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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上班的时候,我爸起来的似乎有些迟。
我洗漱完毕,就在门前询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
“你爸今天有些不舒服,你自己去公司上班吧。”我妈在里面跟我说。
我应了一声,就自己走出了小区。
好歹算是清净了些。
站在公交车站台,感觉特别的无助,这段时间全都是被囚禁失去自由的感觉。
公交车很快就到了,我抬脚要上去的时候,却被人抓住了手。
回过头去,谢衍生站在我身后。
一见到他,我就扑了过去,抱着他不肯松开。
他抚着我的头,“你爸今天没有送你上班?”
“恩,有些不舒服,在家里歇了一早上。”我说。
突然想起来什么,我抬头看他,“阿生,你不会天天早上都在公交车站台等我吧?”
他笑了笑,点我的脑袋,“说什么傻话,我才没有那么闲。”
我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句。
“那你怎么知道我爸每天都送我上班?”我问。
他又点我的脑袋,“走了,不想迟到,就赶紧上车,我送你去公司。”
我也没在追问,跟着他上了车。
不得不承认,在他身边,我特别的安心。
路上,他问我,“这段时间你爸看起来很是疲惫,天天防着你跟我来往,恐怕也是操碎了心。”
我恩了一句。
这件事情,快要到我的底线了。
我必须尽快在这些事情中间选择一个,要不然谢衍生,要不然就是说服我爸。显然最好的办法真的还是私奔。
谢衍生一手抓住我一手开车,“文文,我们离开好不好?我想好了,不用去太远的城市,去海城就行,海城离我们这里近,你想念你爸妈了,就可以回来看看。我会叫人照顾她们二老,绝对不会让你不安心。”
“你都想好了?”我问他。
“我想了几天了。现在这社会,婚姻都是自由的,我们真的去那边领证了,我妈也管不着我那么多。”谢衍生跟我说。
我恩了一句,“再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再想想吧。”
谢衍生吻了吻我的手,“好,你再想想,我去做准备。”
我推他,“你都开始准备了,这不是霸王硬上弓。”
“霸王硬上弓的事我哪天没做。”谢衍生笑了起来。
看到他笑,心情好了很多。
那种坏到极致的笑,只有他脸上能看得到。
中午爸妈还是过来送饭了,虽然我还有谢衍生的营养餐,但也不能跟她们讲。
就要三个月了,我要去医院建档案了。
如果真如谢衍生说的那样,我也许该选择跟他去海城。
在海城建档案,之后在那边生下孩子来。
我想了想,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吧。心里有些期许也有些害怕。
下午,我跟小宋说:“如果爸妈跟你喜欢的人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小宋想了想,“这还真是个难题。估计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爱的人吧。”
我在想,大部分人都这么做了,我是不是也该随随大流?
可是,离开父母?从小到大,我想都没想过。
那就离开一次吧。
我想要谢衍生。
谢衍生似乎知道我犹豫,下午不停的给我发消息,又叫人送了一大捧公仔过来。
虽然没看到他的人,却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安。
因为是周五,又要聚餐。
我也是想透透风,就跟小宋说,我也去,叫她给我留个位置。
小宋允了。
我去楼下找我爸,他正好在门前等着。
我跟他说:“爸,一会公司聚餐,我晚点回去,就在旁边的辛德楼。”
我爸知道我们隔几个星期就会有聚餐,所以也没阻拦,就走了。
见他走了,我就朝辛德楼走。
到楼梯要上去,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还好楼梯镜面的反射,叫我清楚的看到了是谢衍生,要不然我真得叫起来。
“你怎么在这?”我问。
问完了又想起来了,公司有孙总那个家伙。
“你在哪我就在哪。”他说。
我站着有点累,就领着他去了大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想好没有?”
