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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机灵,连忙用手肘捅了捅我跟舍长,低声道:“这老头儿肯定是想要钱了,哥几个凑凑。”舍长听了眉毛皱成了麻花状:“我们也就剩几百了,这还是我们呆这的伙食费呢,现在给花了,回头吃饭钱不够,你吃土么?”
大头说道:“我没让你全给,意思意思就行!”说完大头第一个把手伸向我:“吴土豪,你先。”我从裤带里摸出了十块,大头拿走后还一脸的嫌弃道:“也不是个爽快人,舍长大人你多给点。”
舍长也极不情愿的掏出了一张五十:“你当我家开银行的,多了没得!”大头数了数两张钞票,学着孔乙己说道:“多哉乎?不多也!也罢,你们俩抠门的家伙,我就做出点牺牲吧,说完拿出一张一百。”
舍长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大头!你他妈疯了,我们不单要吃饭,还得回去呢,你装什么大财主!”
大头不理会,转过身,一脸谄媚的递过一张一百的给那老头儿:“大爷!呵呵,这就算我们给您拿去买烟的润口费,您看?”
驼背的老头儿收起烟杆儿,烟杆头在水泥地上敲了敲,另一个手接过钱说道:“唉,你这后生也太客气了,刚好我今天活儿干完了要回去,那你们就跟着我走吧,对了,山里的路不好走,你们吃的消颠簸啵?”
“吃的消,吃的消!”我们连声应道,心想只要把我们带到那走过去都成。大爷手里还拖着一个蛇皮袋,鼓鼓囊囊装满东西。
我们不忍心他一个老人家扛着这么重的东西,就搭了把手帮老头儿的行李抬着。我们仨抬着东西,老大爷倒也不客气,两手往后面一别在前面给我们带路。
老头说道:“再往前走几步就到大爷车跟前了,这车站前管的严,大爷的车开不进来。”大头喘着气说道:“大爷啊,你都说了快十遍了快到了,这走了也有二里地了吧,怎么还没看到你车?大爷你不会偷的军队的装甲车开过来的吧?”
舍长也接过话:“是啊大爷,怎么这么远啊,再说大爷你这袋子里装的都是啥啊,这么重,该不会是金子吧。”
老头儿哈哈一笑:“还真是宝贝儿,不过不能告诉你们是什么,好了,到了,就是这车。”我们抬头一望,就是一辆普通的柴油三轮机车,又叫铁镚子,我们家乡人叫三卡儿。
坐到了大爷的铁镚子上,我们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愉悦感。车子一开始开的还算平稳,越往后开,路边的人家渐渐的稀少,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远处依稀点亮了灯,只不过离我们越来越远。
大头和舍长头碰着头在车上打起了盹儿,我心里还挺佩服他们的,这车开的跟过山车似的还能睡着。我探起了前半身朝前面看去,一大片的山峦向我们扑来,看来我们是要进山了。
大爷注意到了我的举动,吩咐道:“坐好了后生,山里的路不好开,颠出了车外,掉到了悬崖我可不负责,呵呵。”
我说道:“放心吧,大爷,我平衡能力好着呢,我们大概还有多久到?”大爷答道:“过了这盘山公路,再穿过山里面一个树林,经过第一个村子就到了。”
“那还是挺远的。”
“是啊,到了村子都好晚了,今晚你们就歇息在大爷家,对了后生,大爷不知道该不该问。”
大爷似乎有什么问题想问我,我说道:“大爷,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反正时间还早,我们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大爷开口问道:“你们来我们村子是寻人还是有什么事吗?”我愣了一会儿,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大爷说实话,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但也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大爷见我有些犹豫,嘴咧了咧说道:“没啥,要是不方便说,大爷也就不问了,因为我们村很少有外人进来,所以有些好奇。”
见老大爷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惭愧,这老大爷都没怕我们是坏人就把我们带进村,我还在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一想反正进了村还是要打听徐英俊的家,倒不如问问这大爷,说不定这大爷知道徐英俊老家在村子哪呢。
我说道:“大爷,也没啥不能说的,我们是进村找人的。”
“找人?”大爷反问道。
“对的,不知大爷认不认识他呢,他叫徐英俊,我们是他同学,大爷听过没?”
“徐...英...俊?英...俊?”大爷嘴里反复念叨了几遍徐英俊的名字,问道:“他是不是有个爹叫徐广福?”
