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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落尘江上,船只无数,过往的商人村民无数,而此时,林蒙站在舟上一眼望去,除了江水还是江水,整条江显得孤零零的。
在两岸,本居住着许多船夫,他们靠打鱼以及接送过往百姓渡江为生,其实这门生意还算不错,许多渔民都发了财,而且多数渔民发财后,都已转行去做其他生意了。
说实话,这一行其实挺危险的,特别是这落尘江,河面极宽,江水湍急异常,每年在江上翻的船有不少。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与镖局一样,都是用生命在搏。
林蒙对这地方有些耳闻,觉得这老船夫干了几十年,怎么说也存了不少钱,为何不转行,做做其他的,岂不更安全,难道非要死在这落尘江上!
而且,这赵庆亲眼看见汉王朝妖邪横行,为何没逃?还敢在这江上捕鱼?
林蒙心中疑惑,就问道:“老大爷,为何不离开这里,还在此地逗留,当真不怕那些妖怪?”
“哎…”只见老船夫赵庆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面色似无奈,林蒙见状也不着急,自顾自划着小舟,安静等待对方下文。
赵庆摇头叹气一番后,才不急不缓继续道:“那燕国地界,岂是说进就能进?以往过界都需缴纳许多钱财,自汉王朝大乱后没过多久,燕国直接就封了国,想入燕界!难呀!”
赵庆也非常苦恼此事,他知道住在这河岸不安全,却也没办法,如今几年过去了,没想到倒是安稳的活到如今,而那些慌乱逃去燕国,却被拒之门外的人,如今恐怕尸骨都无存了。
毕竟,离开河岸后,百里外就是传说中的山妖界,那里更危险,除非能进燕国地界内,不然在河岸,或许更安全。
山妖界附近的山脉,可以说是凶兽横行,山妖纵横在荒野中,普通人很难生存。
在以往,路过的凡人就常被吞食,赵庆也耳闻过这些事情,故此一直不敢冒险逃去燕国。
“那些逃去燕国的难民呢?”林蒙心中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此时小舟离岸已不远,缓缓靠岸而去。
“呵呵…”赵庆摇头苦笑一声,道:“那逃去燕国的难民,自然都被拒之门外,唯有一些达官显贵,在燕国内有那么一层关系,才入得了燕国地界。”
“那些没进燕国的难民,后来怎么样了?”林蒙闻言,呼吸急促起来,焦急追问到。
“自然是流落山野间,生死难料啊!”赵庆看出,难民中肯定有林蒙在意之人,他也不卖关子,直接实话实说。
“不会的!”林蒙心中咯噔一下,不敢相信。
“当年父亲在燕国认识不少托镖的贵人,不乏有达官显贵,此番他们定受老天保佑,成功入了燕国!”林蒙心中仍不愿放弃这最后的希望,心中肯定道。
此时,船成功靠在河岸,此时赵庆跳下船,立马就去拉扯那大鱼。
“这鱼太大了吧!老夫虽年迈,一百五十斤力还是有!竟然拉不起这鱼来!”赵庆神色喜悦,整个人容光焕发,双眼也似在放光,语气满是压抑着的激动。
林蒙此时压下心中那份焦急与思念,赶紧跑去帮忙拖大鱼上岸,望着此鱼,林蒙忍不住赞道:“这么大,定非常美味。”
“非也!非也!小兄弟,这鱼虽大,但肉却也长老,不好吃。”赵庆看了一眼林蒙,笑眯眯的解释道。
这道理,林蒙自然懂,只是这鱼却不是寻常凡种,不能相提并论。
这鱼名鲟黄,蕴低阶妖血血脉,灵智不俗,体格也比寻常鱼大很多,但此鱼的天赋也止步于此,这类鱼很少能踏入小妖境,可以说血脉是妖界里最弱的种类。
不过,此鱼却非常出名与珍贵,而珍贵的地方就是它出了名的美味,在妖魔名录里有一篇佳肴榜,榜中此鱼被定在佳肴棒五千名内。
妖魔名录记载了天地绝大多数出现过的妖魔,佳肴榜能进前一万的,都极其稀有,前五千已经极其罕见,一些捉妖师花数百年时光,都难寻到这样一只,没想到今日却被林蒙机缘巧合遇见一条。
此时林蒙抬手,直接单臂举起鲟黄,让一旁赵庆连连惊呼。
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极深的脚印,举起这三百多斤的鱼,对林蒙来说非常轻松。
但看着赵庆惊讶的神情,林蒙心想:“以后在他人面前,须收敛一点,不然太招摇了。”
离开河岸三四百米后,地上沙子渐渐被鹅卵石替代,有些磕脚。
而在不远处,有一处稀松的树林,顺着树林爬上一个陡峭的斜坡,路渐渐平坦,后面也全变成茂密的森林。
林蒙在赵庆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山下,山脚下有许多简陋的茅屋。
此时,走在林间青石路上,赵庆哼着调儿心情很好,来到小村落附近,此时赵庆笑道:“房屋简陋,小兄弟莫见笑。。”
林蒙不是锦衣玉食养大的骄纵公子哥,相反他常年与兄长出门押镖,什么恶劣环境的地方没住过,若在镖途上,有这类茅屋住就非常不错了。
“自然。”林蒙道。
这里许多茅屋早已荒废,以往在这的渔夫们,大都逃入燕国,那时燕国还未下令封国,封国令也是涌入燕国难民太多,影响到国内原住百姓后才颁布。
以燕的国力,容纳下整个汉王朝人口都不是问题,以这种借口封国也证明,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柳絮絮忽然不迟而别,会不会也跟此时有关?
