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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载着李静姝、肖景瑜两人迎着夕阳的余晖飞速地朝镇国公府驶去。
马车内,静姝静静地靠在车壁上,紧紧的闭着双眼,心中如打翻的五味瓶一般心酸。
“静姝,你跟爹说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会嫁到镇国公府去的。”父亲李山从未如此对自己严肃过。
“爹爹,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如此,如今鸳盟已订,女儿也是圣上钦赐、肖家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一切都无法改变,既是上天注定,那就顺天而行吧。”静姝低着脑袋,就像儿时犯错时一样。
“我都听说了,外边的人说是你主动凑上去的,老爹虽然蠢点,可你的脾性爹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事。定是那些人没事干胡编出来的。你给我说说,爹要是做不了主,侯爷那儿也能说上两句话。……”
“爹爹,事已铸成,天子钦赐,镇国公世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沈侯爷更改不了。你放心,肖家都是些讲理的人,女儿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不会有人能够欺负我的。你且放心。”
“我就怕那些后院阴私之事,说书的胡先生也说了那些高门府邸里可都是龙潭虎穴啊,比那些蛮子还要厉害着呢。我就怕你有个闪失,爹就你一个闺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叫你爹我怎么活。”说到伤心处,已是老泪纵横。
妙婵只得一个劲的安慰父亲,许下“以后一定多加小心”的承诺,好说歹说才让父亲安下心来,终究还是没有把生母黄氏抖了出去。要是父亲知道是黄氏所为,只怕能抄上家伙把诚意伯府闹个天翻地覆。
好说歹说,总算是安慰住了父亲。李静姝也能放下心来。
父亲过两日就要离开长安,重返朔阳军中了。静姝不能去送父亲一程,少不得又絮絮叨叨的跟爹爹说了些保重身体的话。
父女两像往常一样说了半天,直到肖家人催了半天,终于还是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临行前,父亲告诉了静姝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诚意伯府的黄夫人,也就是那个生了静姝的女人,婚礼第二日送来了厚礼,看来刘家是要厚着脸皮仗着跟她的这层关系,要跟权势赫赫的镇国公府拉近关系了,只是不知道刘家这如意算盘打不打得响了。
静姝在闭目沉思,一旁无所事事的肖景瑜可就不同了。夕阳余晖透过马车缝隙,正好照在静姝的脸上,暖洋洋的。
肖景瑜又一次觉得自己的媳妇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弯弯的眉毛下,长长的眼睫毛覆盖着双眼,那张樱桃小嘴,让人恨不得想凑上去亲上一口。
不知不觉中,肖景瑜离李静姝越来越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暧昧在这间马车间不断蔓延。
肖景瑜甚至闻到了静姝身上的阵阵清香,没来由的,肖景瑜只觉得脸越来越热,两只耳朵也悄悄地红了起来。
“世子,到府了。”车外下人的叫喊声打断了车内的暧昧,肖景瑜第一次觉得那声音是如此的刺耳。
“知道了。”肖景瑜没好气的应了声,拖拖拉拉的下了车。
沉思中的静姝缓缓地睁开双眼,嘴角边透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一汪秋水,甚是迷人。
这几日,肖景瑜老是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只要李静姝那丫头站到自己身前,他就好想去拉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再闻一闻那身上的阵阵清香。
特别是晚上两人同睡一床,他更是想要钻进她的被窝里,要不是极强的控制力和羞耻心,只怕他早就把她抱进怀里了。
没办法,只好借着要用心读书的借口睡到了书房里,可是那该死的臭丫头一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梦里,他看到了一具身子,一具女人的身子,柔白细腻,握在手中,就像一条暖暖的蛇。她背对着他,一丝不挂,被他掐在腰间,扭个不停,那茉莉香味更是直往他鼻孔里钻。他压在她身上,粗喘着气,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正急得要死,那女人突然回首,朝自己婉转一笑,媚态横生。
肖景瑜却陡然心中一惊。因为那张脸不是别人,竟是刚娶进门的媳妇李静姝。肖景瑜只觉脑内一阵轰鸣,仿佛天雷匝地,登时浑身不得动弹,接着大脑一片空白,失了意识。过了一会儿,悠悠醒转,入眼是青色床帐内透过的幽暗的烛光,他正和衣侧躺,双手拥着夏被,两腿紧紧并拢,挤压着身下被褥。他动了一下身体,腿间的东西隔着亵裤与被褥产生了细微的摩擦,伸手向下一摸,湿了一片。
肖景瑜翻了个身平躺下来,薄被抖动,被子底下掩盖的气味飘出来,床帐内一时充斥着淡淡的麝香气味,让人闻着脸热。
肖景瑜低声叹了口气,觉得有些难堪。他闭上眼睛,眼前却又浮现出那具诱人的身体,身体之上,照样是那样一张让人难堪的脸。这样连续几日做着春梦,整个儿都瘦了一圈,眼底的黑眼圈就没消失过。
唯一的好处就是祖母把父亲叫到身边,当着他的面训了一顿,直说是父亲逼得太厉害,好好的人儿都快变成竹竿了,要是有个差池看他怎么向祖宗交代。这下好了,父亲特地允许他出府放松几日。
这下好了,他真是有些因祸得福了。要知道,自从出了长公主府那档子事之后,他就被父亲禁足在府,已经快有两个月。可不把他给闷死了。
如今看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龙入大海中。正好前几日,柳国公府的柳熙早就下了帖子邀他在陶然居一聚。
陶然居虽不是什么大酒楼,但一手驴肉做得不错,引得众多老饕争相赞赏,在京城也有些名气。
都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这驴肉的味道的确不错。往日里他们这一群世家子弟没少来。
今儿个有空,陶然居的雅间就被他们包了下来。他们这些人玩耍个个都有些洁癖,不喜与外人接触,掌柜的也上心,早早儿就不做别家的生意了。
这群公子哥们都是出身于公侯府第,再不济也是三品以上的大官,更何况里头还有跺跺脚京城就要抖三抖的镇国公世子,那还不赶紧巴结着。至于银子吗,这些公子哥儿随便松松手,漏出一星半点儿也足够他受用一年半载的喽。
“来来来,为我们的新郎官干一杯,这新婚燕尔的感觉如何,景瑜兄。你可是我们这堆人里头最晚成亲的了。”柳熙身后的柳家跟镇国公府肖家还沾点亲的,柳家逝去的老太君是肖府的一位姑奶奶,两人说得上是姑表兄弟,往日里也爱玩在一起。
“还能如何,也就这样吧。”真是家丑不可外扬,柳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新婚之夜,媳妇就做好了和离的打算,如今他还拉着媳妇儿的小手呢,这要是说出去,还不笑掉人家大牙。烦闷的肖景瑜只好借酒消愁,不知不觉,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
“欸,听说牡丹姑娘今儿个要大展身手,一展琴艺,景瑜兄,要不我们就去欣赏欣赏,权且散心如何。”真是狐朋狗友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到青楼找解语花谈心。
“行。牡丹姑娘的琵琶可是好久没听到了。”肖景瑜重重地扔下酒杯,很快,一行人就转了场子,直奔长安城最大的青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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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堤路。渐日晚、密霭生深树。阴阴淡月笼沙,还宿河桥深处。无情画舸,都不管、烟波隔南浦。等行人、醉拥重衾,载将离恨归去。
因念旧客京华,长偎傍、疏林小槛欢聚。冶叶倡条俱相识,仍惯见、珠歌翠舞。如今向、渔村水驿,夜如岁、焚香独自语。有何人、念我无憀,梦魂凝想鸳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