“是的大爷,他爹就是叫徐广福。”大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插话过来,吓了我一跳:“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大头说道:“刚刚就醒了,这山路确实不好走啊。”
大爷手上的油门儿松了松,铁镚子速度慢了下来,车也没刚刚那么颠了。大爷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后生,你们进山寻徐广福作甚?”
我刚想说话,被舍长拉住了衣服,舍长回答道:“大爷,也没啥要紧事。我们跟英俊是一个班的同学,这不是临放国庆假了,来英俊这老家玩玩,游山玩水!呵呵。”
“哦。”大爷拖长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咋没见英俊跟你们一起回来,话说回来,我们也好久没有见到这娃娃喽!”
大头说道:“那个...那...啥,英俊学校里还有事情,我们先来打头阵了,回头他再来跟我们碰面,我们玩性重,等不及他忙完陪我们一起来,就先过来了。”
老头儿点点头,不再说话。我也有些蹲累了,想在车上找个地方坐下,找了一圈发现那老头的蛇皮袋作椅子最合适不过了。
我跟老头说道:“大爷,借你行李包当个椅子,我坐会儿!”我这屁股还没挨到那个蛇皮袋,就一个跟头朝前栽去。
耳边是急促的刹车声,老头有些急促的声音传来:“不能坐在那上面!万万不能!”我摸了摸额头的包,跟大头他们面面相觑,再看看那灰白的蛇皮袋,是一肚子的疑问,又不是纸糊的蛇皮袋,怎么还就不能坐了。
我出于礼貌,赶紧道了歉:“对不起啊大爷,我不知道不能坐,您放心,我还没坐呢。”接下来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沿途回荡的只有铁镚子的“突突突”声。
过了山路,翻过了一片树林,再穿过一个村庄,铁镚子停了下来。老头熄了火,下了车,拍拍衣服上的灰跟我们说道:“到了,就这儿了。”
我们几个跳下车,夜里的山里还是挺冷的,我们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冻得直打哆嗦。夜色微弱,只看得见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山影,村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
大爷住的是一间低矮的平房,房梁上悬着七八根玉米棒和辣椒串儿,一阵风吹来,随风前后摆动。屋前屋后都没有人家,似乎就大叔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
大爷说道:“后生们,这么晚了村里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你们要是不嫌弃先在大爷这将就一下,明儿个,我带你们去广福家,怎么样。”
我们正愁找不到地方住,老头这么说等于帮我们解决了今晚的住宿问题,舍长谢道:“那真是太麻烦了大爷,又搭您顺风车,又蹭你家房子住的。”
大爷开了房门:“这说的什么话,你们是英俊的同学,来了这就不要客气,就当自己人,放开玩。”
我们有些不好意思,大头说道:“大爷,要不我们帮您把您行李抬下了吧,刚刚我们抬过,这分量还不轻,您一个人怕有些吃不消。”老头摆摆手:“不用,不用,就放车上吧,回头我把车停到后院就行了,这么晚了也没水洗漱,你们凑合凑合,早点睡吧。”
大爷家看来还挺困难,没通上电,给我们房间点了一根蜡烛照明。我们几个大男生,平时不洗脚洗脸上床的日子也有过,加上连续坐了两天车,又颠了一路的山路,早就疲乏的很,盖着大爷给我们捎来的被子,三个人挤在一个床上还挺暖和,听着外面“呼呼”的山风,一会儿人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被外面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翻身看看两边,大头跟舍长都不在床上。他们会去哪?我有些疑惑,也赶紧穿好衣服起床出去看个究竟。
推开门,原来是大爷在门口砍柴,我跟大爷打了个招呼:“大爷早啊,怎么一大早就砍柴呢。”
大爷见是我,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会儿,我正准备生活给你们煮点粥喝喝。”
“大爷太客气了,对了大爷,到现在都忘了问您呢,您贵姓?”
“免贵,跟广福一个姓,姓徐。”
“哦哦,徐大爷,你知道我另外两个同学去哪了吗?”我话还没说完,大头他们就出现了:“山里空气好,我们出去跑了一圈,呵呵,见你睡的香我们就没喊你。”
大头说完,我留意了一下周围的山色,还别说,这小山村可谓是山清水秀洞中一绝,有一种天青色等烟雨的江南气息,恬静、舒适,空气也是含氧量十足,实在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这时候,舍长带着大头进了屋顺便招呼了我:“吴天,进屋来,我们仨帮大爷把床铺理一下。”
“来了。”等我走进屋,大头突然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那老头头儿,有问题!跟他保持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