才坐下来,谢衍生就迫不及待的问上了。
“本来想晚上聚餐松口气的,你就追过来了。”我有些埋怨。
谢衍生叹了口气,“我能不急?你的态度又不是那么坚定。”
“我也不是不坚定。可那毕竟是我爸妈。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好选。”我叨叨。
“我离开我妈,她从来不会当回事。”谢衍生撇着嘴。
“那能一样么!我爸妈从来都没离开过我,最近我爸脸色也一直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操太多心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么走了,会不会雪上加霜。”我叹了口气。
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了,谢衍生也不能等了。
“阿生,我跟你走吧。”我终于开口说:“我想跟你在一起。”
“真的?”谢衍生像是不相信,反问了句。
“恩。”我点头。
他特别高兴,在我额头吻了又吻。
只是这时间太短暂。
我见到我爸从电梯那边走下来,在大厅里寻找我。
没想到他没走。
我一下子惊起来,推着谢衍生说:“你赶紧躲起来,我出去避避风头。”
谢衍生朝后面企图躲起来。
可是我们两个的动作,明显惊动了我爸。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我,还有谢衍生。
他朝我大步迈过来,脸色非常的难看。
“爸——”我开口叫他。
他什么都没说,拖着我就朝外面走。
谢衍生没有抓我,只是跟着我一起走了出去。
“爸,我真的是巧合在这里遇见了阿生。他跟我们公司本来就有业务来往,并不是背着你见面的!”我开口说。
我爸回头对着谢衍生叫,“既然这样那就不干了!少了你,你们公司照样运转!景文,我们明天就搬家,不用在这里呆着!你既然不听爸的,那就别怪爸强行给你拉走!”
谢衍生过来抓住我,“叔叔,何必闹成这样?有些事情明明不该影响我跟景文。”
“不该影响?”我爸将谢衍生的手推开,“你们谢家,就没有好东西!什么事情不做?你去问问你妈,你们谢家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谢衍生趁机赶忙问,“我妈跟叔叔之前是不是恋爱关系?这都是过去了,各自有家庭了,何必再提?”
我爸啐道,“我呸!我景春华就是下辈子没老婆,也不会跟你妈谈恋爱!”
我听得目瞪口呆。
而就这时候,身后窜出个人影。
这人动作敏捷许多,上来就要打我。
我没反应过来,谢衍生却及时的将这个人拉走了。
“妈!你凑什么热闹!”
是谢妈妈。
谢妈妈指着我骂,“我就是打这个狐狸精的!缠着我儿子不放,被自己爸抓到了吧?你怎么就这么不死心?你爸都这么说了,你还跟我儿子勾搭!你想要多少钱,你说,我谢家正好给你,让你知道什么是钱!”
我爸一听来火了,这么长时间,我没被人侮辱过。
“张碧春你别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们谢家有点破钱就能到处咬人了?你儿子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女儿,就成了我女儿是狐狸精了?你要不要老脸!你就不是狐狸精了?你就清白了?你自己多少年前的旧事,你都忘记了!”
这一说,就全乱了。
这张碧春跟我爸景春华到底有没有过恋爱关系,完全确认不了。
谢衍生拉着他妈,我勉强制止我爸。
“呦知道提旧账了?知道就行!景春华你全家都不要脸!你爸你妈做的那点龌蹉事,谁不知道?你以为你现在过来咬我儿子,就能抹了?景春华你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能叫你这个狐狸精女儿滚出我们谢家的视线!”
张碧春毕竟是女人,说话比我爸利索很多。我爸还要追着骂,却被张碧春打断,继续骂个没完。
我在旁边听得都头疼。
我爸本来这几天身体就不好,这个时候明显脸色苍白。
我拉着我爸,“爸,好了,别骂了。你看你休息一下行不行?我们先回家,这么吵,只能叫众人看着笑话。别人都在围观。”
我爸却气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张碧春也是气急了,她不知道怎么从谢衍生手里脱了出来,一步跨到我爸跟前,一巴掌就扇了上来。
我爸像是被打傻了,整个人都怔住了,接着,他双眼彻底没有了焦距,朝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我登时就慌了,这怎么回事?
张碧春还在骂,“装死是吧?你还学会装死了?景春华你别以为这么多人作证,你就能讹我!一个巴掌你就能晕过去?”
我跪在地上,抚摸我爸的四肢,僵硬到了极致。
“阿生——”我不记得我要做什么了,突然就慌了。
谢衍生望着我,赶忙拿出手机拨号码,却被张碧春抢走了,“你敢,你要是敢报警,我打断你的腿!”
谢衍生也是气急了,“报什么警,我叫救护车!”
我不知道我爸有没有呼吸,我探不出来,只是慌乱的都忘记了哭。
“有没有人——爸——”我抬头又看向谢衍生,“阿生,我爸他——”
终于有人说了句,“这都吓傻了,还不赶紧叫救护车。”
我才终于有点意识,慌忙将手机拿出来拨了112,接通电话的时候,哇一声哭了出来:
“救救我爸,你们救救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