不过,这都不是如今林蒙所关心的事,他一心只想早点找到家人,确定他们都安然无恙。
……
行了没多一会,不远处是一间破为别致的茅屋,房屋前有一条不大的小溪,流水清澈如泉。
溪上是一座小木拱,不知是用什么木搭建,有模有样,非常工整。在桥旁,有一席翠柳,依风舞动着。
而翠柳下,站着一位少女,远处看她,一身绿衣,身材修长,少女衣着的是朴素的粗布绿裙,林蒙只瞧见她背影,发现对方站在柳树,似乎在发呆。
“那是在下孙女,赵潇。”在远处,赵庆就笑着给林蒙介绍。
林蒙望了一眼满面红光的赵庆,他体内沉淀不多的生机,正疯狂在燃烧,要不了多久就会消耗殆尽。
当那时,就代表这位老人,生命走到尽头。
而那不远处的少女,竟然还未察觉林蒙二人已靠近,还望着柳树发愣。
林蒙来到对方一旁,忍不住望向这柳树树干,想看看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人。
原来是几只蝼蚁,在树干上拖咬一只虫子而已,这竟然就让她看呆了,林蒙心中不由想着,“这姑娘有十八九了吧!脑子难道有问题?”
“啊…你…你是?爷爷…你回来啦!”赵潇似乎终于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身来,似乎吓了一跳,当看到林蒙与他举着的大鱼时,微微一愣。
自从汉王朝亡国,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其他外人了,此时见了陌生人有些腼腆。
“打扰了。”林蒙赶紧礼貌一声,林蒙也是读过书,知礼节之人。
赵潇长得极为漂亮,黛眉俏面,就算穿着粗布绿衫,一样出尘。
“哇…这是鱼吗?”她此时望着林蒙举着的鲟黄,颇为吃惊。
“哈哈,自然是鱼,你爷爷捕的!小兄弟,这边走。”赵庆见赵潇那吃惊样,得意一声,接着赶紧给林蒙指路。
“我靠…吓死宝宝了,这么大,鲸鱼吧!”赵潇小声嘀咕道。
嘀咕声很小,可谓微不可闻,但以林蒙听觉,却听得非常清晰,也就问道:“姑娘说什么?”
“没!我没说什么呀!公子听错了吧?”赵潇一捂小嘴,她记得自己是以最小的声音吐槽的呀,怎么还是给林蒙听见了?
赵潇不由又习惯性的嘀咕道:“这古代人丫的是顺风耳?”
林蒙自然还是能听见,转身深深的望了赵潇一眼,这让赵潇愣住了,心想这古代小子果然是顺风耳。
“公子莫要见怪,自从前段日子她父亲过世,这丫头有时就会说些胡话,我也常常听不懂。”赵庆在一旁瞪了赵潇一眼,给林蒙解释道。
林蒙哑然,顿时越看这赵潇越不对劲,不过又瞧不出哪里不对,她精气旺盛,浑身还有一股浩然正气,可谓再正常不过,不可能是妖邪附体使她神智不清。
“失心疯?”想罢,林蒙也移开视线,当林蒙移开视线,莫名紧张起来的赵潇,此时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此时,林蒙望向头顶的鲟黄,问道:“这木桥,经得起这鱼重量?”
“放心,这桥我亲自设计的,桥梁工程我最在行,别说这鱼!坦克来了都能过!”话才说完,赵潇赶紧闭嘴,拍了拍她的小嘴,心中暗骂:“今天怎么了,就管不住这笨嘴。”
听见赵潇说的莫名话语,林蒙此时终于知道,为何她能对着蝼蚁认真发呆,发呆到不能察觉周围事物。
果然是精神失常,林蒙心中不由同情起这年轻的少女,换做他也无法接受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吧。
林蒙试着一脚,踏上木桥,木桥只有七米长,并且看上去并不结实,此时林蒙举着鲟黄,踏在上面,竟然并未使得桥面有任何反应,林蒙才放心,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