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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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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如梭,转眼间已过去两月。

    子时时分,万籁俱静。远处街上的野狗偶尔传来几声吠叫。

    药材铺四合院的东厢房内,光目盘膝而坐,五心向天。一股温良的气流在体内筋脉里流转,三个小周天之后一个大周天,循环往复。

    良久,光目睁开了双目,目光清澈,一片清明。“这第三层比前两层难练多了。”

    光目嘟囔了一句,拿起那本青皮小书的长生诀,翻了起来。

    两个月前他第一次练就发觉了这个口诀的好处,只要练一遍就能酸痛全消,而且练功一夜不睡,第二天也神采奕奕。有了这种好处,他自然勤练不辍,堪堪一个半月就第二层大圆满,可是练到第三层,明显感到比前两层进益迟缓了。

    这个小书一共十层的口诀。据白说这口诀不完整,完整的基础功法应该十三层。十层功法的后两页是一些入门的小法术,火灵术,冰封术,流沙术,地裂术。

    火灵术和冰封术他是见识过的,那个炼气三层的壮汉,焚门而入以及攻击他的就是火灵术,把小跳蚤变成冰雕地就是冰封术。

    光目练成第一层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法术。白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但光目练功还属勤勉,也就任其自为了。

    光目右手拇指掐在中指关节处,轻声念咒,食指蓦然与中指拇指一捏,一丝白色的丝状气团在三指顶上浮现。白色气团内的丝状物,虚而不实,但阵阵的阴寒从其内荡漾开来。

    光目右手轻指门旁的木桶,口中疾吐一个“去”字。

    那丝白气如得指令一般,如蝌蚪浮水向木桶内飞去。

    光目面露喜色地跑过去一看,半桶水已经结成冰块。随即如法炮制,一丝火红的丝状物也向桶内飞去,正是火灵术。半桶水继而恢复如初。

    “这玩意儿也是生财之道啊!”光目似是想到了什么,目中难掩兴奋之色。

    旗郡因地处云州中腹之地,物产颇丰,货通四地。故而街市的繁华远胜其余郡地,即使较之州郡临武也不遑多让。

    辰时三刻,街市已经热闹非常。

    “各位街坊行旅,都来看啊。仙家法术,童叟无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兄弟表演的好,大家赏口酒钱,表演的不好,你尽管掉头就走。”

    一声吆喝在街市里炸开了锅。

    “仙家法术?这走江湖的也真敢拉大旗。”

    “有卖艺的,走,看个热闹去。”

    不一会儿里里外外就围了三圈人。

    “法术?又是江湖骗子。爹咱们看看吧。”顾曲说道。

    “看看可以,不准闹事。”顾灵峰说道。这二人正是顾氏父女。

    顾灵峰随着女儿钻进了人群,顾曲早已见缝插针地钻到了前面。顾灵峰在人群中间向圈内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白面青年,丰颊朗目,眉若墨涂,鼻若悬胆,好不俊俏。此时,青年面前的一个木盆里水已赫然凝结成冰。青年在木盆半丈处,依然而立,三指成捏,一火红丝状物在指顶处浮现。

    “火灵术!”顾灵峰心里一阵骇然,脸色瞬间铁青起来。

    顾曲不知何时蹿回顾灵峰的身旁。“爹,真是法术。我用灵眼术看了,炼气二层。真是丢人,竟然拿修真法术来街头卖艺。”

    顾灵峰铁青着脸一语未发。

    光目表演完毕,得意洋洋地开始收钱。看热闹的人觉得这玩意虽然有些奇妙,但终究没有胸口碎大石喉咙顶银枪好看,故而给钱的人不多。即便如此,光目也收了二十几块大钱。正准备回去继续铡草药,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小兄弟,留步。”

    光目回头向来人望去。

    “两个月前,在窦老的药铺小兄弟和顾某有一面之缘,不知是否还认得顾某。”顾灵峰说道。

    顾曲听顾灵峰如此说,心里大惊,仔细向光目看去,可不就是那个三个钱也愿意做工的傻子,只是两个月前他明明是一介凡人啊。

    光目看清来人,心里也一片惊骇。这个道士可是筑基期的修为。他虽然初涉修真,但是这里面的规矩门道,他可是丝毫不知。不知道自己这种生财之道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总之拿法术来卖艺,绝对不是什么添彩的事。

