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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林啸来到林蒙身旁,将手搭在林蒙肩上,林啸身后,林虎林豹都是怒不可遏。
这些年他们能看出林蒙对周芷倩的心意,虽然没捅破这层膜,但早将周芷倩划进林家的儿媳行列,如今却出了这桩事情,如抢了他林家媳妇,让众人怎么不怒?
若周家是自愿,那么马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家当无话可说。
但马家这番作为,跟强抢良家妇女有何区别?而此事在马忠的操纵下,将消息压得很低,培城中很多人只知周家小女不日就要嫁进马家,根本不知其中隐情。
周家如今也是有苦说不出,更不敢声张此事,万一惹怒马家怕对方下狠手,到时周家人要丢家业也将毁于一旦,他们斗不过官府,唯有妥协。
周万金悄悄将此事实情传到林家,想看林家作何反应,虽然林家不算大富大贵,但林家镖局中高手林立,若能出面也能让马家忌惮几分。
林蒙望向林啸,压住心中那股冲动,征求林啸意见,嘶哑道:“父亲…”
“别说了,为一个女子犯不着,此事别去管。”林啸皱眉,他的怒火不比其他人少,但马忠是培城县太爷,他身后是汉王朝,若放任林蒙去杀人,死个县令可不是小事,林家将面对整个汉王朝的追查与怒火。
林家无法承受汉王朝的怒火,他林蒙更不行,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父亲大人,那马忠就是个贪官污吏!以前就常欺压本地百姓,如今更是强娶三弟青梅竹马的周家小女,难道我们就这么忍了?”林豹看见林啸举动,知道林啸肯定不想管此事,此时替林蒙不平道。
“二弟说得对!父亲大人,此事不能这么简单的作罢!”林虎也上前,他知道林蒙最心仪周芷倩那丫头,此事若林家不管,周芷倩难逃嫁入马家的命运,将来再看见对方时,昔日伊人已成为他人之妻,这又让林蒙如何去面对?
“大胆!林家我说了算!我说不准管就不准!”林啸大怒,一声呵斥吓了三人一跳。
林啸已经很久没这般怒吼,三人知道林啸如此说,表示他心意已决,再多说也无益。
林啸这一声大呵让林蒙生生愣住,心中怒火被憋屈替代,久违的脆弱感在心中升起,委屈的眼泪在目中打转,林蒙努力忍住泪水,不让它流下。
林虎林豹也再不敢说话,低着头捏着拳头非常不甘。
他们拍了拍林蒙没说话,他们了解林蒙,此时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唯有给他时间去接受此事。
“你们退下吧!没我允许,你三人这段时间不许出林家大门,否则家法伺候!”林啸负手背对三兄弟,下了死命令。
林啸心中也不愿见到这等局面,但官府不是民能斗过的,这种不平之事在这汉王朝天天都在发生,多得数不清,林啸必须权衡利弊,他的任何一个冲动的决定,都可能给林家带来灭顶之灾。
镖局那几百名兄弟都是有自己家庭之人,他们有自己父母妻儿,都等着他们赚钱养活,林啸不能自私到为了自己家事,就让这群兄弟们去送命。
回到屋中后,林蒙就再没出过门,他愣愣的坐在床边,想着昔日安静甜美的周芷倩,她如今是何心情?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一直在等着他去带她远走高飞?
“对!带上她一起走,天大地大岂没我林蒙安身之处。”
但林蒙想到养育他长大的林父林母,却又不舍,他心中纠结异常,整夜未睡做着抉择。
直到天快亮,林蒙出了林家,这是他自幼第一次违背林啸的要求。
林蒙也是大高手,他趁着夜色快步穿过安静的街市,很快来到周家外,翻过高墙轻松进了周家。
庭院别致,小楼丽亭,绿林碧水,周芷倩居处非常清雅,林蒙走去,发现周芷倩屋中灯还亮着,林蒙上前,只见周芷倩还坐在窗边,正拿着手绢擦着面颊上的清泪。
林蒙瞧得心疼,上前来到窗外,温柔的轻唤了声:“芷倩。”
林蒙所有感情融在这一声中,此时周芷倩抬头,望着窗外的林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她起身试探的摸了摸林蒙脸颊,青雉美丽的俏脸上,惊喜之意难以压制。
“大猛哥。”周芷倩收回秀手,原本惊喜的笑容化作伤愁,她在窗旁低下头小声道,声音小到微不可闻。
“跟我走吧。”林蒙言语很简单,他们心中都知对方的那份情,不需要多的言语去宽慰对方。
周芷倩闻言,青雉干净的脸颊上露出复杂与犹豫,她喜欢林蒙也幻想过与对方远走高飞,但她是周家的女儿,一旦她跟着林蒙走了,她或许能得到她想要的。但周家数百族人呢?他们将迎接马忠的怒火,后果是周家全族人都会背上叛逆罪名被冤屈处死。
此时她稚嫩的脸上露出坚定,她闭上眼不敢去看林蒙,眼泪不停从她美丽的眼眸缝隙处流出。
林蒙见后,心中已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没有动,安静在那期待想要的答案,就算拒绝,他也想听周芷倩亲口说出。
“我们不可能了,请忘了芷倩,是妾负君之意,今愿与君绝,望君再寻红颜,这辈子是芷倩无福。”周芷倩难以控制自己情绪,呜咽起来,说完就关上窗户,不愿让林蒙看见她这不堪的模样,更怕再去听林蒙的挽留,她怕控制不住内心答应林蒙。
当看见周芷倩犹豫的样子,林蒙就猜到多半是这结果,但他依旧难以接受,此是他满脸苍白,心如刀割,踉跄一步险些栽倒在地。
“呵呵…”林蒙惨笑一声,独自离开。
天微亮,街市上商贩忙碌的开始摆摊,迎接新的一天,林蒙走在大街上,一路都宛如梦游,直到回到林家后,他都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来。
“蒙儿。”
“父亲…”
望着门前的林啸,林蒙心中满是愧疚,周芷倩一个小女子都知道为家族着想,他却如此冲动,但他对周芷倩真是情不能自控,想到有一天自己喜欢的人依偎在别人怀中,出现在他眼前,林蒙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哎…”林啸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父亲大人,我会控制自己,不再出林家。”望着林啸背影,他发现那个顶天立地的父亲,不知何时头上已满是白发,背影也潇潇起来。
林啸老了,而他林蒙长大了,有些责任早晚要落在他肩上,他不能只想着自己。
林啸停下脚步,转身看了林蒙一眼,点了点头,心中很为林蒙心痛,林啸却不能表露,只露出绝对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