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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了,再也不说这些话了!”
卢蕊终于放下心来,剐着她的鼻头:“你啊,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哦,对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给我解解惑”
“什么事?”沈依看卢蕊又变得严肃,不知为何,心头一跳。
“你刚刚说,你知道他不会娶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就是我表哥觉得他还没有立业,所以不想成家。所以我说他不会娶我。”
“又胡说!如果只是没有立业,你不过多等几年,哪里来的不会娶你这句话?何况自古以来都有一个先成家再立业的道理,你表哥反其道而行,原本不干我的事,虽然我和他差点议了亲,终会也只是陌生人。我担心的是你,如今你早就过了二九年华了,再拖,可就双十了,你准备怎么办?再者,你表哥若真的无心婚事,又是怎的在媒婆哪里有挂名?”
“以前你也说不嫁,女子的使命又不是嫁人,现在倒好,你结了亲,与你意中人成双入对了,就来管教我来了。”
卢蕊脸一红,娇羞的蹬了她一眼,噌道:“你别打岔,问你呢”
沈依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踱到窗口,看着窗外车来人往,悠悠开口讲述。
原来苏恪是结了亲的,他及冠之年时,苏家长辈让他出去历练,一年之后,他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回来,把苏府上下都吓了好大一跳,再三追问,才知道他在前往扬州之时遇到了流寇,身上财物都尽数被劫了,人也被砍伤,在那人烟稀少的地方,他自己都以为将要命不久矣,渐渐失去意识。
等到他再次醒来,发现是在一个茅草屋里,迷糊间,见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向他走来。
那间茅草屋建在深山里,吃食都要翻半个山头,在山脚下的小村庄去采购,汲水则多走些路,有个瀑布河流。
山间湿冷,景色却美,空气清新,深吸一口气,湿凉的空气埋入肺腑,感觉身体是湿答答的沉重却又有纤尘不染的轻飘。
苏恪在这个地方养病,好了伤口,染了风寒,好了风寒,又腰酸腿疼。
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年。
半年后,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妇人的丈夫没有回来,只晓得苏恪却爱上了这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妇人,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拜了堂,成了亲。
总之又孤男寡女的生活了半年,他离开了了那座山,回到了京城。
身上的衣物和伤都是在路上又遇到了山贼,弄下的,这次的苏恪像是汲取了教训,要什么给什么,却又因为保护一根项链,被呵斥打骂。
回京后,苏家为了让他安心养伤,都不跟他提婚事,后来觉着实在不像样,才托了媒婆,不过已经是过了两三年,依然没有着落。
主要原因,苏恪不答应!
他说自己已经结了亲,不能辜负他的妻子。
苏家问他那个女子在哪里?他却总是不开口,逼急了,就夺门而出,谁也不理。
以前那个总是调皮捣蛋,做事不按章法,想一出是一出,总爱作弄人的苏家公子,性情大变,除了那个女子的问题,其他时候,他都是微笑着,对谁都和善。而苏家老太太最疼他,看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很是心疼,觉着他受了委屈。
一顿气没处发泄,就都怪到苏家老爷夫人身上。觉着要不是他们为了驯服这个不着调的儿子,把他赶出家门历练,又怎么会遭受这般苦难,所以在整个府里,谁都动他不得,护着他,弄得苏家老爷和夫人都没有法子,只好作罢,歇了心思,不过媒婆哪里也依然送银钱过去,让她帮忙留意着,万一以后哪一天,苏恪想明白了?
“你也是抱着万一哪天,苏恪醒悟,听从父母安排,决定成亲,才等到现在也不定亲么?”
半响,沈依才点了点头:“我和表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我九岁那年,他爬上树为我摘下我恶作剧作弄他,要吃最顶上的梨子后,我就再也不能正视他。”
卢蕊此刻也只能静静聆听他们的往事,那些微不足道,兴许苏恪毫不在意,早已经忘了的小事,沈依记得一清二楚,时而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时而悲春伤怀。
看着这样与平时大大咧咧,我行我素,肆意欢笑的沈依,苏恪这个未曾谋面的男子,自此在她心中留下了很坏的印象。
卢蕊觉着这样不好,感情不是个可以强求的事,她不该如此论一个人的好坏,然而,看着沈依这般苦,她又会忍不住的想要骂骂那个男子,最后权益取衡,想着说不定也见不着这个男子,何必,就当是吃坏了东西,吐了就好了。
两人分别,卢蕊回到桃蓁院的时候,天已经有些灰暗了。
容若看她回来,向她招了招手:“蕊儿,过来尝尝这个汤,王厨娘新做的,我想着你可能会喜欢,一直让人温着呢!”
卢蕊往旁边一坐,喝了一口他盛过来的汤,又放下了,盯着容若看:“你今天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容若第一次看她面有愠色,也收了颜色,严正道:“我问过曹寅了,他真的没有做过那等下流的事,不过是沈姑娘恰好在她前面,她被人从后面摸了,曹寅自己也在专心看着字画,没有注意,见一个女子打量她,只是想留个好映像而已,哪里知道误会反而更大了。何况,你也是认识曹寅的,他什么样的人,不说你有多么了解,至少八九分你也是知道的,不可能干出那等事!”
“如果恰好是我不了解她的那一二分作下的这等事呢?”
“即便你不十全十的了解他,难道我还能不了解他么,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皇上都曾说他是个最老实守礼的人,不会做出这事的!”
“你说的就一定可信么?”
容若有些意外,又有些怒气:“你不信我?”
卢蕊看他动了怒,也有些不满了:“我该心你么?我和你的第一个约定,这才多久,半年!三次机会,你就都用光了。你们男子都是一丘之貉!”
“你。。。!”
容若想着她这句话也有道理,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后满脸通红,拂袖而去。
卢蕊看着他疾步往外走的步子,气急,扔了手里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