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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需要太高深的眼力,在场的,都能看出赵铎就是冲着宁语嫣来的。公孙白本想息事宁人,无奈,赵铎欺人太甚,也没再给他后退的余地,除了应战,别无他法。
两人兵器一对上,立刻激射出炫目的火花。公孙白一来一往间甚有章法,处惊不变,赵铎凭着一腔怒气,攻势迅猛无比,一时之间也不落下风,两人战得难分难解。
数十个回合后,赵铎见久攻不下,渐渐气急,冷不丁爆喝一声,浑身真气迸出,展示出自己通武初期的武力。
公孙白脸色一变,赶紧提剑上前,正欲快速将赵铎拿下,但迎接他的,却是一记凌冽的剑气。
猝不及防下,公孙白提剑做挡,虚空中好似迎来一记雷暴,公孙白手中的佩剑崩裂一道大口,整个身子也跟着飞了出去,仓皇倒地,狼狈不已。
“白大哥!”
宁语嫣见状,焦急万分,正要冲去看看公孙白的状况,赵铎却以更快的速度,一把揽住了宁语嫣的细腰,硬是把她搂在怀里。
“你干嘛?放开我!”宁语嫣大惊,娇躯死命挣扎着,一双粉拳死命捶打着赵铎,反倒更引得他色心大作。
“嘿嘿嘿!小嫣,我就闹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这废物呢?你看看我,高大威猛,武器高强,跟着我不比跟着他好多了?”
赵铎淫笑着,活脱一个强抢民女的淫贼。成韬也趁机上来,一边奉承一边劝道:“小嫣呐,你也不看看,这废物怎么能跟我们赵公子比呢?你这也太没眼光了吧?”
宁语嫣充耳不闻,死命挣扎着,甚至伸出指甲往赵铎脸上抓。
公孙白硬撑着一口气,勉强站起,看着宁语嫣被赵铎肆意蹂躏却完全阻止不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如此无能?
公孙白愤恨不已,既恨赵铎的目无王法,又恨自己的武艺无法阻止他,除了干瞪眼,竟再无其他办法。
“公孙白,你害不害臊?还得靠个女人来保护。”赵铎猖狂大笑,把宁语嫣死死搂在怀里,撇撇嘴,又道:“真不知道,将军府里怎么会养你这么个废物……”
成韬也走了上来,跟着奉承道:“是啊是啊,指不定是给什么人拍马屁才能呆在这的呢。哪像我们赵公子,有勇有谋,就是少主在这,也得礼让三分咧……”
成韬的奉承,倒是对赵铎很受用,猖狂大笑而起,笑声中尽是不可一世的张扬。
“是吗?”
冷不丁,一个突兀的男声从远处传来。
“哪个不知死活的……”被人接口,赵铎很是不爽,只是刚一扭头看清来人模样,他的脸色,骤然间黑了下来。
来人,正是李牧。
白天别说人,晚上被说鬼,说什么来什么。赵铎心知不妙,不自觉地,圈住宁语嫣柳腰的臂膀松脱开来,忙不迭上前行礼:“少主。”
成韬赶紧也跑过来行礼。但李牧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们此刻的恭敬而变好,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愈发冷冽。
“赵伍长,你的武艺似乎不错嘛,恐怕我还真的得敬你三分了。不如校场上,你和我较量一下?”
赵铎额间冒出阵阵冷汗,心里恨死了成韬不知所谓的奉承,硬着头皮道:“少主言过了,下人的玩笑话,不必当真。”
成韬,也是战战兢兢,低着脑袋不敢去看李牧。李牧淡然地瞥了一眼公孙白,又扫了下满脸愠怒的宁语嫣。骤然间,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赵伍长,你平日里欺压士卒也就罢了,现在连我也敢不放在眼里,看来你那个做副将的叔叔,平日里没少照顾你嘛……”
“这个……”赵铎的神色愈发难看,还没等他想出来该如何辩驳两句,一记轰雷,骤然炸响。
“赵铎!你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一只麻雀,插着根鸡毛就把自己当凤凰了是吧?这将军府,到底是我李家的?还是你赵家的?”
李牧的一记爆喝,声如洪雷,气势千钧,震得赵铎和成韬浑身惊颤,惧意汹汹,不约而同地,双双跪了下来。
“少、少主!属下知错了,少主恕罪啊。”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两人,转眼间又成了被碾压的角色,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李牧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抬头,瞥见公孙白和宁语嫣,神色和缓了些,温和道:“小嫣,白兄弟,今日之事,是这两人欺人太甚,且交由我处理,如何?”
公孙白感激地看了李牧一眼,正欲说些什么,宁语嫣却抢先道:“少主,这两个家伙咄咄逼人,根本不把您和夫人放在眼里,不如把他们赶出将军府得了,省的在这儿败坏将军府的名声。”
赵铎和成韬一听,顿时汗如雨下。要知道,凭他们的本事,也只敢在这将军府的下级兵卒里作威作福,要是被赶了出去,那他们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算了吧,小嫣。”
没想到,公孙白却似乎并不为此恼怒,反而帮这两人说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少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赵伍长找我切磋,我技不如人,仅此而已,不必过多责罚。”
实际上,对于这两个人,公孙白并不真的那么大气,丝毫不恼怒。但,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他不想靠着李牧,或者说,靠着李家的人,来给自己庇护。
但宁语嫣可不能理解了,看着公孙白笃定的神色却又不好说些什么。
而他的那一声‘少主’,刚吐出口,李牧的脸色骤然间也有了变化,似乎是,不悦,甚至隐含些许怒气。
沉吟片刻,李牧扭过头去,不再与公孙白对视:“今日之事,我自有决断,你不必关心了,我会秉公处置的。”
“这……少主……”
公孙白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间,一个下人匆匆跑来。看着眼前的状况,先是惊愕,而后赶紧行了个礼:“少主,大将军回来,他命小人,来叫白兄弟去一趟。”
公孙白愕然,李牧也是一瞬间的错愕,随即点点头,道:“既是父帅有命,白兄弟,你赶紧去一趟吧。”
“这……”公孙白看了看旁边的宁语嫣,又瞥了眼李牧,轻叹一声,道:“好吧,少主,属下告退。”
言毕,行了个礼,公孙白就此离去。
看着那寂寥的背影,宁语嫣似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落寞,温润如水的媚眼中,不由地泛出一丝苦涩。
两年前,宁语嫣奉命,上街为肺病发作的二夫人寻购几味药材。当时正值年节,很多药铺都歇业了,宁语嫣在金陵城中,从下午一直走到日头落了,才算找着一间还开着的小药材店。
等她购得药材,天色已晚,小姑娘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漆黑街道上又急又怕,只能凭借着记忆向将军府中赶。
可是,她并不是识途的老马,偌大的金陵城中,大街小巷错综复杂,最后还是迷了路。
直到三更天了,宁语嫣还是没能找到一处熟悉的街景,也没有找到能够把自己带回将军府的人。
后半夜下了一场小雨,街上又湿又冷,直到宁语嫣近乎要昏厥在一处小巷中时,李家义子,公孙白奉命来寻,最终找到了他。
直到现在,宁语嫣仍不时能感受到,当初公孙白把无力再走路的她背回将军府时,她趴在那温暖宽厚的背上,胸口中,那份最初的悸动。
把宁语嫣打发走,武人殿里,只剩下李牧和赵铎等三人。
李牧把手指关节掰了掰,咔嚓作响,如同一道催命曲,声音越靠近,赵铎和成韬心里就越战栗。
李牧俯视着跪地的两人,嘴角一勾,挂上一抹阴寒的笑意:“我说了,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