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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和徐长云在多味斋坐了约半个时辰的功夫,期间谈论了许多事情,还约好何时去找何婧等人说话、何时去忠勇侯府跑马,谈的十分尽兴,分别时,两人各自买了不少各色点心回府,带给家人品尝。
京城街道繁华,一路上马车行驶不快,宁清坐回了自己的马车,凝神感受着周边的情况,方才在多味斋时,她就隐隐约约觉得有几道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只是不确定那些人是盯着自己还是盯着徐长云,如今两人分别后,那些人依旧远远跟在她的身后,那么想必是盯着自己了。
宁清的嘴角上翘,浮现一抹淡淡的趣味笑容。不过她没有对此作出任何措施,依旧不紧不慢的回到府中,而她进府的那一刻,盯梢的人也消失了。
这天傍晚,冷雨就淅淅沥沥的从天穹之上洒落下来,寒风呼啸着,院子里的花木被风吹的簌簌作响,仅剩的叶子,也被风雨打落在尘土上,仿佛昭示着凛冬已然到来。
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天气越来越寒冷,到最后直接下了一场冰雹,冰雹并不大,只有黄豆大小,打在琉璃瓦上叮叮咚咚作响,间或一听还有趣,长时间就有些嘈杂无趣了。
宁清站在门口,目光眺望着远方,最后消失在天际处。
天气乍变,不方便出门会客、游玩,因而她和徐长云约好的都不能如期履行,并且蛊王哪怕实力神奇,小小的金色小虫也无法顶着寒风冷雨飞到荣宁侯府来寻宁清。
时光像是瞬间变得缓慢起来,外头的事情不至于影响到宁清,她又过上了除了吃喝就是练功的宅女生活了。
唯一能够让她上心的,估计就是容氏即将分娩了。
如今已经十月末,容氏已有八个多月的孕期了,宁则花重金请来的产婆给算了日子,分娩的日期就在十一月三到五号的样子。
宁则彻底放下手中的诸多生意,每天只处理一些格外紧急的,其余便让各家店铺的大掌柜看着处理,他则花费大量的时间陪伴容氏,消除容氏对于分娩的担忧和害怕。
不过显然容氏的心态很好,丝毫没有什么担忧和害怕的,反而十分期待腹中的孩子能够快些降生,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他了。
在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受孕之后,时隔多年再次有机会做母亲,容氏只有感激和期待。
早在几个月前,宁则就请来了京城中有名的产婆,又格外认真的挑选了四名奶娘,都已经在府中住了大半个月了,只等着容氏分娩,除此外,刘太医也在十一月初时,就被请到府中居住,每天照一日三餐为容氏把脉。
如此气氛下,阖府上下的人都既紧张又期待起来,唯独较为放松的,只有宁清了,容氏怀孕后,宁清就时不时提供灵泉水给容氏,几个月下来,她的身体已经十分好了,再加上宁则做出的诸多准备,容氏的分娩必定会顺顺利利的。
十一月二日这天,天色阴沉如墨,乌云在狂风中翻涌着,气势凌厉。虽然暂时无雨无雪,可看着却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阴谋一样,令人打心底慌的很,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纵然有,也是缩着脖子、拢着袖子行色匆匆,不欲在外头久待。
各地陆续有官员上折子给天子,说恐将有雪灾,需提前做好防范措施和赈灾准备,高门大第无需担忧,但是贫民区的房屋单薄,数十家连成一片,倘若一家受灾,都会引起连串的倒塌事故。
然,这些是官府中的大事,荣宁侯府中的诸人是无需理会的,容氏所在的暖阁铺设了地暖,墙内也铺设了烟道,整个冬天都十分的温暖,并且没有烧火盆取暖的烟火气,唯独一点,就是空气略干燥了些,但是摆设一些四季常青的绿植和花卉之后,情况就会好许多。
容氏的胃口极好,一天能够吃上五顿,时不时还要吃些零食磨牙,最近她还爱上吃锅子了,也就是日后的火锅。
吃锅子需要几个人凑在一起吃,这样才热闹,因而容氏总是拉着宁则宁清一块儿吃,宁则为了讨好容氏,还特意命人去买了不少活鹿、狍子、牛羊等,每天都要宰杀一头,确保容氏能够吃到新鲜的肉,除此外,各色新鲜的蔬菜、水果、海鲜也是应有尽有。
冬天严寒,蔬菜的产量和种类都很少,不过这世上聪明的人总是很多的,有温泉园子的,就在温泉园子里搭一个遮风挡雨的棚子,借助温泉地热,种上一些新鲜的菜蔬,若是没有温泉园子,也能够在花房中少量种上一些。
而荣宁侯府不管是温泉还是花房,都是有的。
十一月二日的白天阴沉了一天,光线晦暗,不到申时末,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在黑暗中,高空上狂风怒号,片片鹅毛大的白雪纷纷扬扬的从天穹之上洒落而下。
这一场大雪,从十一月二日傍晚,一直下到十一月五号的傍晚都还没有停下来,而容氏已经过了分娩期,胎儿却迟迟没有发动生产。
容氏依旧不担心,吃了一顿锅子后,就有些疲倦,被丫鬟服侍着上床休息了,唯独宁则倍感担忧,将产婆叫了来询问。
产婆姓陈,大约四十来岁,五官平凡,眉眼倒还算生的干净,她进府之后,一应吃喝用具,就由荣宁侯府提供,哪怕身上的衣服,那也是新作的棉衣,面料上等,做工精湛,倒是衬托的多了几分富贵气了。
陈产婆赔着笑:“侯爷,这分娩的日子提前几日或者晚上几日,那也是常见的,您就放心吧,小的和刘太医确定过了,夫人身体健康,自然分娩即可,无需提前准备催产药。”
虽说如此,可宁则依旧一副担忧的神情。
陈产婆便笑道:“这几日天天下雪,寒风呼哨的,没准小公子怕冷,这才不肯提前出来呢。”
宁则被说的笑了起来,他的目光透过琉璃窗,看向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