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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的好意真希都懂。
但是真希暂时还不想交男朋友。真希不拒绝爱情,但是想起挚爱离去的心痛,她害怕。
“简小姐,如果你不喜欢安小姐介绍的人,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外甥,我的外甥虽然不是海归,但他也是国内名牌大学毕业的……”清洁的陈阿姨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堆满笑容看着真希,陈阿姨怎么看真希就怎么喜欢,而且陈阿姨认为她的外甥也是真心的好,两人在陈阿姨杨眼中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陈阿姨……”面对陈阿姨的热情介绍,真希直觉得脑袋隐隐发痛。
听闻风吹草动的安安火速从前台走到真希的座位,“陈阿姨,先来后到你知道吗?就算你的外甥再好也得排队啊!”
陈阿姨憨憨地笑着点头,“好好好,排队,排队。那,简小姐,我外甥大概排到什么时候啊?给我个时间,我好跟我外甥说!”
安安唯恐天下不乱地点头附和道:“对啊,真希快点给我们安排个时间吧!这样我才好跟我朋友约时间,见面之后如果你不喜欢我朋友,你再去见陈阿姨的外甥也不迟。”
“安安!”真希无奈地打断了安安的话。
“说什么说得这么热闹呢?”
说话男子俊朗的脸上挂着阳光般炫目的笑容,他的身材健硕高大得很,他是慕云哲。
慕云哲,国内知名建筑院校毕业的大学生。
慕云哲和真希同年,今年26岁,但由于国内大学的建筑设计都是五年制的,所以慕云哲只有两年的工作经验。虽然参与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慕云哲在建筑设计方面的天分颇高,加上真希从不吝啬教导新人,短短两年时间,慕云哲已经可以独立设计大型的建筑项目了。
安安贼贼地笑了,“我们在说真希的终身大事!”
“哦?那我也有兴趣。”慕云哲不是八卦的人,但只要是关于真希的事情,慕云哲都感兴趣。
“我们在说给真希介绍男朋友,我要介绍我的朋友,陈阿姨要介绍她的外甥,我们都在排队预约时间呢!”安安玩心大发地看着慕云哲,安安一直觉得慕云哲喜欢真希,所以安安很好奇慕云哲会作出什么反应。
慕云哲眼珠一转,脸上的笑更炫目了,“既然大家都在预约时间,那真希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也给我安排个时间吧。”慕云哲嬉皮笑脸地看着真希,眼神似是真诚,笑里却带玩世不恭。
真希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她决定不再理会这一群凑热闹的人了。
拿起水杯,真希巧妙地溜到茶水间倒茶去了,留下慕云哲,安安和陈阿姨站在那里,热烈地讨论着他们的时间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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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间里,真希终于耳根清净了。
但是清净总是短暂的,陈玉珊的出现扼杀了一切清净。
陈玉珊拉着真希坐在椅子上,陈玉珊脸上堆满若有所谋的笑,“原来你在这呢?难怪我都找不到你。”
“舅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陈玉珊通常不会在上班的时间找真希闲聊。
“你看你的脸色多差啊,昨晚又加班加到很晚吧?我说真希啊,我知道公司的事情都得靠着你,但是如果不是太赶的工程你也可以悠着点做啊。”陈玉珊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真希,真希觉得更加奇怪了。
陈玉珊突然不带半点拐弯地接着说:“你看你今年都26岁了,到现在居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闲余的时间就该多到外面走走,多认识新朋友,这样才能认识到好男人啊。”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一大清早每个人都要和真希讨论人生大事?
真希略感头疼地沉默不语,陈玉珊自顾自地接着说:“真希,你记得你上个月那栋大厦设计的甲方方公子吗?”
真希摇了摇头,真希做设计从来只记得建筑本身,最多也只记得甲方公司的名字而已,哪里会记得什么方公子圆公子的。
“你啊!”陈玉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圆双眼看着真希,“方公子就是洪宁大厦甲方老板的儿子啊!”
