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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谢氏受着二儿子和儿媳的跪拜,心里感叹,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还是顾念自己这个母亲,没有瞒着自己私下和王上商量事情,脸上便露出了微笑:“赏!”
楚乔的继母小谢氏站在殿门旁边看着这个情形,心下大松了口气,想着张嬷嬷私下里差人去将军府和她说的话,现在还有点心惊肉跳,阿姊的脾气竟变得这样大!还好张嬷嬷机警应对得当,不然定是要横生波澜,若是因此弄得母子失和可就不美了。
待二王子携着王妃去祭拜祖宗牌位,其他观礼的人也依次退了出去,王后将小谢氏留了下来,姐妹俩说起了体己话。
“听说阿姊昨日又和王上闹的不愉快?”小谢氏一脸担忧地问道。
自从自己做了王后,身边能说真心话的人越来越少,唯独这个妹妹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又在自己的安排下嫁给了位高权重的护国将军,待自己也一如当初般真心,因此格外喜欢和她说话,被她叫着阿姊,就仿佛觉得一切都还未改变。
此时看着小谢氏脸上真心流露的担心情绪,她更是觉得感动,就难得地袒露了心声,拧起眉头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不可理喻,明知道那是王上,咱们一家子的生死都在他掌着,我还要和他一较高下。”
“可是你们怎么都不想想,我嫁给他的时候,他不过就是个初露头角的小将罢了,我却是几代高门的谢氏嫡长女。我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又为他收拢军心、拉拢人心……”
“如今他发达了,成了一国之主,纳个妾生个庶子这又有什么,我万不会介意这些东西。可他倒好,将个小妾宠的无法无天,不仅要与我在这后宫一争长短,还想着太子的位子,谁给她的胆子!”
说着说着她声音就高了起来,到了最后面目也狰狞了起来。
小谢氏被王后的话惊住了,她虽然知道王后和戚夫人已经势同水火,可没想到她竟因此对王上积累了这样多的不满,说一句怨愤绝不为过。
不行,这样是极危险的!
纵然谢氏以前是高门贵女,萧扬铭是草莽英雄,可如今尊卑早已颠倒,那是王上,别说是谢氏,就是太子几人地位高低也全在他一念之间。
但是看着王后掩饰不住的怒火,小谢氏知道不能直说,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接受。
小谢氏强忍住心急,慢慢道:“阿姊,那戚夫人不过就是个玩意儿,她的想头终归是异想天开罢了,王上还是知道轻重的,不可能为了她们母子就动摇国本。【零↑九△小↓說△網】”
看着王后脸上的不以为然,她继续道:“何况王太子一向稳重,又已经参政,还和张氏联姻,地位已经难以撼动。就是二王子和三王子也已经快要及冠,又武力高强,马上就可以出去做事了。”
看着王后轻轻颔首,她轻舒了一口气,可还没舒完就听见“哼,我有三个儿子,他想动我也没那么容易!”的话,她又忍不住头痛了。
阿姊这已经是执念了,往日也是恩爱夫妻,何至于此!
她正要再劝,王后已经先开了口:“你也不用再说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接着又恨铁不成钢道:“这些事我心里自有分寸,倒是你,你是怎么想的?我给你铺了大好的局面,你也不知道乘胜追击!”
小谢氏茫然,什么局面,什么追击,阿姊这是说的什么啊?
王后看着妹妹面露迷惘,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这个妹妹心思纯善,对着自己使自然是极好的,可是没想到她对人人都这样心存善意,这个样子怎么能指望着她给自己助力!
“你那继子楚乔,你怎么还不解决掉他?”
小谢氏更疑惑了:“阿姊,我为什么要解决阿乔!”
“楚轩不在了,只要楚乔再被从家谱上除名,楚家日后就是阿瑜的,他楚正宇在军中的积累自然也是阿瑜的!”谢王后点着她又道:“我费尽心思在青州城里散布楚乔被逐出家门的消息,你倒好,一动也不动,到了今日他的名字竟然还在楚家族谱上。”
小谢氏被吓了一跳,她和将军自然也觉得阿乔离家的事被传的风风雨雨很是奇怪,料想后面有人推动,可只绕着那几家与将军府有旧怨的人猜,没想到竟是王后做的。
对于楚家,将军也开诚布公地和她说过,阿轩若是有朝一日能回来,那自然是留给他;阿轩若回不来,只看阿乔文武都不济的样子自然是指望不上,因此从现在开始就要紧着阿瑜来培养,以期家族不败。因此小谢氏从没想过对楚乔下手,毕竟在他们夫妻看来,日后顶多给他多分些家业,让他平安度日也就罢了。
可王后这番作为却让她被动了,若是这事传到将军耳朵里必会震怒,而阿瑜一向与阿乔最好,若是知晓也必然会埋怨她这个娘亲。小谢氏很是烦恼,以前那个宽容大方的阿姊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她突然有点理解王上为何与王后越来越离心了。
她心里想着事情,反应未免就跟不上,这在王后看来又是闹心。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只管去缠着楚正宇把楚乔的名字给抹了就行,他若是不同意,你只管来告诉我,我自会递信给他施压。”
小谢氏看着王后脸上的不耐烦,有些不悦,就这样为自己做了决定,只顾着为她的势力添砖加瓦,却根本不会想这是不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此时只能先安抚下她的情绪,剩下的回去和将军商量才知道要怎么办。
“阿姊,你先不要急,若是因着此事惹得将军心里有疙瘩就不好了,我会慢慢和他说,阿乔现如今和他有心结,他身边只有阿瑜了,还怕楚家日后不是阿瑜的吗?”
王后看着小谢氏的笃定,心里很不是滋味,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么笃定王上万事都会依着自己,可如今又如何呢。想到这里,她狠狠地将这种情绪甩出脑海,现如今自己有能力和他抗衡,她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将该得的都拿到手,而不是靠他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