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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三人被吓了一跳,均是一震,不过下一瞬间,严子洄和叶织就分辨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方子溪!你躲在那里干什么?”严子洄松了口气,按在剑柄上的手也松开了。
“告诉你多少次了,叫师兄!”方子溪从暗处出现,“怎么,你还想拔剑?为了这么个俘虏,打算要将我灭口吗?”
让严子洄安心的是,方子溪的表情并不如何严肃,还是同平常那样笑嘻嘻的样子,语气里还加了不少看热闹的成分。
方子溪抓着层层铁链,手中用力,闲庭漫步似的慢慢飘了过来。他随意地打量了赵羽一眼,然后转向严子洄,背起手,装模作样地训诫道:“小师妹啊小师妹,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厌恶魔教的小师妹,竟然这样心口不一,平时嘴上对魔教喊打喊杀,私底下却是这样一番面孔。”
方子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惹得严子洄频频翻白眼。
严子洄试探了方子溪两句,看他没打算将这事揭露的打算,便三言两语给方子溪解释了一番。
原来,她和赵羽是在山林里认识的,两人一前一后行了几十里路,然后一齐在路边茶肆里歇脚,路上无聊,谈了几句,发现蛮投机,他们索性结伴而行。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一开始就撒谎,”严子洄说到这里,又气愤起来:“我一直当他是道盟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魔修。”
方子溪嘴角抽搐一下:“你从头到尾都就没见过他施法么?”
“没有,每次见面,也没遇上什么施法的机会,他从来不出手,我也没在意过……”严子洄辩解着,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被恋爱冲昏头的傻女子,她说:“他一开始就给我看过道盟的腰牌,我怎么还会想着去验证他不是魔修啊。”
说着,严子洄将袖口向上挽了挽,两只小手在铁链上灵活地摆弄一番,只听得暗处机关铁器的声音咔咔响了几下,缚在赵羽身上的铁链便四下散开了。
赵羽获得自由,没有急着向外跑。他的表情友好无害,静静站在严子洄旁边,温柔地朝她一笑,等她同同伴谈完。
方子溪仔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赵羽什么也没感觉到似的,还冲方子溪笑了一下,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社交场合,而不是预备越狱叫对方抓包的现场。
方子溪这边,见赵羽当真一丝魔教人的样子都没有——至少叶织举手投足间还总露出狂劲,但赵羽气质柔和知礼,是真的瞧不出任何魔教的端倪。不怪严子洄被他瞒骗过去,若不是小半个门派目睹他施魔教法术,连方子溪也不会想不到他是个魔修。
方子溪心里嘀咕着,最近这魔修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没有魔修该有的凶残样子。其实他不知道,幻莲教全教门上下,与魔修气质格格不入的家伙拢共就两个,现在可都在他旁边围着呢。
就连对叶织忠心耿耿的三方儿,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个善茬。他虽然小时候心地也善良,但在魔教呆了十几年,后来也由不得地随了大流。
严子洄见方子溪不想举报自己,早恢复了寻常的语气,嫌方子溪在这边碍着她同赵羽讲话,便催促他赶快回去练功。
方子溪不肯走。他将严子洄拽道一边,警告道:“你可别被迷晕了头。这人面上虽然确实不像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但他也够可疑的了——一开始他不就存心骗你么,拿了道盟的腰牌谋你信任,怕别是到你这里套什么情报的吧。”
严子洄噗嗤笑出声:“我能有什么情报?值得他花时间费这些力气。况且,魔教人在外哪有暴露身份大摇大摆的?一开始他冲我隐藏身份也是正常。”
方子溪见严子洄怎样也不相信,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师父,但肯定要让大师兄知道。至于你怎么对待这个魔修……自己好自为之吧。”他警告地瞪了赵羽一眼,从湖上方走了。
严子洄见方子溪一走,回头又想起来方才的问题,也瞪了赵羽一眼:“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赵羽笑得无奈:“好久没见了,来找你不行么?”
“找我便罢了,怎么叫别人发现了。以前你骗我的时候不是顺利的很么?”严子洄虽然脸色不好看,语气却缓和下来了。
赵羽摸摸头,不好意思地一笑:“这次运气太差。”也没多讲。他活动着有些淤青的手腕,轻轻抽了口气。
严子洄抿起嘴瞥了他一眼:“你还不给自己治疗,等什么呢?”
赵羽便掐诀,以魔修的法术将四肢上的淤青去除。抬眼看严子洄神色并无异常,他冲严子洄笑了笑:“你对魔修的态度不像我想象中那样严厉。”
“哼,”严子洄抓起赵羽的手腕检查一番,见确实白皙如初,才领着他向水面上浮,一边道,“我当然是憎恶魔修的。不过,近日来我领会到,魔修中也是偶尔有那么点好人的,不能一概而论之。”
“哦?”
“我们前不久刚结识了一位魔修,人也挺好,还帮助了我们不少忙,子涧师兄他们都没对她的身份说什么。有她做先例,看来,我也用不着再对你大惊小怪的了。”
赵羽一愣,试探地问道:“之前我听你们门派的人说,你们此行是去了北境——你们结识那魔修的地方,不会恰好是在白浮山附近吧?”
“你怎么知道?”严子洄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她方才还同我们一道回山门了呢。”
赵羽脸上有些古怪,立马扭头四处在水域里查看。他的目光从幻身后的叶织身上掠过好几遍,叶织冲他龇牙做鬼脸。
赵羽没看到叶织的身影,但是叶织既然现在也在归一派,他就是能够笃定,她肯定会过来救自己的。
一想到叶织很可能在旁边的阴影里藏了许久,自己和这严子洄亲昵的神色也可能全叫她看了去,赵羽脸上十分地不自在。
严子洄等了片刻得不到回答,催促道:“你怎么知道是在白浮山?”
赵羽简略地答:“没什么,就是恰好也认识这么一个人。”
说不定这人就近在咫尺呢。赵羽想,按照她的性子,也许隐藏了身形,此刻就在我面前做鬼脸。
赵羽这样想着,随便伸手向前探了一下,除了水流,什么也没碰到。
慢着。
手指尖刚才划过的一丁点触感,是水下漫舞的发丝么?
隐身的叶织正是在赵羽面前一臂的距离,她纤长的手指灵巧地勾回了自己飘过去的头发。然后俯身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回去向教主复命,就不打扰你们俩卿卿我我啦。”
说完,便轻快地游去了另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