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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煊炽伸出右手,道:“赵公子,握个手吧,这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赵启见他之前露的那手功夫,大开眼界,兴奋地握住穆煊炽的手,摇摆着央求道:“大哥哥,你教我这套武功可好?我拜你为师啊。”“什么武功?”林紫英向穆煊炽使了个眼色,穆煊炽忙道:“可以,我也极其想收个徒儿呢。”赵启瞪大双眼,有些呆滞,却又大笑起来,“两日之间我认识了大哥哥穆姐姐,真是快活,以后,我就要成为武学天才啦!”
穆煊炽想知道太子有没有传过他武功,问道:“你有武学根基吗?”赵启在空中划了一套拳,急切道:“我五岁时爹就教我功夫了。”穆煊炽点点头,心中想的却是太子赵观的武功造诣。林紫英走近穆煊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你我好好合作,要助启儿完成愿望,是不是啊?”赵启拉起两人的手,红着小脸,大声道:“其实我觉得大哥哥和穆姐姐很般配呢!”为了做戏,穆林二人互相怒视对方,齐声道:“我和这个茶蛋?”赵启笑道:“我听说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穆煊炽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蛋,道:“小孩子以后不要乱说话啊。”赵启嬉笑着逃开,大叫:“我十二岁了,不是小孩了!”穆林二人无奈叹息,心中却高兴的不得了,看来,两人离计划成功距离不远了。
红日西斜,三人回到太子府。赵启告诉父亲自己找到了师父,赵观先是怀疑,后见穆煊炽一身乞丐打扮,知晓他是丐帮中人,忙起身作揖,穆煊炽恭敬回礼。赵观见他举止之间另有一番气质,步履稳健,背负八袋,想必在丐帮中地位较高,只是不知这样一个少年,又有得何等神功,竟是要自己儿子死缠烂打教授呢?
穆煊炽见他上下打量自己,又见他盯着自己的八袋兀自沉吟,心中好笑,这都是自己随意加上的。日后见了师父,还不得扯下来,因为自己是五袋弟子。
赵启扑倒父亲怀里,撒娇道:“爹,你总说愧对我,想补偿我。那我要这位陈大哥哥做我师父,又有何不可?他可厉害了呢,老远的一箭中蛇七寸。”赵观摸摸他的头,道:“好好好,可你总得让父亲认识认识陈少侠吧,嗯?”赵启捏着衣角,道:“这么说,爹答应了?”赵观拗不过他的软磨硬泡,只得道:“爹自然答应了,你先和穆姐姐去后院练琴吧。爹有些话要单独和陈少侠说。”
赵启心花怒放,眉飞色舞,拉起林紫英的手,蹦跳着去了后院。临走前还不忘拥抱穆煊炽。
不多时,大厅内只剩穆煊炽和赵观,赵观凝神端详,弄得穆煊炽极为难受,轻声道:“太子殿下,为何盯着在下?是在下相貌丑陋?”赵观像是大梦方觉,撑着下巴,道:“敢问陈少侠师父是?”穆煊炽见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朗声道:“在下不才,师父乃我帮帮主。”果不其然,赵观的神情划过一丝闪躲,可有怎么逃得了穆煊炽的眼睛。穆煊炽续道:“可两个月前,师父无故失踪,本派传功长老,掌棒龙头,掌钵龙头尽皆失踪。唉,兄弟们四散而寻,遍及全国,丝毫没有线索......”
赵观叹道:“丐帮乃是武林第一大帮,我也是极为尊敬。我很少涉及江湖,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陈少侠此次前来怀都,也是为此事?”穆煊炽想:“误打误撞,就让你知道我的目的,看你怎么回应。”思索及此,突然拜伏于地,“恳请太子殿下帮忙。”
赵观一惊,连忙扶起穆煊炽。穆煊炽并未显示内力深厚,只为表达心中悲痛之深。赵观虽猜到穆煊炽有事相求,却没想到是这件事,只得道:“我会尽力而为。”穆煊炽大喜,又是深深鞠躬,赵观道:“还请陈少侠给我时间。”穆煊炽道:“我无以为报,日后定当听随太子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观见自己能得这般少年英雄相助,也是相当于夺得了丐帮的支持,忧虑一扫而空,笑道:“那很好啊!陈少侠,我有百年沉酿,不知少侠可否赏脸与在下一醉方休?”穆煊炽见他开始信任自己,笑道:“那感情好啊,我可是个小酒鬼呢!”当下二人一齐步入酒仙亭饮酒。
穆煊炽见这亭子四周布满酒坛,笑道:“这‘酒仙亭’名副其实啊。”赵观道:“我向你这般年纪时也爱喝酒,那时我刚搬过来,便想找个地方专门喝酒。”
两人酒酣兴高,赵观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自己儿时在皇宫的故事,“我是父皇的长子,我母亲是皇后,他们从小就管我管的特别严,我大概十三四岁左右年纪,尝到人生第一口香醇干洌的美酒。哈哈,那可一发不可收拾。每天晚上,我都偷偷去御酒房偷酒,当时啊,我有个帮手......”穆煊炽刚想听下去,却见他睡着了。“唉,我说大表哥啊,你这么多年,酒量还没锻炼上来。”他拖曳着赵观,将他送回寝房。一路上仆人见到他也都毕恭毕敬,低垂眉眼。没有人的阻拦使他顺利地进了赵观的寝房。
烛火点亮房间,他脱下赵观的鞋子,将他扶上床,刚准备离开,却被墙上的一幅画深深吸引。好像是个女子,他走近一看,大吃一惊,这怎么和紫英如此之像?
