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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当派的魔修们衣着各色,鲜艳张扬,远远看去,这群杂乱的色彩将浅色归一派道服的修者们赶拢到一处去。
魔修们的脾气少有好的,此时遇到抵抗的修者,都上前拳打脚踢,不负责赶人的,就在一旁大肆嘲讽,或者狂笑的半疯之人也有不少,他们或者跳入归一派修者们精心浇灌的花丛中践踏,或者随意用剑砍破精致典雅的雕花栏杆,追逐毫无戒心的被养熟了的画眉。
如此种种恶劣行径,不胜枚举。归一派这样一个清修的地方,忽然就被这些家伙糟蹋的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魔修们派出一半人手,挨个院子搜查,花了近一刻钟,把呆在院子里的道修们都轰赶到后山最中间的广场上聚集起来。
鹿子涧发现门人同时法力不济时,立刻想到了水源的问题。当下里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了一处,他便留神四处查看那个负责看守泉眼的师弟,却没有在小广场上找到他。
此时领头的那个留了薄薄一层胡茬的魔修举手凭空一抬,小广场的砖石耸动一下,然后被下面的泥土顶了起来,形成了半人高、五步见方的平台。
叶织在远处山头上看了会儿热闹,发觉自己是站的有些远,听不清楚细节。现在见这人造了个台子来,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便趁着此时魔修法术四处充盈,也不忌讳外放自己的法力,她掐诀御剑。
她同赵羽一起,向广场那边稍稍靠近了些距离。他们站在一座三层小楼之上,攀着屋脊上的木质仙鹤向下望去。
从上方往下看这小广场,更是能看清道修们的劣势。他们被层层何来山的魔修围在了中间,失了法力,连半点法力都使不出来。
慢着……
叶织眼睛一眯,掐诀定睛细细观察——她从人头攒动的愤怒的道修之中,察觉到了一丝违和。
有一双眼睛眼底仍有精光流转,而且看样子也不是普通低手。他同其他中招的人一样,试图让眼神也失了修者的灵光、空泛下去,也确实掩饰的很好。他周遭的人都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哦?叶织惊诧之后,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竟然是方子溪啊……
归一四子这四个人,法力都非常出众。不能太久地盯着他看。叶织很快转移了目光。
正好此时,造了台子的魔修跳了上去,道修们一致地怒视他,并且立马有人认出了这家伙。
“这厮是何来山的妖孽!”
何来山同幻莲教齐名,是魔教中声势最盛的两大门派。比起幻莲教的教徒一向张扬肆虐,何来山的行动向来要收敛一些,不过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台上站着的人,正是昨晚领头放散功粉的那个魔修,他一身短打,十分精悍的样子。叶织曾在魔教惯常歇脚的客栈见过他几次。
“在下乌烟。”他对台下的怒斥恍若未闻,短促一拱手:“在下一向很是倾慕归一派道修修者们的风姿。可惜今日不是好时候,不然定要与归一四子过上两招。”
鹿子涧四人站在一处,门人们都下意识地看向他们。鹿子涧坦然道:“现在过招也无妨。”说着将手放在剑柄上。
乌烟冲鹿子涧又是一拱手,扬声道:“不不,鹿道修不要着急。我们何来山此行来,是对你们有些不情之请。到时候事情解决了,您身上的法力回复之后,我们再比试也不迟。”
鹿子涧道:“不情之请?你们何来山趁我归一门内空虚闯入进来,有何‘不情之请’?”
乌烟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们何来山与归一派二十年前的恩怨,悬而未决。一者,尔派十二五代掌门冯落英丧心病狂,逼死我无当山卜天一家三口……”
台下嗡嗡声四起。年轻的弟子们很多并不知道二十年前康行芊等人的陈年旧事,此时听乌烟扣下如此骇人听闻的罪名来,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决绝采信。
叶织眼神一扫,看了看方子溪,心里头猜测着什么。
乌烟不理会台下的躁动,提高了声音:“二者,我教少主卜天与其夫人康行芊呕心沥血十余年编撰的《百丹谱》,在二十年前于归一派失落。当时我何来山教主悲痛之间,精力不振,未能前来讨伐。二十年来,眼见旧事沉寂,怜惜我教教众生命,便也渐渐要将其忘却。”
“然而去年以来,江湖上怪事频频,先有无当派莫名来袭,后有各地妖兽被人频频杀而取丹,我们卜天前辈撰写的《百丹谱》隐隐有重现之势……”
乌烟见归一派弟子都是一脸懵懂的样子,显然都没听过《百丹谱》的大名,嘴角卷起嘲讽,一挥手道:“——当年你们的冯落英掌门,可是一口咬定那本书是落入江水,泡成软泥,只存了书封的!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何来山信了你们,才没有继续追究。可现在好啊,眼看这在江水里给毁了的《百丹谱》沉寂二十年、如今又要重见天日,真应当把你们那位‘正人君子’冯落英从阴曹中揪了出来,好让我们大家看看他那张老脸——脸红是不红!”
“说的好!冯落英这个老王八蛋,活该咱们掘他的墓!”
“掘墓!掘墓!”
台下的魔修们举起兵器们大声喝倒彩,嘴里不停地咒骂冯落英,说辞五花八门,句句难以入耳。
何来山魔修讲话辱及前辈,归一派弟子们几乎要拔剑,他们下意识地寻找他们的几位师兄师姐,寻求统一调度,却看到归一四子四人脸色凝重,然而却没有反驳乌烟的指控。
这魔修说的是真的?
一直坚信门派纯洁正直的道修们心头泛起迟疑和惶张。
“最后一事。”乌烟举起一根手。
道修们没有察觉到,他们不由自主地在乌烟的示意下安静了下来。他们想听听魔修口中的归一派,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门派深处,埋葬了怎样不宣于世的腐朽秘密。
“你们的缘源石,我们要看看。”乌烟说:“缘源石变色的消息和你们的猜测,已经流传到我们教主那里。事关康行芊前辈,就是事关我们教主卜家的血肉……”
乌烟扫视台下一圈,目光里带着鄙夷:“我们教主说,既然你们自己查不清为什么缘源石会变色,百般寻不着头绪,我们何来山的便发发善心,来帮你们查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