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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结了,蔡如风被朱凤金勉力回去务要潜心修学,不可辜负自己的天资,然后就出来县衙,同族人一块折返而回。
当天就得到消息,一百杖责后,人都死了。
蔡如风知道朱凤金的目的达到了,杖一百,正常而论不死也残,不想让人死时就是杖二百也不成,想让人死时杖几下就能要了人命。
李京虽然得以平安无事,可也吓成了傻子。
后患全无,蔡如风可以高枕无忧,可喜的不止这一点,他在县成之时有感“做”了首颂扬朱凤金的诗,如今也传扬出去了。
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
修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
仓充燕雀喜,草尽狐兔愁。
往牒有遗训,无贻来者羞。
“你既然要名,我就给你名,希望你能像包公一样能配得上这首诗。”蔡如风不在乎抄诗不抄诗,能用则用,只要自己不是真的当自己做的就成。
平时乡下之间文名传播不易,事情已经闹到全县关注的地步,蔡如风当然不会错过如此良机,一首诗词而已,若有需要,他不介意批发一大批名传千古的诗词。
既可以进一步拉近与明府的关系,又可彰显自己的文名,一石二鸟!
和当权者搞好关系人之常情,关键还应在科考之上。童生试中县试、府试、院试都不采用糊名制,主考官都可直接看到答卷上的学子姓名。
蔡如风没权没势没背景,还要和一干乡绅大族子弟竞争,即使对本身的才学颇为自信,但若再加上一点文名,以及主考官的好感,起码有个保证,算是锦上添花。
过得一日,经蔡如风推举,二年中蔡族对他有过恩惠的一家得了清泉村的新里正,那首诗彻底传遍全县,还在以更快的速度向四周传播。
伴随着诗的传播,他终于在青安县小有才名,若不是县试在即,恐怕早就有人邀请他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文会。
清泉村天翻地覆,蔡族如今跟李族调转了个儿,李京变成痴呆,偌大的家产根本守不住,名义上由李家族长代为托管家里事物,可实际上一场瓜分的盛宴已然展开。
李族长家里,蔡如风与李海相对而坐。
“李族长四世同堂,儿孙孝顺,好福气!”
“哪里,子长你天资聪敏,将来必定高中,前途无量,我是羡慕不来了。”李海猜不准这位风头正劲的少年来意,只好虚意客套。
听到蔡如风来访时,他当时可吓了一大跳,若是以前他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现在只小心翼翼都陪小心,期望自己别被找麻烦。
从没有哪个少年书生能如此人一样,瞬间掀翻里正和捕快,挥手间取走六条血淋淋的人命,顺带废掉一人。
他昨晚做梦都梦到对面的少年,深夜被惊醒,今天见到真人心底委实发虚,对方别看年龄不大,手段却很辣无比,前途又远大,村子里又有新里正为爪牙。
李海的神情蔡如风尽收眼底,想到自己差点都没命,心中畅快无比,知道从此以后清泉村就成了自己的后花园了。
“我不客套了,你知道,我读书科考,又要跟县里的学子来往交际,哪里都需要钱,为不坐山吃空,也为蔡家长远计,只好多买些田地。这不,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此事。”
“没有,我家没有多余的田地,你到别家去问问。”李海神情大变,拒绝的话脱口而出,田地是一家之根本,除非活不下去了,或被逼的没办法,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卖地。
蔡如风也不生气,喝了两口茶,慢条斯理道:“哦,不对啊,我怎么听说你昨天就发了一笔大财,后面还会有更大的收获?”
李海刚说完心底就后悔了,就是要拒绝也要说的婉转一些,怕是得罪了人家吧,但看蔡如风好像没生气,他一时间拿不准,不由患得患失起来。
乍一听蔡如风说他发了一笔财,他神色慌张,脸色发白,强撑着嘴硬道:“胡说,纯粹的污蔑,我哪有发财,以后更不可能发财。”
蔡如风笑了,笑的很轻蔑。
李海摇摇欲坠,心神恍惚,良久,他才道:“那是我李京侄儿的东西,我只是代为保管而已,别人眼红恶意中伤我,子长您心里要有数啊!”
贪得无厌!
目光短浅!
自不量力!
乡下老族长就这般见识,嗤!比之李松,比之原身的父亲差的太远。
别说眼下的李京,就是普通百姓家里,一个小儿名下的几亩地转眼会被叔伯瓜分。
李京变傻,还不如一小儿,但本身确坐拥令人眼红的家产,最致命的是失去了李松的庇佑,现在的处境如同小儿抱金砖行于闹市,仿佛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亮眼,就差在脸上写上“快来抢我”四个大字了。
首先是蔡族自己人,作为实际掌控李京家产的族长,李海第一个操刀割肉,拼命往自家碗里哗啦。
然后是近水楼台的自己,修炼用的人参只够十天,眼见时间要过去一半,李松一死一废,但他们的家业还在,作为补偿,他很有必要从里面分一杯羹出来。
再怎么说他是清泉村的幕后大boss,刚刚在县里露了脸,气势正盛,一般人不敢轻易惹,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优。
天授不取反受其咎!
