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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三条道路,其实能走的也就只有东西两条路。
小树林后的那条路,乃是通向南燕王城的官道,他们自然不能走这条回头之路。
至于剩下东西两条路,虽然转道之后,都能够前往终南山,但东面这条路,无疑离终南山更近。
且这条路上,所过之处山峦叠嶂,十分便于隐藏,乃是最佳的选择。
白眉总管从此路追去,也是存了这种担忧。
至于西面的那条路,与终南山所在的方向算是截然相反,但在走出十多里后,便会进入一个叫做雾柳镇的地方。
在那镇外不远处,则有一条大河,若从水路而行,也能辗转前往终南山。
只是水路不比陆路,若想安然而行,却是更为困难。
听罢莫大同的这番说明后,白沧海略一沉思,这才将手一伸,指向了破庙西面的这条道路。
莫大同则默默点头,虽然此路不是最佳的选择,但却可以避开那个白眉总管,正合莫大同的心意。
对莫大同来说,白眉总管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还真没有信心与其正面相对。
“这是什么情况?莫护卫怎么会听这小乞丐的话?”见莫大同竟然赞同白沧海的提议,小郡主感到十分不解。
对小郡主来说,她显然更相信莫大同,而不相信白沧海。
毕竟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谁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可二人的意见已经达成了一致,小郡主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出言阻止,只是将这满心疑惑埋在了心中,这才跟着二人一同前行。
对白沧海来说,选择西面的这条路还有一个原因。
据莫大同说,东面的那条路上人烟稀少,山林之中更是不乏猛兽,十分的危险。
而西面这条路上,沿途城镇无数。
正所谓: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
在白沧海想来,若是那条水路不通,不妨就在沿途的城镇里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过它个十天半个月后,待水灵珠与小郡主彻底融合了,再想办法继续前行好了。
三人走在路上,很快便经过了一个村庄,莫大同在村子里买了几身衣物,三人略做打扮后,这才继续前行。
为了路上方便,小郡主女扮男装,被打扮成了一个假小子的样子,倒也显得十分俊秀。
而白沧海,在经过简单的梳洗打扮之后,却也露出了一副俊秀的面容,似乎并不比那漂亮的小郡主差。
为了掩人耳目,莫大同又为三人改了称呼,三人顿时便成为了一同出游的‘三兄弟’。
莫大同是大哥,白沧海是老二,小郡主则成了‘三弟’。
或许是因为追兵刚刚过去的原因,‘三兄弟’一路走来,倒也平安无事。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三人混在人流之中,倒也并不如何显眼。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小郡主却是有些吃不消了,在白沧海的提议下,三人搭乘了一辆顺路的马车,这才在正午之前来到了雾柳镇外。
雾柳镇不是很大,但因为旁边有一条水路的原因,倒是商客往来不断,显得十分繁华。
三人在镇外茶棚处下了马车,坐入茶棚角落里,一边歇脚一边留意着镇子处的情形。
此时的雾柳镇外,镇子入口处的官道上,已经被十几个官军给封锁了道路。
来往的客商要想进出镇子,都要接受官军的仔细的盘查。
而莫大同认识的那个皇城兵马司统领岳仲谋,则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后,就哈欠连天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一个内穿黑衣外罩官府的汉子走到了他的身边,对毫不客气的说道:“岳统领,逆犯尚未抓到,还请统领大人不要懈怠。”
闻听此言,岳仲谋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指着来人破口大骂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管到老夫头上来了?”
“大人息怒。”来人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一脸笑容道:“小人也是奉了白眉总管之命,前来协助大人捉拿逆犯,若是让逆犯逃走了,实在是没法向总管大人交代。”
“哼!你一口一个逆犯,说的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岳仲谋冷笑道。
“大人慎言!”来人板起了脸来,正色道:“并肩王卖国求荣的证据确凿,这是陛下亲自断定的,当然乃是大逆不道的逆犯了……”
岳仲谋打断了他的话,“即便如此,那并肩王如今也已经伏诛了,他的一个遗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又算是什么逆犯?你们这样赶尽杀绝,是不是有些过了?”
“岳大人此言差矣,大逆之罪,当诛满门!哪怕是王府中的一个丫鬟,也绝不能放过,更何况是并肩王的独女南宫柔小郡主了。”来人毫不相让的反驳道,随后又话锋一转,拉长了声音冷笑道:“大人此话,若是传到白眉总管的耳中,怕是......”
