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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简单说道:“这个赛诸葛是个专情的种,对你娘还一直恋恋不忘的。”
燕南归说:“可是他也没把我娘到底长什么样告诉我啊!”
简单说:“一个久也不见的女人,你说他能描述得有多具体。”
燕南归道:“也是。”
简单说:“但其实啊,他已经把你娘最大的特点给说出来了。”
燕南归问道:“是什么?”
简单笑着说:“你娘最吸引他的地方应该是她的眼睛,刚才,他先是说你娘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总会眯在一起像新弯的月牙一样,随后又说你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来就是这一双眼睛让他迷恋了那么久也无法自拔吧!”
紧接着,简单又说:“我猜你娘的眼睛不仅有他说的特点,而且看起来应该也很神秘,因为只有这样,男人才会猜不透,反倒更会被她所着迷。”
燕南归苦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可怜那些男人了。”
简单说:“绝大多数男人都是那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
燕南归说:“我觉得我就不是这样。”
简单说:“像我们兄弟这样的属于稀有物种。”
燕南归道:“也应该说是我们遇见的女孩都还不错,都很适合我们。”
简单说:“对,和不适合的人在一起,即使一起过着,也是将就。而和相对适合的人在一起,即使生活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琐事,但互相帮助着,也就一起过了。生活中并没有那么多大事,相反,能携手一起度过每一件小事的两个人才可能是幸福的。”
燕南归说:“可是适不适合这件事并不写在脸上啊。”
简单说:“所以有时候才需要试一试。”
燕南归说:“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试的资本。”
简单说:“这也是你为什么可以看到有些人根本不适合也还是会过一辈子的原因。”
燕南归说:“还好赛诸葛他应该明白他不适合我娘的。”
简单说:“不仅他不适合,恐怕天底下也没有几个男人能适合你娘的。”
燕南归说:“那这么说,我爹可真厉害。”
简单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爹是谁,但你娘对他可是一点都不满意,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多年了也不告诉你,你爹是谁。”
燕南归也摇摇头,叹气道:“是啊,我爹是谁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简单说:“你娘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不适合,所以到头来也没和他在一起。”
燕南归苦笑着说:“她倒是寻找她适合的去了,这些年可把我苦坏了!”
简单说:“你娘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等你见到了,你可以问问她。”
燕南归眼睛红了起来,他轻轻笑了笑,低下头,有些深沉地说道:“无论她什么样了,能看见就好。”
简单将手搭在了燕南归的肩膀,捏了他两下,也没再说话。
未时,燕南归躺在了床上。
林雪晴从屋外走了进来,说道:“这么早就躺床上啦!”
燕南归说:“过两天可能就要走了,我不得趁现在多躺一会嘛。”
林雪晴说:“瞧你说的,那么伤感,又不是不回来了。”
燕南归说:“对了,你早上不是跟我说等我下午回来把咱爹偷偷告诉你的事跟我说嘛,咱爹都跟你说什么啦?”
林雪晴走到了燕南归身旁,挑起眉小声道:“我爹说弟妹她怀孕了。”
燕南归一听一个激灵,道:“真的假的?”
林雪晴撅起嘴道:“我还能骗你吗!”
燕南归叹了叹气,道:“我怎么就没这么厉害呢,咱俩到现在也没能把小燕子搞出来。”
林雪晴安慰道:“这可不是什么着急的事。”
燕南归怔了怔,说道:“雪晴,陪我出去走走吧。”
林雪晴兴高采烈地回道:“好啊!”
走到了林府外,燕南归牵起了林雪晴的手说道:“这还是我们夫妻俩头一次单独这样走在一起吧。”
林雪晴抿起嘴,喃喃地说道:“可能吧。”
燕南归瞧着她,她瞧着天。
燕南归说:“真没想到我会这样幸运,能遇见你。”
林雪晴翻起白眼,道:“你这两天怎么总说类似的话。”
燕南归说:“是嘛,这两天可能有点糊涂吧!”
这时,林雪晴突然指向天空道:“小燕子,你看天上那些是什么。”
“天上……”燕南归望了望天上,呆呆地道:“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大雁呢。”
林雪晴说道:“大雁们想家了,所以就回来了呗。”
燕南归说:“可是这连立秋都没到,它们今年回来的都好早啊!”
林雪晴没回话,而是望着天发呆。
燕南归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晴儿,你不会看得走火入魔了吧。”
林雪晴撅起小嘴,连忙道:“瞎说什么呢!”
紧接着林雪晴拍了拍燕南归的手臂,又指向天空道:“它们看起来好疲惫,好可怜啊!”
燕南归顺着林雪晴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边看着,眼泪一边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林雪晴看到这一幕,不禁问道:“怎么啦,小燕子,你不是一向都挺坚强的嘛,今天这是怎么啦?”