他没有道德洁癖,不会不好意思,与其便别人自己干看着,还不如主动出击,反正李家结果都一样。更何况他还是受害者,伸手拿点利息别人不好多说什么,就算要说,也要等自己几次科举不中,潜力耗尽后再动手收拾“不知好歹”的自己。
现在嘛……看谁快,看谁狠。
以后李族要在蔡族的屋檐下讨生活,蔡如风不下手早点,不狠狠的割一大块肥肉下来简直对不起自己,要不然黄花菜都凉了。
李海见蔡如风不动于衷,清楚不能轻易打发了,苦着脸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我来就是想买几亩地。”蔡如风露出阳光般暖心的笑容。
李海体会不到,只感到全身发冷,只看到蔡如风嘴里露出的白牙,狰狞而可怕,脑海中不由自主冒出一个词语——笑面狐狸。
“那可是李京的地,就是我能做主也不便变卖。”他垂死挣扎,二百九十亩地,他是族长,代管天经地义,一个痴傻的李京能吃多少,剩下的还不是自己的。
“我想你误会了,我来你家当然要买你家的地,关李京何事?”蔡如风诧异问道。
“呃!”李海卡壳。
“李京不能理事,二百九十亩地,还有一座别院,以及多不胜数的家财,都要麻烦李族长管理,真够辛苦的!”蔡如风好心点名李京的所有财产,让李海不要钻牛角尖,眼光放长远一点。
尽管听明白了话中意思,李海仍然感到心痛不已,那可都是自己的,但形势比人强,他咬牙道:“你要买多少亩地?”
“不多,凑个整数五十亩。”
“这还不多?”李海差点叫出来,他家总共才八十亩地。
蔡如风认真道:“真的不多,你要代管将近三百亩,多累,还有,我可是苦主!”
“成,你出多少银子?”李海希翼的问道,他只希望蔡如风的出价别太低。
“十亩上田一百两,其余四十亩二百四十两,总共三百四十两,给你个折扣,三百五十两。”蔡如风无语,然后戏谑的报价。
“啊——”李海震惊的目瞪口呆。
蔡如风望向门外,院子中两个小孩正在玩耍,悠悠的叹道:“多么可爱的孩子,看着他们仿佛想起了以前的我。”
此刻,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蔡如风脸上,好像镀上了一层黄金,闪闪发亮。
李海一怔,眼泪都快下来了,颤巍巍道:“好,成交,我这就去拿地契和银子。”
拿了地契和银子,蔡如风笑道:“跟李族长做生意就是痛快。”
李海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念在咱们都是同村人的份上告诫你一句,做人要心胸宽阔,有时贪点没什么,但切忌太贪,到时候有命拿没命花多不划算。”
临走留下一句话,可惜李海没听进去,蔡如风不禁感叹。
“亏得是李京的家产,如此这般你都不愿,要是你的你还不跟我拼命。”
“都一大把年纪了为何就不懂呢,李京的家产也是你一家能占为己有的?你比李京强在哪里?连我都挡不住,你接下来如何抵挡乡绅的和县里的那帮豺狼?真要不识抬举,分分钟让你家破人亡。”
“家产多不是罪,没能力护得住才是真正的罪。古往今来,上到公卿世家,下到庶族黎民,此类事情多如牛毛,蠢笨不堪的分崩离析,家人死绝,聪明的当机立断舍财保命,运气好还能留下大半家业。”
“社会本质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从无例外。”
一通感慨,蔡如风回顾自身,要不是顾忌犯了众怒,担心自己都兜不住,他能只取那点东西?要知道他现在极需要钱财,如果要有能力,他恨不能把李家所有财产都取过来。
只是没有如果!
他有自知之明,多大本事拿多大东西,多了会烧手的。
五十亩地,其中有十亩上田。十亩上田市价八十两,剩下的四十亩市价最低最低一百六十两,共计二百四十两整,加上三百五十两浮财,蔡如风从李家套来了足足五百九十两银子。
是的,那五十亩地他不打算耕种,直接卖掉更好,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想倒手赚点银子,另外也能消除他们的嫉恨之心。
当然,有蔡如风的威胁在,李海不敢说出自己掏钱买自己地的真相。
“五百两九十两银子,加上家里的六十两,一共六百五十两,人参一斤二百四十两,留五十两花销,能买两斤半,足够坚持二十五天了。”
“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发横财的机会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之后,到时再想办法。”
修炼是个吞金巨兽,蔡如风没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将来任督二脉贯通学的少阳真解中的法术,他还真不敢保证为了修炼会做出什么事情。
除非,自己能够忍受蜗牛般的进度,或者,情况严重点老死都没能修炼到筑基大圆满。
想到那种后果,蔡如风不禁打个哆嗦,太可怕了。
“我还要成仙,我还要长生不老,决不允许!”
蔡如风暗暗发誓,他目前要钱,要好多钱,功名对他来说就是来钱的保障,科举之心更加坚定。
下场早抽身快,搞定此事,蔡如风表面上好像没什么事发生一样依旧宅在家里,早上修炼后温书,练书法,做诗,吹曲,……
暗地里没少旁观看戏。
几乎同时,各方势力齐出动,谁势大谁吃得多,谁先下手谁占便宜。
李家所有家产满打满算共有六千多两,蔡如风弄了五十亩地,连个零头都不够,虽说不少但也不算多,各方捏捏鼻子忍了。
毕竟这位只是取一点财,跟去县城不能比,那可是挥一挥衣袖,弄死好几条人命。
不过几天,李京家被大大小小的势力瓜分,李海大病了一场,即便在病中,他以要照顾李京为由迫不及待的搬进了那栋最豪华的宅邸。
听说县城马铭家境况好一些,他人虽死了,好歹有三个儿子在,舍去一些家财上下打点,勉强保住了一半家业。三兄弟一分家,更显得不那么“刺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