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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之后景昕的胃口变得越发的好,食量简直惊人,一顿晚饭吃掉了景家希一天的量,吓得景家希甚至怀疑她得了暴食症,章伯伯反倒乐呵呵的,说能吃才好,能吃孩子才有营养,长得好,景家希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多的缘故,还是白天睡太多,景昕一直到凌晨都没有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景家希只好又穿上衣服牵着她出来散步,沿着庭院走了好多圈才折身回去睡觉。
只不过景昕躺回床上照旧煎熬,明明哈欠一个连着一个,可就是怎么都睡不着,眼皮很重,思绪却乱而杂,光怪陆离地闪过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景昕想到一早做过的噩梦,登时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了,努力强撑着,但动却是不敢再动一下的了。
景家希工作很累,但也很浅眠,她知道,所以舍不得吵醒他。最后不知道是几点钟才睡着了,只觉得她刚刚才有梦乡的感觉,景家希却已经起床了。
景昕抬了抬眼皮,好重,根本睁不开,所以她翻了一个身睡到了景家希昨晚睡的那一边,半趴在床上咕哝:“阿希,你要上班喽?”
“嗯,该走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要睡觉就不去公司了,你帮我请假吧。”
景家希顿时失笑,难为她居然还记得那份只上了一天班的公关部工作,这样的工作态度,还好没人指着她发工资。
景家希摸摸她的眼睛,黑眼圈很重,还有点肿肿的,想着以后还真的是不能让她睡太晚:“别睡太久,过一会就得起来吃早饭了,而且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就不容易入睡了。”
景昕挪挪屁股,哼哼唧唧地敷衍说:“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依旧是一点起床的意思都没有,景家希拿她没有办法,只俯身在她额头浅吻一口,然后就放任她睡了。
景昕一觉睡到十点,还不是她自己主动醒过来的,而是被钟点工刘阿姨叫起床的。
据说是有人找她。
景昕让刘阿姨给客人先倒好一杯茶,自己起床先去盥洗室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朝着客厅去。
万万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陆夕。
陆夕等在客厅里,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有些焦急的样子,小几上的茶水纹丝不动,只手指做锤一下一下毫无节奏和章法地敲在自己的腿上。
这个习惯,景家希也有,只是除了她,景家希从来不会让别人发现他这个一心慌着急就会有的小动作,小时候想念母亲的时候,被景铿辱骂的时候,还有,她被打想要离开的时候……对此景昕表示很满意,因为现在,只有她才是景家希的不理智和不客观,不是女人的嫉妒心和虚荣心作祟,只是她很清楚,这个世上她是最不会去伤害景家希的人。
她也决不允许别人伤害她的阿希。
景昕屋内屋外看了个遍,章伯伯早已经不知所踪了,想来是对陆夕还心怀芥蒂,所以刻意避而不见,虽然景昕也不想见陆夕,但此时此刻在这个家里,能出去应对的,也就一个她了。
景昕拢拢外衫,抬脚朝陆夕走过去:“今儿吹的是什么风,陆主任居然大驾光临了?”
陆夕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昕昕……”
景昕径自在主人位上坐下来,她还没吃早饭呢,脑袋晕乎乎的,可没有多少体力能站着应对陆夕:“陆主任请坐吧,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陆夕慢慢坐回原位,欲言又止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昕昕,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求?居然用上了这么严重的词汇,景昕忙说:“陆主任有话直说吧。”
陆夕垂了头,说:“我想请你去医院一趟,去看看乐悦,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去看一看陆彦。”
“陆彦怎么了?”
“他手术结束后就一直不说话,也不肯吃东西,乐悦流产了也不肯好好休息,就陪在陆彦床边,陆彦不吃东西,她也不吃,我实在是很担心。”
“陆主任的意思是我去了他们就肯吃东西了?”景昕算算时间,“也就一两天没有进食吧,他们年轻着呢,不用这么紧张,饿了就自然会吃了。”
陆夕瞪直了眼睛,似乎没想到景昕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什么叫不用紧张?昕昕,你自己很快也会成为一个母亲,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吗?”
景昕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当年阿希为了保护有他母亲相貌的最后一张全家福的时候,哪怕被他父亲毒打辱骂,在一片狼藉中被罚跪,都不肯放手,死死抱着相框,却被相框碎玻璃划伤了手臂,感染发了高烧,在医院里住了很久很久,差点连味觉都失去了。那时候他也是不肯吃饭,因为他的母亲不在他身边了,所以我爬到他的病床上去,捧着饭碗一口一口喂给他吃,你觉得,我能不能够体谅你这个做母亲的心呢?”
“我知道我对不起小希……”陆夕哽咽,“可是陆彦跟乐悦是无辜的,我只想你能去看看他们。”
景昕嗤笑:“我去看什么呢?是看陆彦明明拉着我跳楼却自己一个人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吗?还是看何乐悦因为偷听我说话却吓得连孩子都保不住的怨恨模样?”
陆夕连忙说:“他们没有怨恨你,他们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何泰今早也已经发出声明稿宣布是因为何家的缘故,与JK彻底解除联姻了。”
看来何东华答应她的第二个条件,也已经完成了。
景昕顿了顿说:“陆主任,不管你相不相信,哪怕陆彦处处跟阿希作对,阿希也从来没想过对付他,反而事事都护着他。至于何乐悦,早在她怀孕之初,阿希就劝过她,这个孩子不能留,在还没有广而告之的时候打掉孩子,是对她对所有人最好的方式,可是她不肯,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