燕南归左手揉了揉双眼,右手拉起了林雪晴的手说道:“看着这群大雁啊,我就想起了过去的自己。自从燕爷爷走之后,我就是一个人四处漂泊着。久而久之,我喜欢一个人发呆,喜欢一个人去摆平事情。很多人见到我总会觉得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就会变得那么冷酷,那么无情。可是他们看到我孤独着一个人的时候,却从来不知道同情。那时的我看起来很倔强也很强大,其实内心是极其孤独的。我不明白我的爹娘为什么会抛下我不管,无论在哪我从来没体会到过家的感觉。有时一个人站在人潮拥挤的的地方,看着人群中的他们就像现在飞着的大雁一样,他们看起来是在一起的,不过是因为走在同一条路上罢了。事实上,每个人的内心也都是孤独的。明白了这些之后,再想想这两天所经历,我渐渐明白了我的母亲。也许,她从来都没有能遇见一个人让她真正放下防备的。倒是我,遇见了你之后,我觉得我变了,笑容多了,烦恼少了,让我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才是家的感觉,这也是我说遇见你幸运的地方。”
林雪晴静静地聆听着,听完这段话后,望着天空傻傻地笑着,久久也没有回应。
直到后来,林雪晴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小燕子,以前的我啊,总觉得天底下到处都是坏人,除了我爹,没有谁能给我安全感。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啊,对你的印象也不算太好,以为你是个很难相处的人。但后来当我与你相处久了之后,我才发现,你是真性情的男子汉,是我喜欢的样子,在你面前我也愿意展示我最原本的一面。”
燕南归的泪干了,笑着道:“如果我爹和我娘他们俩能知道我们在一起过得这么好,他们一定会为我们高兴的。”
林雪晴还是望着天,叹着气道:“也不知这群大雁啊,它们会飞到哪里?”
燕南归说:“也不用太为它们担心,总有一天它们会找到它们归宿的。”
林雪晴握紧了燕南归的右手,抬起头望着他道:“但愿它们能像我们一样吧。”
燕南归说:“它们啊,怎么样也是比人强的。再怎么着它们也是长着翅膀呢,不想在哪的时候说飞走就飞走了,但人可不会像它们那样想走就能走的,人总是有牵挂的。”
林雪晴痴痴地看着燕南归那略带忧郁的眼神,坚挺的鼻梁和紧闭的嘴唇入了迷,心想:他不油嘴滑舌的时候也是蛮可爱的。
燕南归也看向了林雪晴,黑黑的眼眸就像是那明亮的珍珠,雪白的肌肤就像无暇的碧玉,盯着她,倒让他想起了赛诸葛评价他娘的那句话: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还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正常了起来,他们各自看向了别处,手依旧是紧紧地牵在一起。
不久,林雪晴叫到:“小燕子,你快看,大雁们不见了。”
燕南归看着林雪晴天真的样子,微笑着说:“它们这个时候啊,可能都到家了。”
林雪晴说:“那我们也回去吧。”
燕南归拉着那只温暖而又熟悉的小手,坚定地向前迈着步子。
夕阳已经西斜,不一会儿,两个人回到了林府。
刚到林府门口,两人就看到江竹低着头,绷着个脸,急匆匆地从院子里走了过来。
燕南归看到后,连忙叫住了江竹,道:“三弟,你这是要去哪?”
江竹说:“我出门透口气。”
燕南归看向了林雪晴,道:“你先回屋去吧,我和三弟聊一会儿。”
林雪晴也没说什么,倒是很听话地向后院走去。
燕南归看林雪晴进了大堂,于是向江竹问道:“三弟,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打你一回来就感觉你不对劲。”
江竹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眼神里略有躲闪,随后道:“可能是这两天休息不好吧。”
燕南归摇摇头,道:“不是,绝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江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摆弄起了手上的戒指,思忱了半天,最后抬起头道:“这些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樱妹什么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燕南归看着江竹眨眼的频率,知道他没有说谎,反而笑道:“三弟,我想你是多心了,你还不知道呢吧,你家南宫樱她怀孕了。”
听到这句话,仿佛似有道闪电从天而降刚好劈过了江竹的胸口,他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到江竹的神情,燕南归暗暗吃了一惊,他心想:这不像是听到这个消息该有的表情啊。
燕南归想了想,然后又道:“女人怀孕的时候或多或少情绪都会有些波动吧。”
江竹像似根本没有听到燕南归说的话,他两眼无神,呆望着门口,嘴半张着,嘴唇略有些发白,微躬着的腰让他看起来瞬间苍老了许多。
燕南归看着看着都不忍心去打扰他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向大堂内走去。
江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门口呆站了多久,他只知道等他回去的时候,黑暗已笼罩大地。
回去的路看起来很近,可走起来却觉得异常的漫长。不仅是因为站得久了双腿已基本失去了知觉,更是因为他的心失去了方向。
屋内的烛光忽明忽暗,江竹有气无力地推开了房门,她正平静地躺在床上。
她看起来依旧是华容婀娜,气若幽兰,可现在他却不忍再看,他默默地转过身,默默地又打开了门。
床上的她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样子,弱弱地问道:“你这几天是怎么啦,是哪里难受吗?”