    “顾道长。”光目只得按下心神抱拳相迎道。

    “贫道想请小兄弟喝两杯,不知道小兄弟肯否赏脸啊。”顾灵峰面目慈祥地向光目说道。

    这老道还真是酒瘾不小。光目在心里嘀咕道。

    “岂敢岂敢。”光目笑着欠身道。“道长请我真是折煞我了,岂敢再不去。只是窦老的脾气道长想必清楚。。。”

    “无妨。”顾灵峰打断光目的话说道:“窦老那自有我去应酬。”说完竟兀自往前走去。

    顾曲也跟了过去,还不住地回头向光目望来,满脸的好奇之色。

    光目只得摸了摸鼻子跟了过去。

    白居楼在旗郡算不上有名的酒楼,菜色也不出众,但胜在价格公道,在人流如织的旗郡生意也算不错。只是现在并非饭点,虽然开了门,小二儿和掌柜也百无聊赖地干坐着。

    这时,进来了三人。第一单生意,掌柜和小二儿都十分热情。

    进来的是一位道士,道袍清逸负手而行,后面跟着一个绿裙少女和一位灰衫青年。

    顾灵峰父女与光目在白居楼二楼角落里落座。四盘素菜,一壶温酒。

    顾灵峰先自斟了一杯,一杯酒下肚脸色稍缓。

    “还不知小兄弟的名讳,可否赐教。”顾灵峰说道。

    “在下光目。”光目抱拳道。

    “上次见面之时,光兄弟身上尚无法力。今日再见,已是炼气二层的境界。贫道浅陋,请光兄弟释惑一二。”顾灵峰说道。

    “道长所言不差。在下的确是两月前才开始修炼,而现在也的确是在不久前练至二层圆满。”光目答道。

    顾灵峰冷哼了一声。顾曲也是满脸不信地挑衅地看着光目。搞得光目一头雾水。

    “光兄弟果然好天资啊。不仅两个月时间就从一介凡人修炼至二层功法圆满,更是能做出用法术沿街卖艺这种亘古未闻的奇事。”顾灵峰语气冰冷地说道。

    光目就是再糊涂,也听出了这话里的冷嘲热讽。看来这老道请我,果然来者不善。

    “阁下是何灵根啊?”顾灵峰再斟一杯酒,随意地问道。

    “天灵根。”光目面色如常地答道。他其实倒现在也没弄懂天灵根是什么意思,只是白这样说,他就这样答了。

    白说的总不会错吧。

    顾灵峰举在手中的酒杯忽地滑落摔在了地上。顾曲更是花容失色,微张着小嘴,吃惊地看着光目。

    “天灵根?”顾灵峰反问道。

    “嗯,木属性天灵根。”光目照着白所说一字不差地回答道。

    “贫道唐突。可否查验一下光兄弟的灵根。”顾灵峰的态度突然谨慎起来,甚至声音都略微有些地颤抖。

    光目如果知道单一的五行灵根,在修真界有多么的稀缺,修炼起来又是怎么样的一日千里,让仅次于其的双灵根如何的望尘莫及不可同日而语的话就知道老道士何故如此失态。

    顾灵峰面色凝重地将右手中食指按在了光目右手的腕脉处。光目感动一股精纯之极的灵力沿着腕脉处缓缓注入体内。

    “这就是筑基期的修为。这股灵力和自己的相比不仅精纯许多,而且隐隐有粘稠之感,近乎液化。”

    顾灵峰的表情由凝重转为震惊,再转为惊喜。

    顾曲看着父亲这幅表情,心里已然明了,随即面色难看地看向光目,目色中既有羡慕又有嫉恨。

    顾灵峰双指微颤地收了回来,略微沉吟,虽然强作静容,却依然难掩欣喜之色。

    “果然是天灵根啊。光兄弟如此天资,不知师承何门?”顾灵峰的语气中已隐露拉拢之意。

    “在下江湖野修,无门无派。”光目答道。

    “那叫散修。”顾曲辩解道。他们父女其实就是散修,听光目竟然把散修叫做野修,顾曲自然是不情愿。

    顾灵峰却不以为意。

    “光兄弟是否愿意加入敝门?”顾灵峰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光目说道。

    还未等光目回话,顾灵峰赶忙又说:“加入门派,不仅能获得师长指点,而且能有门派的丹药助力修炼,与自己苦修闭门造车相比确乎是一条良途啊。”