称谓太长,这个关系对真希来说,和隔壁家老王的孙子的外婆的远方亲戚差不多。真希没底气地说:“洪宁大厦我倒是记得的……”真希只负责设计,交际应酬都是陈玉良去做的,真希是真心记不起谁是方公子。
陈玉珊夸张地摇着头,“真希啊,你这设计天分是高,但是记忆力可真是没你舅母我好啊!上次庆功宴的时候人家方公子还给你敬酒了,你是真忘了吗?”
“真忘了……”或者是说没有放在心上吧,而且真希不喝酒,方公子敬的酒真希肯定也没喝。
“唉,你这孩子。你把人家忘了,人家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前几天方公子问我要了你的手机号码,我认为你多认识几个人总是好的,所以我就把你的手机号码给他了。但是方公子昨晚告诉我,他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有接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舅母你知道的,没有记录的号码我通常是不接听的。”真希和别人聊公事要么就是用E-mail和QQ,要么就用微信,极少直接打电话的。
“好吧,都怪我事先没和你打招呼。”陈玉珊装作一副自责的样子,但是演技真心不咋地。
“舅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虽然你对方公子这么冷淡,但是这方公子对你是真上心啊,他约你今天晚上到丽思顿酒店吃晚饭。丽思顿酒店你听过吗?就是那家富豪会员星级酒店啊!”
“舅母,我不想……”
“舅母知道你肯定不想和方公子单独出去,我跟方公子说了你这孩子特别害羞,所以方公子也答应了让我和你舅舅也一起去。我跟哥哥说了,你下午早点下班回家换身衣服,装扮一下,6点我和你舅舅到你家接你。”
“舅母,我不想去……”真希轻声打断了陈玉珊无休止的话。
陈玉珊叹了口气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真希啊,女人的青春很短暂的。你父母去得早,你的终身大事一直是你舅舅最放心不下的,难道你想让你舅舅一直这么挂心吗?况且我们也没有要你和方公子怎么样,你就当作多认识个朋友,好吗?”陈玉珊知道真希最在乎的人就是许宗耀,只要搬出许宗耀,一切都好办。
事实也果真如陈玉珊所料,真希虽然不情愿,但最后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好吧……”
陈玉珊顿时笑开了花,这方公子可是有钱有势的富二代,父亲更是地产公司的大老板,难得方公子看得上真希,要是真希能够嫁给方公子,他们以后的日子哪还用愁?
“真希真乖,那我先出去忙了。下午记得回去换身衣服,还有,你脸色太差了,下班回去记得要化个妆,知道吗?”为了不给真希反悔的机会,陈玉珊说完话就直接走出了茶水间。
真希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她喝口水,然后又习惯性地叹了口气。
****
下午四点,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真希心虚地提早下班了。
回到公寓,真希站在衣柜前,满脸是愁。
今晚该穿什么衣服?这对真希来说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虽然不是自己情愿的饭局,但是既然答应了出席,她起码得穿得得体吧?陈玉珊说丽思顿酒店是一家“富豪会员星级”酒店,对于一家“富豪会员星级”酒店来说,“得体”的定义在哪里?