江竹手握住了门框,紧闭双眼,不言不语。
南宫樱又试探性地问道:“你晚上吃饭了吗?”
江竹淡淡地回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南宫樱刚刚要直起身,却被江竹这句话给问愣住了。
缓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道:“我知道什么啦!”
江竹暗暗咬着牙,强忍着性子说:“你怀孕了。”
南宫樱低下了头,小声道:“你知道了。”
江竹冷冷地问道:“你和谁的?”
南宫樱答道:“是我和你的。”
江竹精神大震,关上房门,跑到床边,表情扭曲地晃动着她的肩膀,说道:“这怎么可能!”
南宫樱盯着江竹,一脸肯定地说:“真是我和你的。”
看着南宫樱的神情,江竹的表情慢慢变得正常了,他松开了他的手,长舒一口气。
南宫樱仍然盯着江竹的脸说道:“我之前一直没有跟你说,就是因为怕你会想得太多,但没想到你真的会那么想。你和大哥和二哥他们俩不一样,你喜欢什么事总憋在自己心里。我知道我那次被抓走的事一直是你心里的一个坎,你总觉得我当时可能被那帮人给玷污了,而我又没法和你解释什么。我怕我说的你也不信。”
江竹轻轻叹气,道:“你要是什么都和我说了,我怎么可能不信。”
南宫樱语气平和地说道:“就像你去找糊涂麻烦,你以为我不知道呢吗,你就怕糊涂会惦记我!可是你也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糊涂那个人本身就是很开朗,很活泼的一个人,和他相处起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可是你没觉得的吗,因为你,他现在整个人在家里显得都很尴尬。”
江竹低下头,又叹了叹气道:“是我的不对。”
南宫樱接着道:“我这两天为什么不爱说话,你应该也知道,我身子本来就弱,又陪你们去了躺庐山,再加上还怀有身孕,你考虑没考虑到过我现在的状态啊!你没发现我这两天吃完饭,就总爱躺在床上吗?我不是什么话都不和你说,而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作为夫妻,连最基本的彼此信任都保证不了,还能保证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啊!我和你在一起这半年,你想想你总共主动和我说过几回话?你从小就应该知道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你为什么不能主动对我说几句关心的话呢?”
夜色深沉,烛影闪似星点,四处静寂一片。
南宫樱将她那纤细的手放在了江竹的脸上,缓缓道:“我用手触摸你的眼睛,太冷了。倘若你的眼睛一直都这样冷,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江竹喘着粗气,这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地刻到了他的心底,如同另一块巨石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南宫樱看到江竹那失落的神情,本就在烛光下显得蜡黄的脸更没有了血色。
她摇摇头,缓缓说道:“我今天说得有些严重了。”
江竹看着她,柔声道:“还没吃饭呢吧,我给你去拿点。”
南宫樱说:“我吃过了,你还没吃呢吧,我下床给你去哪。”
江竹道:“不用了,你好好躺在床上吧。”
门又一次被打开了,随后又被轻轻地关上了。
江竹一个人站在后院,看着天上的月亮发着呆。
他现在头有些晕,也有些麻木了。
他真不知道那些年在华山山顶上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他连她一句肯定的话都得不到。
这时,简单从房门中走了出来,他看到了江竹,于是走上前去拍了拍
江竹的肩膀,笑着道:“一个人在这傻站着,想什么呢?”
江竹偷偷擦掉了他眼角的泪,强颜着欢笑道:“今晚月明,我想出来看看。”
简单说:“那怎么不和弟妹一块出来呢?”
江竹说:“她身子不舒服,在床上躺着呢。”
简单说:“我看是你们小两口这两天闹矛盾了吧。”
江竹又试着努力挤出了一点微笑道:“哪有啊!”
简单说:“我都听你二哥说了。”
江竹没再去解释,而是低下了头。
简单看着江竹,声音严肃而又有力地道:“看着我。”
江竹不自觉将头抬了起来。
简单问道:“三弟,你知道莲子吗?”
江竹不解,慢悠悠地答道:“莲子怎么啦?”
简单说:“莲子本并不苦,只是它将所有的痛苦积压于了心底,只要它将心事掏空,自然而然就甜了。”
紧接着简单又拍了拍江竹的肩膀,说道:“回去吧,有什么问题,两个人解决一下,就没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江竹的房门开了,南宫樱拿着一件男人的薄衣从房门内走了出来。
看到简单,南宫樱很客气地叫了声“大哥”,随后将薄衣递给了江竹。
江竹手略有些颤抖地接过了薄衣,压在心底的巨石也随之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