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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诡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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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玲的父母没想到,女儿去了城里后几年未归,一回家,回来的却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时霍泽心中有愧,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把小玲的遗体千辛万苦运了回去,因为乡下仍旧实行土葬,他们认为如果烧掉尸体的话,逝者的魂魄也会被焚毁。

    两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灵堂设了七天,棺材停在院中搭好的棚子里,小玲的照片在香案上摆着,一张笑脸望着前来吊唁的乡亲们,霍泽心中一慌,他竟然觉得那笑,像是对他的一种嘲讽。

    小玲的母亲就坐在棺材边,盯着死去的女儿看,有人叫她,她不动,安慰她,她也不回应,整个人完全像个木头人一样专注的盯着棺材里的人。

    哀莫大于心死,或许就是小玲母亲当时的样子。

    再过一天,就是小玲下葬的日子,她的父亲给霍泽拿来一件孝服,他说,你穿上吧!这是我按照你的尺码专门给你订做的,明天我女儿入土了,你该去送她。

    霍泽盯着那套衣服,他不愿接受了,因为那是一套重孝服。

    丧服的穿戴是有讲究的,与逝者关系的不同,丧服的质地便不一样,霍泽觉得,他虽是小玲之前的男友,但两人并没有结婚,他现在顶多算是一个邻居,同乡,凭什么要他披麻戴孝?

    “赵叔,这一件丧服,好像我霍泽不够资格吧?”

    没待赵叔回答,小玲的母亲突然尖叫着冲上来,一把揪住霍泽的头发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小玲这几晚都在和我说话啊!是你,是你把我女儿害死的。”

    她这一句话,把所有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

    当时,霍泽的父母也在场,没有哪个母亲见得了自己的儿子挨别人打,于是两个女人撕扯到了一处,边打边骂,骂的内容当然离不开霍泽和小玲之间的关系,一个骂对方没教好女儿,放出来勾引他家的儿子,一个又说他家儿子始乱终弃,毁了小玲。

    “够了!”

    小玲父亲厉声制止,他说霍家的人都离开吧,这是我们赵家人自己的事,至于霍泽,你摸摸你的良心,该不该穿这一身孝服。

    霍泽当然知道,小玲为了他牺牲很大,前前后后堕胎四五次,他对她提出分手也好几次,但是两人的关系一直藕断丝连,霍泽在外面交过几个女朋友,人家要么觉得他出身的地方太偏僻,要么觉得他没钱,相处一段时间自然而然的散了,他除了样子长得还算斯文好看、是个建筑系毕业的大学生以外,他什么条件都不好。如此,他学会了不把自己的感情当回事,当然别人的更不在话下,每每他受伤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又回到和小玲居住的旧楼小屋寻求一时的慰藉。

    一直到可爱的出现,霍泽觉得,可爱是可以懂他的人,两人的出生一样,贫穷,而吴总夫妻二人对可爱的好,不过是有钱人一时兴起的施舍,归根结底大家都是可怜人,但是可爱那份天真无邪,那份自给自足的快乐却吸引了他。

    霍泽觉得,他是时候,和赵小玲来一次彻底的了断了。

    于是,绝望的赵小玲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玲母亲跪在地上大哭,哭得所有的人心上都像被猫挠了几下,她说小玲你别怕啊,伤害你的人,天不治他,法律制不了他,妈妈有办法 ......

    而后,赵小灵下葬那天,赵家竟然遣散了所有人,包括抬棺匠。

    霍泽记得,那天想去帮着送葬的人是有的,但是都只能远远的跟在后头看,不敢靠近,因为赵小灵的母亲自个背了女儿的尸体,一步一步往葬地的方向走,她走一路,喊一路,两腿打着飘,喊声像是一种悲痛的宣泄,也像是一种诅咒。

    葬地在山上,听说那一块地方,事前有个风水大师过来看过了,大家跟了一路上去,半山腰却刮过来一阵怪风。

    有人说,这风来得古怪,怕是不该埋人上去,或许再请法师过来探探路?本来按理说,死人是不能这么见天光的,就算装在棺材里面抬出去入土,在半道上也不能落地,可小玲母亲一个妇人全然不顾祖祖辈辈下葬的忌讳,执意行事,怪就怪那赵小玲的父亲居然也没露面。

    这种场面让大家都觉得晦气,便无人敢再跟上去看了。

    可是霍泽不一样,他是带着愧疚去的,他想到一个妇人背了尸体,摇摇晃晃走在山道上,失足滚下山去如何得了?

    我问霍泽,“你后面跟上去,又看到了什么?”

    他说,我要是讲出来,只怕没人敢信。

    二毛道:“少摆谱,快说。”

    霍泽说:“她用刀亲手剥开了自己女儿的肚子,取出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我和二毛齐声问道:“是什么?”

    “一个很小的婴儿。”

    卧槽!我说这下事情有些眉目了,霍泽身边就有个小小的婴灵出现,难道是 ......

    霍泽说,那个孩子却不是我想要的,那是分手前我和她的最后的一晚,小玲说那也是最后一次,她以后不会再纠缠我,还祝福我幸福。

    二毛损人,他说霍泽你活该鬼缠身,那便是男人管不住下半身,一时精虫上脑作的孽!

    我说你先别讲那些,说说小玲她母亲,为啥要把那个孩子从尸体里刨出来,怎么下得去手?

    二毛说,你们听我细细道来:

    小玲含怨跳楼,肚子里却有一个孩子,这事她死前知与不知我们暂且不提,我们就讲讲这怨气,什么怨最大?生前求而不得,隐忍不得,那孩子呢?求生而不得,求入土为安不得,换成是你们,怨是不怨?这事,难办了,小玲的母亲估计在哪里听到些邪门的手法,准备炼鬼,这鬼便是“子母怨”。

    “这么说,我们必须得去辛乡了。”

    二毛点头,他说不去都不行了,小玲变成了鬼,却一直察觉到有一股力量不断在召唤她,她不想受其控制,所以想借我们的手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