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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听说了么?原来广州那个总督是个贪官,吞了剿匪的朝廷拨款,这才流寇猖獗,不能抑制。”
“听说了,还说那总督是个清官,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若不是当年的流寇这般猖獗,吴三桂造反的时候,郑经也不会鼎力相助。”
“怎么又扯上郑经了,与吴三桂那狗贼又有何相关?”
“不知道了吧?”那胖乎乎的狱卒眯着眼睛问道,一脸得意。
“欸,胖哥,快说啊,别卖关子。”
胖子依然只是笑,旁边的那个实在无奈,只好说道:“行吧,胖哥,小弟不让你吃亏,你要说了,小弟请你喝酒去。”
“真的?”
“真的真的,比黄金还真。”
“那好,我说了,别声张出去。”
“一定一定。”那狱卒有些不耐烦,这个胖哥怎么这么啰嗦,平常不是这样的人啊。
“听说啊,那流寇是郑经的人。其实啊吴三桂早就有叛乱之心,不过不知道清朝的实力,所以才会来试探一番,发现。。。“那胖子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舌头有些打结,若是说清军是散沙,这不是明白着把自己也骂进去了?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卒,但也算的清军一员啊。
听话的那个狱卒倒是机敏,懂的他欲说却犹豫着没有说出口的话来:“懂了懂了,胖哥,原来那总督才是这些年导致战争爆发的罪魁祸首啊。欸,那总督叫什么?”
“不知道叫什么,他那个位子的人,又加上远山远水的,谁晓得他的名字。不过听人讲,一个人是请不下来千万两的银子的,一定是有同伙,也不知道是哪个?”
“不怕不知道,宗人府和京城府尹不是在查么?查出来就知道了。到时候有消息了,哥们,要来分享啊。”
“你可小声点吧,这个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要是乱说话,小心被抓起来治你一个散播流言,扰乱民心的罪责。”
“是是是,胖哥说的对,懂得了,不会乱说的,小命要紧啊。”
那胖子笑着拉他:”走走走,你说得请我喝酒。“
”现在?还当着值呢!“
那胖子看了看铁门里头睡熟的一干人等:“哎呀,你不是要赖账吧?这些人都睡了,再说了,我又没说是要在酒楼里坐着喝,我们去打点回来,再买些花生豆,茴香豆,卤味什么的,岂不是更清静?”
“欸,好主意啊,走,胖哥,打酒去?”
“走,打酒打酒。”
躺在石床上闭着眼睛的尚之信直到很久没有听见声响了,才睁开眼睛。
“总督?流寇?银两?广州?“即便是个傻子都晓得再说什么事了,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传的?怎么到了他们的嘴里,成了这副模样了,什么早就有造反之心?吴三桂又不靠郑经的补给,他是靠自己的帮助。
想到这里,他脸色有些发白,这个事情可不能查下去,皇上怎得就突然对这个感兴趣来了?现在好像还没有查到他和父亲的头上,但早晚会的,他虽然不至于怕这个皇帝杀他,除非他想要当着天下面失了自己的诺言。
可若是这个事情查出来了,他当初投降所说的是被吴三桂胁迫,担忧父亲安危,不得已为之的谎言岂不是要戳破?虽然他晓得吴三桂的叛乱着实与这个无关,就怕皇帝相信,即便皇上不相信,天下百姓相信了,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况且,郑经这厮当初嘀嘀咕咕的和父亲说了些啥他也没弄明白,要真的是如他们所说的,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皇上遵守他的诺言不杀他,还把他当作客卿好吃好喝的养着,天下人只会觉得这是皇上的胸怀,投降的叛贼就会增加,他还没有发挥自己的作为就引得众人降了,皇上赚了,他亏啊!
再加上在元宵节宴会的时候,皇上已经明确的说出了自己不是平南王,平南王不是他的时候,群臣颜色变换和如今沦为阶下囚而有的对待都一一提醒着他,他降错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跑去在投在吴三桂下,只怕直接就会没命,更何况,他可能压根就出不了京城。
这不是当初他主动投降的而想要的结果,而尚之孝已经到了京城,他怎么能够容忍这个草包把自己踩在脚底下?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小玉轩里,卢蕊看着手里的话本,有些出神,那一句”正撞着五百年前风流业冤“,把张生和崔莺莺相遇之时的惊栗欣喜说的那么传神,只一句,那心中刺刺作响的心绪跳动,都鲜活了,她又想起了初次见着容若的时候了,他们倒是撞了个满怀,却没有那五百年前风流业冤的感触,不过,现在她也觉着自己估摸和他就是有风流债,不若如今为何又这般的忽远忽近?她上辈子是欠了他什么?
”看什么呢?“顾诚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地一声问句倒是把正在出神思考的卢蕊吓了好大一跳,手里的书一个没拿稳,哗啦的掉在了地上。
她忙要弯腰去捡,却晚了一步,书早就被眼疾手快的顾诚抢着捡起来了,合了封面一看正是《西厢记》,便吃吃的笑起来:”表姐,看你平日里这般的正经,原来也会看这些的杂书,都是大人不允许的,你这样明目张胆的,也不怕发现么?“
卢蕊笑着:”你又不是大人,怕什么?这是你表姐夫拿来给我解闷的,他有个暗阁子书柜,就在他的书房里头,有机关呢,设计的倒是巧妙,若不是我无意间撞见了,也不晓得原来他的圣贤书后头还有那么一个秘密呢。“说着,她便趁着顾诚不注意,伸手把书从她手里抢了回来,拍了拍,端端正正的放在了自己的肱骨下坐着了。
”表姐,你也真是。。。不过到想不到,原来表姐夫也有这样风流的一面。”
“他一直以来都有那风流面,不然那些流传出去的诗词怎得会那般受欢迎?总归是有原因的。”
“你倒也是真心的护着你的夫君,我不过是平白的说了几句。”
卢蕊发现说着说着,又有些不正经,赶紧拉回来:“不和你说这个了,怎么样,什么时候再查案?这宫里当真无趣。”
“你那小小纳兰府呆着就有趣了?”
“和你说正经的呢!”
“好,说正经的,午后吧,今日皇上的政务好像比较少,等他午觉醒来,不出意外就该是审案子了。”
“那你查到了常喜什么了没?”
顾诚摇了摇头:”这几日没什么收获,她一动不动的。“
”也是正常,被关在宫里,也没什么可动的,不过也说明了她其实很有信心自己应当不会有事。“
”我也是这般想的,今天你看皇额娘的样子了么?好多了。”
“见着了,的确好多了,我瞧着这几日天气好,也该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