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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林地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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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早到校门口,免得和那帮混子惹上瓜葛。他妈的,太早了,校门还没开。

    戊山不高但是和附近的丘陵一起组成了连绵的群落,高低起伏。我那个班旁边只隔一条栅栏和一些树木就是一个湖,湖再过去地势就往下走了,海拔差个几百米就是那个动物园。我一直担心阴雨天湖满出来了会不会把那儿全给淹了。我是想往湖的方向走,但是走着走着就搞不清方向了,越往丛林深处路越难走,磕磕绊绊,我渐渐走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丛林渐渐变成了树林,高大的树木犹如一个个卫士守卫着去路。

    光线阴翳,鸟鸣声此起彼伏。突然极目所望之处有一处屋檐,这里竟然住着人?不过我觉得有可能是废弃的仓库。我走到屋子门前,敲了敲门。

    并没有人出来,我推门走进去。我靠,里面乱得像被强盗打劫过一样,凳子腿全断了,东倒西歪靠在墙上,沙发被撕的破破烂烂。整个房间一股发霉的味道。有人住吗,我注意到有楼梯通往二楼,便喊了一声。

    “出去!”楼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我吃了一惊,但还是退出了大门,顺手把门带上了。

    但是我转身刚想走,突然听到楼梯吱吱呀呀的声音,几秒后门竟然打开了。一个长得还有些俊朗但是浑身肮脏发臭的老人打开了门。他又是谁,我怎么净遇到奇怪的人?老人敌意地看着我,但是却用手指指了指房内,示意我进去吗?我就再次走入了屋子。和老人擦身而过时我注意到几只虱子在他乱蓬蓬的长发上跳来跳去,我靠,太恶心了吧,我感到身子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以感觉到长久的岁月和痛苦把老人折磨地万分憔悴,他是谁?和现在我接触到的事会不会有千丝万缕联系?我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好朋友,任青卿虽然对我很信任,也很尊重,但也只是想要我站在她一边而已,因为她也没什么朋友。可是老人呢,他也跟我们一样吗?我不清楚,也没法开口问。老人破破烂烂的长袍拖在开裂、长满青苔的木地板上,我发了几分钟的呆,始终不敢开口问。

    “嘿嘿。”老人突然诡异的咧嘴笑了一下,根本看不到他的牙齿。

    “崽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很不友善地问。

    “老伯,我迷路了,真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我再找找路吧。我要回学校去上课了。”我小心地说。

    “来干什么,为什么要进屋里?”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不能心虚。我眼光也直勾勾地盯着他。

    “公龟的,走啊,怎么不走了?”他说。

    妈的,是我不走吗,难道不是你不想让我走吗?

    “老伯啊,我还不是因为好奇,是我不好,到处乱转撞进你家里来了。对不起啊。这样,我真的走了。”我转身就想走,老人一把拉住我,我一下子感觉被一头老虎咬住衣服一样挣脱不得,但他枯瘦的手臂不可能有这个力气啊。大门不知是不是被风吹了,碰一下关上了。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完了,碰上大麻烦了。

    啊,我正想着怎么脱身,老人一拳打在了我的鼻子上,我一阵眩晕,刚低头就感觉天旋地转。老人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墙上。

    “别装了,你们这帮小畜生还不明白?而且他们也不会让我活太久了,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你们都没有一点怜悯?”

    我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我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被放下了。我脑中满是他的上海口音,我有种感觉,他的声音附在某种力量灌进我的脑子里了。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坏人,我高一刚来的不信看我校服颜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人脸部略微抽搐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做了个走的手势,居然就这么轻易放下了我,让我离开。

    “别再回来了,也别告诉任何人。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是谁,我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白没有?”

