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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可能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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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阔来到聚义山庄。远远就看见正大门吊着个‘奠’字大灯笼。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整个山庄沉浸在办丧事的悲痛中,乱成一锅粥。门口竟没有设置守卫,楚天阔很容易混了进去。大堂外的院子搭着灵棚,用数层席箔里外包严。外观上看,宏伟壮丽,犹如宫殿,使人望之,哀戚之情就油然而生。

    灵前安放着一张桌子,悬挂白桌衣,桌上摆着供品、香炉、蜡台和长明灯等。

    灵堂上女眷们悲泣哭声,洋溢着整个灵堂。

    灵柩就停放在灵前。

    满堂皆白。

    纪文萱披麻戴孝跪在灵案边陪祭,哭得撕心裂肺,边哭边往盆里扔纸钱。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哭得红肿,红肿得像两颗熟透了的樱桃。她冷冰冰地跪在那里,一脸憔悴。

    楚天阔用敏锐的目光审视着她。看她那悲痛欲绝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纪正真的死了?

    他默默走到纪文萱身边,轻咳几声,悄声说:“文萱,可否借一步说话?”

    纪文萱抬头,看清面前的人是楚天阔,脸色异样地悲戚、沉痛,像严冰一样冻结,像岩石一样冷峻。泪膜底下的眼珠闪着猛兽似的光芒。她的眼中充满憎恨,似乎要把楚天阔撕成碎片。

    楚天阔并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等到的却是她拔出来随身的剑。一阵忿恨的烈焰在她心里直冒起来,她不容分说,举着剑,直直向楚天阔刺去。

    他并没有躲闪,而是伸出左手握住了剑锋,锋利的剑刃瞬时插入掌心,顿时一阵锥心之痛袭来。鲜血汹涌而出,顺着剑沿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纪文萱呆立片刻,大惊失色。她握着剑柄的手在痉挛,声音颤抖着:“你为什么要杀我爹?”

    此时,山庄里的人,全都围了过来,个个手握兵器,挺直躯体做出攻击的姿势.充满敌意地瞪着楚天阔,等着纪文萱发号施令。

    楚天阔闭上眼睛,闲闲说道:“我今天来,就是要解释这件事的。连你也认为你爹是我杀的?”

    纪文萱冷静下来,心想,如果爹真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上门来?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朋友一场,不如先听听他的狡辩。

    “你放手。”她急忙喊道。

    楚天阔脸上一阵抽动,似乎是笑了一下,握着剑锋的手却不肯放。

    “楚天阔,求你放手。我听你的解释。”纪文萱呆呆地看着楚天阔,哀求着。

    堂上的人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徒手握着剑刃的人,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难怪行事有着异于常人的果敢与决意,不免对他另眼相看。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楚天阔闻言,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抹平和的笑意。

    纪文萱一眼瞥见他血肉模糊的手掌,一种复杂的情绪涌出,既难受又心疼。不免在心里责怪自己刚才的冲动,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她颓然地松开手,任那把长剑掉落地上。

    “楚公子,请随我来。”

    纪文萱领着楚天阔,避开众多宾客与下人,来到后院一处僻静角落。

    “文萱,金丝软甲的事,你告诉过谁?”楚天阔问道,锐利的眼神盯着纪文萱。

    纪文萱有些为难道,但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爹问过我。我对他提过此事。为此他还狠狠责备过我。”

    女子在心上人面前,就是撒不了谎。

    楚天阔心道:那就难怪了。之前荷花岛一波又一波的人前去,虽然有些是奔着金丝软甲而去,但显然,背后有人在操作着一切。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能号召武林的纪盟主。那么,他也极有可能通过炸死,而达到陷害他的目的。

    楚天阔追问道:“你可以详细跟我说说你爹遇害的经过吗?”

    纪文萱脸色苍白而苦闷,声音充满悲愤:“三天前的夜里,有一刺客,潜入我爹房中。趁我爹熟睡之时,把他杀了。他杀人后逃跑之时,被管家撞见。然而,此人武功了得,竟能逃过山庄众人的追捕,逃出聚义山庄。”

    楚天阔眼睛慢慢亮了,嘴角浮起一丝浅笑:“照你这么描述,此人熟悉聚义山庄地形,而且武功厉害。”

    纪文萱接口道:“没错。官府派人来检验过,确定我爹死于内力下。能有此深厚内力的,除了你还有谁?而且我爹死时,地上掉落一条绣有‘怀扇公子’字样的丝帕。种种矛头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辩解的?”

    楚天阔很是惊讶。谁有这么高深的内力,能杀得了纪盟主?难道是之前自己内力伤了纪盟主,助了凶手一臂之力?他很快否定了这种推测。听起来,更像是纪盟主自编自演的一出闹剧。

    真是贼喊捉贼。

    楚天阔苦笑道:“你若真相信你爹是我杀的,你又何必来这里听我废话?”

    纪文萱幽幽道:“我不信你会杀我爹。”

    楚天阔点点头,看向纪文萱:“自从那次与你爹见面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楚天阔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爹神功盖世,当今武林,有几人杀得了他?”

    纪文萱闻言愕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眼睛看了看楚天阔道:“你是说我爹可能没死?”

    楚天阔点点头,把今天来此的目的大胆地说了出来:“纪盟主应该没死,灵柩里的是另有其人。如果你不信,可以叫人开棺验尸。”

    纪文萱变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这么肯定爹没死,一种纯然的快乐情绪就像酒精在血管里一样;开始把半痴半呆转化成兴奋的晕眩,又仿佛一道清清的溪水从心上潺潺流过。

    纪文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对自己的猜测,有几成把握?”

    “十成。”楚天阔斩钉截铁地回答。

    爹可能没死?如果爹还活着,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她忽然笑了.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