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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尚云已至十六岁,身长八尺,面如冠玉,长得玉树临风,说不清的英俊潇洒。
而张怡也已是十七岁,人生中刚刚好的年纪,浑身洋溢着青春之气,出落得卓卓无华,尚云每次见她,都是心头一跳。
……
两年来,尚云不敢再练那邪火,可这魂器之中灵气却仍饱受其侵蚀,剩下来的寥寥无几,故而两年过去,也不见有太多增长。
这修为迟滞不前,倒是一身枪法练得颇为精湛。
梦瑶看他舞得虎虎生风,心道,走武学也算不错。
只可惜尚云不这么想,他一脸惆怅,心想自己与小师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张怡本是聪明,这两年渐渐显露出来,她这两年中,丹青之术精进神速,竟已隐隐然要跃入那御灵境。
再过不到一年,便是丹青门中那捕灵探海之日。
尚云每每念及于此,都很害怕一件事情——他怕自己没有办法与师妹一起参加这捕灵探海,更怕从此以后,两人之间就再不能像这山中岁月一般……
……
不过这两年中,除了他们两人每日功课繁忙之外,苏墨也忙得不可开交,甚是心烦。
本来苏墨每日卧在树干高处,看他们练习枪法,只顾着吃着山间野果,快活逍遥,谁知随着马腾家的那个小娃娃日渐长大,越发粘人起来。
也不知为什么,这小马超见到苏墨便是欢喜异常,长到四岁左右,见苏墨终日御剑来御剑去,便要跟她学这剑法。
苏墨缠不过他,只得硬着头皮教他,可这御剑之术,本就是丹青方能使用,又或是像张贤那般,可以驱使丹青。
她不通丹青师的修行法门,也无从教起,只能教他这步战剑法,便是常人也能使用。
她虽为丹青御灵,可这一身剑法,纵横四海,无人能及,若是没那脚上铜铃封印住九层灵力,说她能逆转乾坤,开天劈地,也不为过。
于是苏墨便将自己独创这一套步战剑法教与马超,这孩子得她传授以后,别说还特别安分,虽只有四岁大小,每日把一根木棒拿在手中演练,也不来打扰她,见他专心致志的模样,竟是个小武痴。
苏墨得了安稳,自然欣喜异常,总算可以回到每日休闲吃果的日子,也不去管他。
只每日远远地卧在树上睡觉吃果,不时抬起头来看他两眼,怕他走丢了。
忽忽两年过去,这孩子将这一套步战剑法练得竟有模有样。
……
到得一日,马超在林中独自练剑之时,正巧遇到尚云和张怡伐竹。
尚云本以为这六岁小孩儿,懂个什么,只是在那边瞎玩木棒,伐了一会儿竹,这眼神不时看他一眼,却越看越不对劲儿,只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他。
只见这小马超手中棍棒舞来,竟暗藏杀机,飘忽不定,似是很高深的剑法。
尚云心中游移不定,只好放下手中柴刀,去石屋中找他父亲来看。
马腾听他说得玄乎,也急忙跟他过来,只远远看着,不敢去打扰这小马超,看了一会儿,马腾脸上大惊失色,一拍大腿,道,“我了个去,我的儿,这练的是何剑法,竟如此玄妙?”
马超沉浸在练剑之中,并未回应他。
尚云欣喜笑道,“马腾叔,你且随他去,我看他应该是跟我那苏墨姐姐学的,看他这模样,想是遗传了您,从小就是个武学天才,以后您再多多栽培他,或许便能冠绝天下呢。”
马腾得他夸奖,面上一红,挠头憨笑道,“哪里哪里。”心中却颇以为然,想说日后得好好栽培这儿子,说不定能成大材。
于是自此以后,马腾上山也勤快了许多,不过两日便上山来找张贤叙旧,也好让自己那儿子跟着苏墨多学一些。
尚云也暗自庆幸,他每日伐竹之时,也能观看小马超练剑,不知不觉,便将他所用剑法记于心中,夜里便偷偷练习……
他已有武学根基,再学这剑法,进步神速,不过月余,便已能将这步战剑法用得炉火纯青。
……
忽一日,尚云正自伐竹之时,却听得狂风四起,隐隐约约石屋之前铜铃作响,正疑惑之间,只见天上几道霞光飞过,不偏不倚,正好落向那雪云轩方向。
“呀!”一旁张怡也尖声叫了出来。
尚云不知其为何物,心里面重重一跳。
却见张怡一脸开心,欢欣雀跃,拉着尚云就跑。
“师兄快走,有人来了。”
尚云被她拉着一路奔跑,茫然道,“什么人来了?”
张怡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却见这风撩起她的长发,披散到肩上,一张红唇如桃花一般明艳动人,尚云不由得心中一动。
张怡弯着一双月儿眼,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但这御简飞天之术,却是丹青门绝无仅有的,只怕是我们同门来了。”
同门?尚云心中浮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不知为何,眉间突然一跳。
……
到得雪云轩前,只见白雪之中,站着四个人影。
为首那个年纪颇大,两鬓斑白,只生得一抹八字胡须,也是黑白交杂,穿一身白色道袍,一尘不染,遗世独立,彷如仙人一般。
尚云依稀记得两年前在丹青门中见过此人,是那名叫玄广的师伯。
再看他后面,站着三个年轻人。
左首那个,年纪约有二十上下,浓眉大眼,鼻方口阔,额头高高突起,着一身青色长衫,
中间那个,年纪稍小,也有十八九岁的年龄,生得眉目俊俏,身材修长,一身白衣似雪,竟不输卫海当日男装之时,他只把一颗头颅高高抬起,神情颇为冷傲。
尚云再看右首那个,只见他宽额玉面,年纪最小,只怕与自己相仿,他嘴角含笑,只把眼睛看着雪云轩那匾额。
这雪云轩几字本是南华祖师所写,笔力雄厚,入木三分,平常人看上两眼,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
尚云留意到最小的那个少年,与其他人颇为不同之处,在于他腰间斜挎着一柄三尺长剑。
那剑柄磨痕深重,便是用来缠绕的布条也已经斑驳不堪,再看那剑鞘也是,一侧已经磨损,隐约透出里面剑身来。
只觉寒光一闪,尚云不由得叹道,这剑虽古朴,却是一柄好剑。
正暗自打量之时,却见那少年也抬起头来,正望向这边。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交汇,双双如同雷击一般,各自避开眼去。
尚云心想,这少年眼中,好重的戾气。
……
正是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雪云轩门扉推动,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张贤站在轩内,见得几人,面上一喜,对为首那老道人拱手作揖,露齿笑道,“三师兄,怎会有闲心来此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