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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蔡如风舒口气,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无法再吐纳先天紫气。
起身端起桌上刚刚熬好的一晚参汤一饮而尽,霎时间一股热流自丹田中升起,仿佛欲要向四肢百脉扩散一样。
趁着药效发作,他当即施展邵阳真气,从第一幅图到第六幅图,一次次转化着药力,半个时辰后才结束修炼。
眼见着丹田中真气越来越多,心中喜悦。
“这有人参和没有人参简直天差地别,前天修炼的时间连一盏茶都没有,有了人参补充竟然达到半个时辰,多出原来六倍之多。
不提对于功法领悟越来越深的缘故,仅仅比较时间上的差距,真气至少多出六倍多,想想十年的三倍就是六十年,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六十年,简直不敢想象。”
乡里又没有多少娱乐活动,他早上修炼半个时辰,其余空闲时间都一头扎进了书海里,没事练练书法,或吹奏一曲,倒是自得其乐。
差不多巳时二刻。
蔡如风正在自家书房里闭目“看书”,重新复习一番,竟有些明悟,以前不懂的地方也豁然开朗,郝然读出了一点趣味。
“哎哎哎!你们是谁呀?”
“你们干什么的?”
“原来是几位差爷。”
“别废话,叫蔡如风出来。”
“快点,老子们没闲功夫久等。”
……
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蔡如风眉头一皱,出来书房来到院子,便见家里的男仆正走过来。
“老爷,您看……”
蔡如风摆摆手,见门口一捕快,约莫三四十岁,五大三粗,黑脸八字胡,头戴平顶帽,帽檐插着羽毛,身着箭袖青衣,腰缠红裹,配官刀。
其身后是四个人,穿戴不一,各持棍棒牛皮绳,凶神恶煞盛气凌入,一副唯当前捕快马首是瞻的模样。
若说这捕快是县衙的正经衙役,有俸禄,那后面的四个就是所谓的帮役,也叫白役。
这帮家伙就是聚集在捕快周围的无业游民,一边帮着衙役跑腿办差,但不从衙门领钱;一边仗着和公门关系近办些事情,收些好处混几碗饭吃。
“我最近也没干什么事,哪能惹来捕快,除非蔡如镜除族之事,可那边没这么大大能量吧!”
按耐住心下狐疑,蔡如风快步向前,边走边道:“不知几位找我何事?”
看到蔡如风走到近前,马铭才微笑道:“你就是蔡如风。”
蔡如风点头。
“那就好,跟我们到县衙走一遭。”
哗!
衙役进村可是大事,门前早聚集了一大批看热闹的,一听捕快要把人带走,皆是哗然。
蔡如风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来者不善啊!
“敢问发生了何事?”
“别担心,反正是件小事,县里不过例行公事询问一番,你很快就会回来。”
“小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蔡如风更加怀疑起来,这当中猫腻不少。
在大赵国,告状和审案是有一定程序的,绝非可以那么随意,每逢三、六、九才是放告牌的日子,只有命案类重案除外。
递了状子还要经过核查,准了状子后才算进入审案程序,并在衙门外八字墙上公示,同时派出衙役持票通知被告上公堂时间。
无论原身还是如今的自己从没有接到过衙役的任何通告,由此可见,该捕快扯谎了,想蒙骗自己去县里,去县里干什么呢?蔡如风两世为人,对古今官场有所了解,无非关进大牢里去,情况严重点很可能就暴毙在里面。
此类事情绝非杞人忧天,摆明了有人布置好了一切针对自己,他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的目的。
“究竟是谁呢?蔡家好像也没与谁结下仇隙?”蔡如风左思右想,就是猜不出谁在幕后搞鬼。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既知道了对方不怀好意,蔡如风哪敢稀里糊涂的跟着去县里,为进一步确实,他反问道:“可有官府牌票?”
所谓牌票,是官府为某一具事情而填发的固定格式的书面命令,上面有事项、期限、姓名以及知县大印。
差役执行时持为凭证。一事一票,事毕销毁。赵律,衙役没有牌票是不许下乡扰民的,否则被打死都不冤枉。
当然,乡下人多是文盲,连一个大字都不认识,哪里懂得其中的道道,时常被差役借机讹诈勒索。
马铭怔了怔,心说:“好家伙,不愧为读书人,心眼子就是多,不如寻常那些泥腿子好骗,这下有点麻烦。”
他应自己的好友李松之请来此,一来可以赚一份人情,二来能得了蔡家的家产,不料蔡如风别看年岁不大,却是个难缠的角色。
难缠又如何?
心中冷笑一声:“我是官差,代表官府,你虽是地主,却是民,自古民不与官斗,既然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了。”
他怒目圆睁,突然抽出大刀大喝一声。
“小子,你敢怀疑本我?”
蔡如风终于确定对方在虚张声势,显然没有牌票,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笑了笑。
“不敢,你只要亮出牌票我立刻就跟你走。”
“好哇,你敢抗差,你想造反吗?”马铭晃动明晃晃的刀威胁,老老的,老子要是有牌票还用跟你废话,早就把你锁拿办了,还用好言好语的诓骗你。
蔡如风笑容一敛,淡淡道:“你心虚了?”
牌票是所有衙役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正式凭证,他们才可以肆无忌惮的行事,可牌票要盖县令的大印,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衙役敢偷偷拿了官印盖上。
否则,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哼,老子敬你是个读书人才跟你扯了半天,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马铭阴***他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他没想到蔡如风不禁难缠,而且好像一点都不怵他。
原本算计,蔡如风面对自己的威胁第一反应必是退让,毕竟官府的威慑力强大无比,只要自己摆出公门威风,对方胆气一消,这样一消一长,还不反手被自己擒拿。
“赵律,没有牌票你算屁个公差,你大吼大叫只会暴露你的胆怯恶懦弱,你敢拿我试试。”没有官府的皮,蔡如风还真不怕,他少阳真解已经修炼出真气,纵然还没有修习护身法决,但力气、灵敏度不是一般人能比。
“好胆,看来你真的想造反,给我锁了他。”马铭当然不敢公然杀人,果断的命手下抓人,没有牌票又如何,把你弄进县里大牢造成既定事实,到时还不是任凭搓圆揉扁,全凭心意。
“慢着!”蔡如风冷喝。
“怎么?后悔了?”
马铭面上得色尽显,还以为蔡如风有多骨气,就知道读书人都是软骨头,稍微一动真格的就腿软,终归向他服软。
乡中很多都是以族而居,清泉村村东为李族,村西为蔡族,私塾则在村口。
周围蔡族人见蔡如风和捕快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气氛越来越紧张,就差兵戎相见,不由得纷纷劝诫。
“子长,别和差爷顶嘴,要不你就去一趟吧!反正又没有什么危险。”
“是啊,别惹差爷生气。”
“不为别的,你总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得罪官府不值当。”
“就是,过钢易折,做人应当圆滑。”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
李族之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当真看热闹不嫌事大,夹在人群中冷言冷语,好点的冷眼旁观,恶毒的架秧子起哄,污言秽语不断。
“蔡如风读书读傻了吧,居然胆敢跟官差做对。”
“别以为读几天书就有多了不起。”
“我看他就是想造反,差爷锁了他见官。”
“蔡如风如此不智,家门不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