    “好的。”我赶忙说。得赶紧告诉任青卿,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在利用我,她现在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赶紧顺着原路返回去,但是很快就迷路了。走了半天,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了,可是门卫却没有阻拦我走进学校。

    “我知道了,跟你说啊,其实那个人是个疯子,我知道他住在那里,但是忘记提醒你了。我也不知道你会找到那里。你别在意了。”任青卿笑着说。可是我分明察觉到了她笑得有一丝牵强。

    “好吧。”我正说着,感觉背后一阵发冷,我一回头就看见了冯宇翔阴仄的目光。他一看见我转头就马上走了,这怂包。我默默地坐到了自己最后面的座位上,整理书假装自己早就来了。我翘了早上的三节课,还好没有岑静的英语课,其他老师也都不认识我。

    “你他妈去哪里啦。”前面的男生问我。

    “睡过头了,我还以为今天放假。”我说。

    “哈哈哈,老刘,这个傻逼说以为今天放假。”他跟其他人一说,都哄笑起来。

    午自修的时候广播里面说什么最近可以去选择自己的社团,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团课,有学分拿。我脑子里毫无头绪,根本没听进去就睡着了。下课铃一响我就清醒了,走出教室门趴在栏杆上看外面的湖水。湖面水波粼粼,边上的树木都倒映在水面上。虽然被树木遮住了很多视线,但还是看得很清楚。

    “舒望,填了这个表格,我们就有专有教室了。”任青卿满脸笑意,示意我加入她的社团。行为艺术社?我差点笑起来,随手写了一下。太幼稚了吧,这名字取的。

    “这下就好办了,在实验楼四楼最后一个教室今天有一个人要来,你也许想见见,我先去把东西搬到那里。”

    “我不想见。”我说。任青卿讪笑一下,也没说什么就走了。不过话虽如此,好奇心还是驱使我去一下,那个人是谁?

    “啊,这是周鄣,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下午我去的时候,任青卿和一个男生已经在里面了。

    “你好,是文章的章?”

    “加个耳朵旁。”周鄣人长的很平常,虽然披金戴银的,还是不容易让人记住。任青卿把靠近走廊一侧的窗帘拉上了,周鄣对我说:“那个,听说你去了林子里的小屋?”

    “对,怎么了?”

    “嘿,你知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是个疯子?”

    “啊,任青卿跟我讲过了。”

    “哦,哈哈,老头儿要是对你动手动脚,你别怕他,打一顿就好了。”周鄣喜笑颜开,我突然疑心顿起。他们是不是合谋好了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我根本没有能量能妨碍他们啊。

    “你叫舒望,是不是。我跟你说,你既然加入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刚来这里读书,还不是很有势力。不过我有钱,我爸和任青卿她爸是好哥们儿,我是来帮任青卿的,啊,对了青卿啊,是不是还有个两个妹子?”

    “来了。”我们正说着,陈欣雨和任青卿同桌,就是那个刘海很长的好学生何叙匆匆进来。“这男的女的?”周鄣嘻嘻哈哈地看着何叙。

    “男的。”何叙的声音如同金属相击。

    他妈的,我算是看清楚了,任青卿,你就是自以为是地找到了一些还没法融入这个学校的人,让他们为你效命。不过说起来任青卿是因为母亲的死——好吧,想来其实为赏识我的人做一点事也是应该的。任青卿从塑料袋里取出纸杯给我们都倒了一杯苹果汁,我们就这样围坐在这个办公室一样的狭小房间里,气氛有点尴尬,没人想冒失地率先说话。任青卿和周鄣坐在同侧,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看起来,我和何叙刚好坐在对面,并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你们看。”周鄣把电脑转过来,我们都围过去看。视频里面,有个人在夜幕之中惊慌地狂奔,另一个人就是拿录像机的。显然是两个人遭受了什么危险在逃跑。拿录像机的一面跑一面惶恐的大叫,看上去恐惧到了极点。几秒钟以后,他在崎岖的山路上摔倒了,然后就被什么东西打中,他把录像机转过来,我分明看到了一个肥胖在的小人在树上跳来跳去,一边还癫狂地笑。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小人一声惨叫,瞬间倒毙树下。然后就看见一个人用手捂住录像机,视频就掐断在这里了。

    “这是何叙在老师办公室里登记成绩时从高二二班班长高睿邮箱里发现的视频,我偷偷下载下来了。那个玩意儿是小鬼,很显然,高睿的死对头王峥嵘不可能掌握这种秘技,唯一可能,唯一敢害高睿的人就是扶植王峥嵘上台的那股势力。”任青卿冷冷地说。

    “高睿忘记退出登录了。”何叙淡淡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