“你是在威胁我?”岳仲谋打断了他的话,双眼一瞪,指着路旁的官军说道:“你哪里看到我懈怠了?本将早已命人将这镇子的各个进出路口全都封锁了,逆犯若是在此,必然让其插翅难逃,你又怎能说我懈怠呢?”
“大人可能忘了一处地方,那就由小人来提醒你一下好了。”来人指向镇外的一处方向道:“大人难道不知,这雾柳镇外还有一条水路?”
闻听此言,岳仲谋笑道:“原来你是担心那条水路!你多虑了,他们是不会走水路的。”
“大人为何如此笃定?”来人不解道。
“这还不简单吗?”岳仲谋道:“此去终南山的水路蜿蜒崎岖,还没有路上行走方便,他们若是敢从走水路坐船逃走,我们随时都能将其截下,到那时,他们就将插翅难逃了。”
来人点了点头,略一沉思后,又摇了摇头道:“大人此话虽然有理,但水路也不可不防,保不齐他们就敢从水路而走呢。还请大人派些人手给我,巡查一下河边停泊的那些船只......”
“你看,你看......”岳仲谋拉着他的手道:“我这里的人手都还不够,又哪里还有人手给你?你总不能忍心让我这个老骨头跟着你去吧?老夫年迈不比从前,骑了一夜的马,这身老骨头都快散架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这老骨头,让我眯一会行吗?”
岳仲谋说完,就不再理会他了,而是伸了个懒腰,坐回了椅子上打起盹来。
“你......”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老将,来人心中极度憋屈,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甩袖大步离去了。
看着几人渐渐走远,眯着眼睛的岳仲谋冷笑了一声,随后就真的闭上了双眼,躺在树下的椅子上睡着了。
且说此时,躲在茶棚内的三人,将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中,纷纷皱起了眉头,莫大同看向了白沧海,则低声询问道:“镇外有官军把守,我们如何进去?”
白沧海略一沉思,正要开口说话之时,却见那雾柳镇中,突然熙熙攘攘的涌来了一大帮人。
莫大同也抬头看去,只见来人足有三四十个,几乎全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且都是羽扇纶巾的书生打扮。
就见这些书生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好似金榜题名的状元游街一般,昂头挺胸的从雾柳镇内大步而来。
而在这些的身后,则还跟着另外一群人,只是这群人却穿着打扮参差不齐,老老少少的竟然什么人都有。
这群人紧跟在前面那群书生的身后,一边走着还一边指指点点的互相议论着,显得十分热闹。
镇口正在巡查的官军们,自然将这些想要出镇的人给拦了下来,顿时引起了这人的不满,于是熙熙攘攘的争吵了起来。
正在大树下休息的岳仲谋也被吵醒了,顿时恼怒的站了起来。
镇外的情形,自然也引起了茶棚里面人的注意,许多爱看热闹的人纷纷离开了茶棚,向着前面涌去。
客人走了大半,茶老板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了,看了一眼那些争吵的人,嘴里下意识的低声抱怨了几句。
莫大同察言观色,猜出了茶老板可能知道些什么,便将其给叫了过来一问究竟。
“都是些穷酸书生,不过是去江边自取其辱罢了。”茶老板似是不愿多言,只是简单提了一句就要转身离去。
“自取其辱?”莫大同自然不能轻易的放他走,掏出了一两碎银子不动声色的塞入了茶老板的手中,继续问道:“还请店家为我解惑......”
得了银子,茶老板顿时变的热情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道:“客官可曾听说过‘百越花船’?”
“莫非是百越国的百花船?”
“正是。”见莫大同似乎有所耳闻,茶老板生怕他会将银子讨还回,于是连忙详细解释道:“每年这个时候,百越国的百花船便会来到我们南燕国中,为百花船上的姑娘们挑选如意郎君。如今百花船已经来到雾柳镇外三天天了,每天都会举行一场诗会,只要镇中才子们能够做出一首让船上女子满意的诗句来,便可登上此船,牵手自己心怡的女子了。”
茶老板似乎来了兴致,越说越是兴奋,“算起来,今日正是这诗会的最后一天了,公子若是有兴趣,当可前去一试。我观公子仪表堂堂,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可是强多了,公子若去,必然能够赢得百花船上姑娘们的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