    “敢问贵派是何门派?”光目问道。

    “敝门天道门为云州第一宗门。绝不会辱没了阁下的天资。”顾灵峰说道。

    “贵门在何地?”光目又问。

    “孤山。”顾灵峰答道。

    “好。我同意加入贵门。以后修炼上还请前辈好好指教。”光目恭声道。能加入门派,好歹比自己闷头修炼强,而且这老道士是筑基期的修为,怎么想也不会太差吧。

    顾曲听到此处,不由地笑出了声来。

    顾灵峰暗瞪了顾曲一眼,顾曲压住了笑,但那笑意一直在嘴角忍而不散,并且偷偷瞄了一眼光目。

    光目看顾曲如此,又看着眼神期待望向自己的顾老道。大有被人下套之感。

    “既然你决定加入本门,顾某添居掌门之位,现在行拜师之礼吧。”顾灵峰忽然正色道。

    “你是掌门?”光目疑惑道。

    “正是。我们修道之人不拘世俗之礼,你敬我一杯酒,就算拜师入门了,以后我们就以师徒相称了。”顾灵峰说道。

    “这个。。。”光目此时已有点犯嘀咕了。这老道虽说是筑基期的修为,但怎么说也不该是一派掌门啊,何况还是云州第一宗门的掌门,这么看来这云州第一宗门八成是老道吹的。

    “怎么?光兄弟想反悔。”顾灵峰故作怒视地看着光目,一股灵压从身上向光目压去。

    光目顿时感到身影滞涩,丹田内的法力不运自转,但是在那股灵压面前瞬间崩溃。虽然强作镇静,冷汗还是不由从面颊上流了下来。

    “弟子绝无反悔之意。”光目说道。一语言毕,灵压顿消,身轻自如。

    光目抬起头,顾灵峰正含笑看向自己。光目勉强地回了一笑,看来是骑虎难下了。

    窦老头正在药铺里整理药材,看着铡刀旁堆着的四捆药草,已经午时了还不见光目的身影,窦老头脸露愠色地坐到铡刀旁,铡起药草来。

    窦老头正埋头铡药,顾灵峰带着顾曲和光目,飘然入内。

    “窦老,顾灵峰今日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窦老成全。”顾灵峰进门即向窦老头抱拳点首道。

    窦老头一时一头雾水,看着光目在顾灵峰身后,不知唱的哪出戏。

    “顾道长言重了,不知是何事,只要老儿能助力一二,老儿绝不推脱。”窦老头也向顾灵峰抱拳颔首道。

    “我看光目此子,丰神俊朗,诚心向道,甚合我心,我想收他做个徒弟,不知窦老能否成全一二。”顾灵峰含笑说道。

    窦老头看向光目,随即笑道:“那是他的造化。我虽然也想传他些东西。但老儿怎能与道长相比。我既不好拂了道长的美意,也不好挡他的机缘前程。就让他随道长去吧。”

    “贫道知道了。窦老招人原来是想收徒啊。怪不得有三个钱这种怪条件。”顾灵峰说道:“倒是贫道唐突了。”

    光目也是吃了一惊。这老头原来是想收自己当个徒弟。怪不得让自己住东厢房呢。按常俗,东厢房是家中长子所居。

    “既然这样。不如让他认贫道当个师傅,认窦老做个义父吧。”顾灵峰说道。

    窦老头心里一惊,顾灵峰这句话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膝下无子,年过半百,百年以后,些微的医道家产将托付何人,正是他的心病。

    他招人原是想收徒之意,自己百年之后,这家产自己也是给徒弟了,徒弟给自己养老送终,照这么说这徒弟与义子无异。还是这老道看得透彻。

    “光目,你可愿意?”窦老头看着光目,意味深长地问道。

    光目心里一阵打鼓,今天是怎么了,才多了一个师傅,这又要多了一个义父了。光目看着窦老头和顾灵峰看向自己的目光,如芒在背。只得双膝跪下,磕头抱拳道:“光目愿意。”

    窦老头,顾灵峰,光目,顾曲四人重新归坐吃酒。光目再拜了师傅义父,顾曲唤了光目师兄。

    窦老头与顾灵峰心畅意适,不由多吃了几杯。

    觥筹交错后,顾灵峰向窦老头说明先带光目回山门调教几月。窦老头向光目说了些尊师重道勤力修道的话,并送了光目几件换洗衣物和些许的银两之后,顾灵峰就带着光目和顾曲,回孤山玄真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