钟华是清楚王仕康武力的,并且此人出手狠辣,全不念半点同门之情,台下学子中有好几个便在这会武中被他重伤过。
钟华见二人站定,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喊开始,他起身都到二人面前。
“你是初入门的?”钟华对着苏珵说道。
“是,我兄弟二人午时入门,尚未来得及拜见教习!”苏珵忙恭手回答道。
钟华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冷声说道,“我儒门规矩,初入门不足满月,可不参加首次会武!你下去吧!”
苏珵一愣,旁边王仕康却是一急,自己正要趁机教训教训他,怎可让他轻易逃脱?他不敢对钟华无礼,眼珠一转,便略带骄横地对苏珵说道,“怎么,男子汉大丈夫,只会口上呈空谈吗?”
苏珵没有理他,而是恭敬地对钟华一礼,“多谢钟教习!只是…...”他瞥眼看了下一旁有些紧张的王仕康,冷冷说道,“只是我既然上来了,便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钟华闻言,微微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苏珵见钟华退开,便挺身而立,朝王仕康一笑,道,“苏珵,向二师兄请教!”
王仕康听他又说起二师兄 ,不由暗怒,有些阴鸷的回道,“王仕康!师弟,刀剑无眼,还请小心!”
台下众人将二人之前的冲突都看在眼里,如今见开局又是如此,心里都暗暗为苏珵捏了把汗。
苏珵在场上站定,右手上那柄短刀因为太阳暴晒,此刻有几分温热。自修习雷破刀法以来,苏珵一直没找到趁手的武器,平时练习也多是以树枝、木棍代替,如今握刀在手,内心竟隐隐生出一丝期待来。
他,渴望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