真希把衣柜翻了个遍最终还是毫无头绪。
这也不能怪真希,真希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加班,她根本没有时间去逛街买衣服,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是她从网上淘来的……对于长期处于工作状态的真希来说,简单舒适是她选择衣服的唯一标准。
也正因如此,真希连一件稍微正式点的衣服都没有……真希叹了口气,她决定放弃了。
换上一件简单的灰色毛衣,一条黑色牛仔裤,一双平跟短皮靴,再披上一件黑色毛线外套,干净简洁。至于化妆嘛,真希想想还是算了,除了基础的保养品之外,她家里连粉底液都没有……每天工作就是对着白纸和电脑,真希确实没有化妆的需要。
装扮完毕,真希看看时间,才五点。
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真希发现在美国念书时候的好朋友兼室友——唯维,在线上。
唯维18岁的时候独自一人到美国念书。
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住着一间公寓。独来独往的生活看似孤独,却是异立独行的唯维最向往的。
那时候真希和另外一个女生合租着唯维隔壁的公寓。
每次出入公寓遇上唯维,真希总会友善地和唯维打招呼,唯维却总是不予理睬地直行直过,似乎真希是看不见的空气。真希的室友为此很讨厌唯维,真希却不介意。生活里唯唯诺诺的人很多,像唯维这样真性情的人却是少见。
每天每天,真希都坚持向唯维打招呼。
唯维对此感到无奈又纳闷,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了很久,直到那天,唯维得了重感冒昏睡在公寓里两天两夜。
两天没见唯维,真希很担心。
真希怕唯维是一个人在家出事了,于是真希敲起了唯维门,一分钟过去,没有回应;两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回应;三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回应;真希一直敲,一直敲,整整敲了十分钟……就在真希准备打电话报警的时候,唯维的门打开了,这打开的不仅仅是公寓的门,也是唯维的心门。
之后,真希的室友搬去和男朋友一起住了,唯维和真希成了新的室友。
那年,真希19岁,唯维18岁。
此后三年里,两个少女在异国他乡彼此扶持,彼此陪伴,她们之间有着最单纯也最深厚的友谊。
三年后,真希毕业了,唯维的大学课程还没有念完。尽管有着万般不舍,真希还是要回国了。
唯维说她以后不会再和别人合租了,因为她要让真希成为她唯一的室友。
真希回国后,她们还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最忠实的听众。
真希打开了***只见**另一头的唯维一头金黄蓬松的长发愤怒地披散着,唯维脸上的烟熏妆朋克又叛逆,她原本冷傲的脸在看到真希的一瞬间绽放出了温暖的笑容,“简,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哗!唯维你的新造型会不会太劲爆了点啊?你们那边现在都流行这种造型吗?”由于时差的关系,真希通常都是和唯维发短信或者发E-mail,上次**大概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简小姐,你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换造型已经快半年了,你居然今天才知道?而且我从来不跟随潮流的,都是潮流在跟随我!”**那边的唯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白了真希一眼,“说,今天为什么这么早下班,你那边不是才5点吗?你这个工作狂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眼前。”
“今晚有事,所以早了回来……”
“有事?该不会是有约会吧?”唯维是一个擅长抓重点的人,“简,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对方是什么人?怎么认识的?可靠吗?”唯维从不管别人的闲事,但是真希不是别人,所以真希的事情也不是闲事。
“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去吃个饭而已。而且舅舅和舅母也去……”
“你们?你舅舅和舅母也去?”唯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夸张,最后她直接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在真希的面前,唯维哪还有一点高冷的影子?“不要告诉我,你是要去相亲!哈哈哈哈哈……”唯维一副就要笑岔气的样子。
“唯维!不是相亲,那是公司的一个客户……唉,反正舅母说舅舅为了我的事很操心,我不想舅舅操心啊……”真希语无伦次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遍。这说不是相亲吧?感觉性质似乎和相亲差不多。说是相亲吧?真希心里不乐意!
“什么你舅舅为了你的事情操心,我说是你舅母想把你卖了吧?”唯维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放肆,许宗耀关心真希倒是真的,她们合租的时候,许宗耀就经常打电话给真希嘘寒问暖。至于陈玉珊?唯维打死不相信那个刻薄的女人会真心为真希好。
“我又不是猪,不是说卖就能卖的啊。”真希早就习惯了唯维的毒舌,但是真希对唯维“卖”这个说法有点不满。
“简,你怎么可以将自己和猪相提并论?这样猪可不乐意了!”唯维不停地摇头,说起毒舌,唯维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猪起码每天吃好睡好,你呢?每天辛勤劳动不说,到了被人卖的时候还要帮人家数钱。”
真希想要生气,却又觉得唯维形容得太生动了,于是真希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唯维!”
“叫我干嘛?觉得我说得太对了,是吧?”
“是挺对的……”真希略显无奈,“但是……舅舅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不顾他的感受。”
唯维停下了笑语重深长地说:“简,你老是考虑别人的感受,那你自己到感受呢?”
真希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