画中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金钗斜插,云丝披散。姿色妍丽,似神仙中人。穆煊炽惊的说不出话来,那画右角处写着一行小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那是苏东坡怀念妻子的词,难道,这画中丽人竟是太子的妻子?
赵观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哼哼唧唧。穆煊炽吹灭蜡烛,跃门而出。现在正是个好机会去找紫英。
幸好紫英之前在路上时偷偷给了自己一纸太子府简图,找到她的住处,并不费事。
穆煊炽找到一处僻静庭院,走将过去,轻轻敲门。屋内的林紫英知道是他,打开了门让他进去。
林紫英见穆煊炽一脸奇怪地盯着自己,嗔道:“干嘛老盯着人家?是不是嫌我涂黑了脸变丑啦?”穆煊炽叹道:“我先前在赵观的室内发现一张画,画上的人像极了你,只不过,她穿着比较华贵,更像是宫里的妃嫔。”林紫英“啊”的一声,叫道:“我有个大姐,比我大了十几岁,我很小的时候,她便被爹娘送进宫中。”穆煊炽也大惊道:“难不成这赵观喜欢皇帝的妃子?你那大姐的事你还知道多少?”林紫英摇头道:“宫里规矩多,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我知道的最后的事就是大姐被皇帝封为贤妃。”穆煊炽咬着嘴唇,喃喃道:“多半是这样,是了。你大姐才是赵观一生最爱的女子!”林紫英却不甚高兴,道:“他喜欢有什么用?我只要大姐能早日脱离这苦海就好啦,现在见到大姐,她多半早已不认识我了。”穆煊炽忽然想起那首苏轼的词,难不成这画中美女竟是成为尘土,长眠地下了吗?
穆煊炽想将这个问题放下,毕竟两人胡乱猜测也不好。他相问林紫英是如何博得那赵启欢心,问道:“你将你的经历都与我说一说吧。”于是林紫英将自己如何偶遇赵启,又如何见到赵观,赵观又是怎么说的需要自己帮忙的事,一股脑说了。穆煊炽笑道:“看来林女侠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啊。”林紫英扑哧一笑,道:“那你呢,你又遇到些什么事了?”穆煊炽一脸不可思议,摊开手,无辜道:“我一直守在你身后,可没有四处闲逛。”林紫英白了他一眼,突然又问道:“不知李掌门他们怎么样了,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穆煊炽神秘一笑,道:“我在来怀都的路上就寄了信过去,算算时间他们也该收到了。”林紫英嫣然道:“嗯,你脑瓜很聪明。那赵观可问了你什么?”穆煊炽耸肩道:“我把自己的意图都告诉他了,我觉得这样可能更有效。我是说,对我们的计划。”林紫英道:“嗯,这样他也没得理由再怀疑你了。我们还必须搞清楚赵观与赵琛,那批白衣人,又是有什么干系。”穆煊炽道:“我总有种直觉,那些所谓逍遥派的子弟,只怕是皇宫里派人假扮的。至于目的,我倒还不敢猜测了。”
林紫英见他眼角血丝,忙道:“啊呀,你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快快去休息吧。明日晚上我依旧在这等你。”穆煊炽狡黠一笑,撅嘴道:“啊,我好累啊,我的房间太远了,你就让我睡这儿吧!”说罢走到床边,就要倒下。预料中的反应没来,穆煊炽反而又站了起来,道:“你怎么不阻止我?”林紫英关切道:“你确实累极了,就在这睡吧,我去你房间。”
穆煊炽连忙阻止她,害羞一笑,道:“和你开玩笑呢,我这么脏,弄脏你的新床多不好。再说了,太子府里的人都不知道你我是老相识啊。”说罢将林紫英扶到床边,吻了吻她的发梢,道:“明晚单独见。”说罢离去。
林紫英知道“单独”的意思,即不能有第三个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