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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尘的身体因为克制,伴随着紊乱的呼吸,不停得颤抖。他反复的深呼吸,浑浊的气息在我耳边起起伏伏,短暂的错愕之后,他微微伏起上身,深邃的眼睛又回到有些无辜的境地。
“疼么?”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属于我自己的幻想,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我以为遇到了想好好爱的人,我以为我们是完全一样的感受。如果不是笑尘突如其来的这一番暴风雨,可能这一刻的场景是一样的,心境却冰火之差。
“疼,比你想象的还要疼。”
笑尘的吻绵绵密密的落在我身上,我不记得他到底说了多少对不起,但却知道也许是我对他的感情过于自我了,忘记了常理,忘记了现实,忘记了他是个自己在外打拼那么多年,很可能已经阅人无数的男人,其实只是我一个人的一见钟情而已,他眼里的这个女孩其实和以往的任何一个都没有本质的区别,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后的我们。
荆松常常说,我总是在低估别人对我的感情,可是你看,一旦飘到想象的高空,就会摔的粉碎。
老白口中和我印象里的笑尘,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但是那一天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只是我觉得很疲惫,尽管思绪万千,他的怀抱还是有一种温柔的魔力,感觉细碎一地的自己,被视若珍宝的捧起,终究还是因为心里对他的喜欢吧,才能在那样的心情之下,安心的睡着在他怀里。
醒过来的时候,家里又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这一觉睡得倒是很踏实,连被清理过换过了睡衣都不知道。我抱着被子,脑子还是有点发蒙,如果不是身体隐隐约约的不适,很难相信之前发生的事情。
香香搬走之后,我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当屋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我整个人倏地坐起来,抄起床边的扫把慢慢的向门口挪,心脏“砰砰”的跳起来,我把扫把高高的举起来,做好了进攻的姿势,却看见笑尘拉着行李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把钥匙放到鞋柜上,抬起头刘海背后那双明亮的眼睛先是惊讶,然后泛起了笑意。
他打开行李箱,把新买的四件套换上,那张带血迹的床单被他工整的叠好,放在阳台角落可以看见阳光的地方,看见那个床单,我的脸突然觉得很热。然后,他把自己的毛巾牙刷摆好,撑起了一个看起来很新的组合衣架,按颜色排好了自己的衣裤,还有几本非常厚的书,大概是什么“机电原理”之类的东西,环视的一圈之后,有点无奈的摆在了我的《半生缘》旁边。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其实家里整洁了很多,显然他走之前就收拾过了,该在的都在,但是不再是随意慵懒的摆放。整个过程大概不到一个小时,我一直跟在他身后,但是既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后笑尘坐在沙发上,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我打算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你,你,你,你是说同居?”
“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你可以换一种说法,比如说,我过来照顾你。”
“你也太擅作主张了,这样不行,哪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不对,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谁给你的勇气和权力,我还没说要和你在一起呢。”我一时有些慌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笑尘一本正经的说,“男人嘛,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况且,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我一时语塞,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他也不反驳我,只是自顾自得说,“恩,我知道你没做好心里准备,其实我也没有,同居,额,如果你非要用这个词的话,以前我也没有经验。不过我们互相喜欢,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对不对?”然后他就用招牌的无辜眼神,看着我,一脸的无害。
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无赖没有办法,我把他带来的行李扔在沙发上,哭笑不得的说,“那你睡这里。”
“不要吧,还没开始同居呢,就分居?”
“没得商量,不想睡沙发是不是?那就去睡阳台,再不然,去睡厕所!”
笑尘赶紧收拾好,一边说“没事,这沙发挺好的。对了,我帮你跟老白请了假,今天不用过去了,一会我们去超市转转,你想吃什么,晚上我做给你。”
“你还真是喜欢自作主张。”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很努力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从他自己口中,我知道他二十岁就自己来北京,七年间交过两个女朋友,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计较的地方,但是从他井井有条的习惯中不难看出,他很会照顾人,一个单身男人,能做到干净整洁,其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们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因为哪个苹果看起来更可口而讨论了半天的时候,心里突然涌出很奇怪的温暖,来北京的这些年,尤其工作以后,从来都对这个城市没有过多余的感情,除了忙碌繁杂的工作和香香小南偶尔的小聚让我觉得踏实,有时候哪怕只是有个三天属于自己的小长假,都会莫名的心慌,无所适从。漂泊感和无助感已经成为潜意识里的毒素,在你一个人的时候随时会释放出来,而面对笑尘,这个魔术师一样华丽的闯入我生活里的男人,他让我欢喜,让我悲伤,让我兴奋,也让我迷茫,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冲淡了我的漂泊感,这个高速运转的城市突然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优雅缓慢,以前只会变成一个个deadline的时间,也开始以更从容甜美的姿态流逝。
看着装的满满的购物车,我偷偷的发了信息给香香和小南,其实心里还是不那么确定,自己现在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还是想听听她们会怎么说。
香香和小南风风火火的赶来的时候,笑尘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惊讶,只是悄悄的把转备好的红酒又放起来。
香香热络的和笑尘搭话,“听说你们俩刚认识一天啊?这就搬过来了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讲效率。”
笑尘故意没有理会香香言语里的讽刺,“我听小宇讲过你和小南的事情,我搬过来这件事,从时间上看确实挺难以接受的,但是我是慎重考虑过的,没关系,你们先聊,我去做饭。”
笑尘好风度的留下我们三个,自己进了厨房,还把厨房门关上。小南一直目送笑尘进了厨房,还在探头探脑的朝里看,“小宇,这个哥哥有点帅啊。”
“可不是吗,还会做饭?哎呦,羡慕的我都要窒息了,”香香捂着胸口,夸张的说,不过转眼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这是不打算走了?那你们?”
“我们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恩恩恩?”香香一脸坏笑的,挤眉弄眼的看着我。
“哦,恩。”我不置可否。
小南终于舍得转过头,痛惜的说,“真的啊?天呐,这世界上岂不是又少了一个稀有动物。”
香香继续鬼笑着说,“长得一张冰清玉洁的妖孽相,能守到今日也是难为你了。”
我问,“什么叫冰清玉洁的妖孽相?”
香香振振有词,“现在这个年头,不比从前,以前的人,那叫相由心生,言谈举止清纯可人的,八成就真的是清纯,现在,各种各样的好看,甭管你是冰山美人还是妖娆多姿,统称为妖孽,看上去干净单纯的,看不到的时候指不定多么风情万种呢。你不就是那种长的冰清玉洁的么,现在的男人,看见你这种,绝对不是一脑子圣洁思想,而是直接归类为会勾引人的类型。”
“你别说,我觉得你说的还真挺有道理。”
小南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那么你这次是认真的呗?”
“其实也没有,只是我也是个俗人,外貌协会,只是第一感觉很好,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主要是事情发展的太快,我也没控制住。”
香香横躺在我腿上,“控制什么啊?你就是控制的太久了,有这么个喜欢的,长得这么对得起大家,工作也不错,还会做饭,以后能不能成的以后再说,人呐,最重要还是活在当下,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你把它交给我,我帮你考察完了再还给你。”
我“哼”了香香一声,“做梦。”
果然,和香香小南聊过之后,心里如释重负。既然已经有了一个不顾一切的开始,与其被还不确定的事搅得心神不宁,不如放手去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