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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石阶上等旋复回来颇有些百无聊赖。身边的药田里种着灵药尽是她从没见过的，长势都相当喜人，随着山间的清风微微摇晃着。她戳了戳离得最近的一株，居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笑声。
这颗开了灵智的？
姜荧瞪大了眼睛，又戳了戳旁边的一株，又是一声咯咯的清脆笑声。
“别戳了，这药园里绝大多数的灵药都已经开了些许灵智。”扶摇的声音里也多了一些惊讶的意味。“虽然它们连话也不会说，只能表达一些最简单的情绪……但是这么多，也已经非常惊人了。”
都只开了一点灵智？那应该没有我的小白聪明吧？想到在晏安师叔怀里哭喊着不走的小白，她忽然有点低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筑基成功把她的小白领回来呢。
“自然是没有你的小白聪明的。”扶摇想了想，打了个比较恰当比喻。“这些灵药的智力最多只能算是略通人性的动物那样，你的小白已经能够像个幼儿一样和你沟通了。”
“快别说了，你越说我越想它。”姜荧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起来。“它被抱走的时候哭得让人好心疼。”
“你……你资质非常好，筑基对于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要不了多久的。”扶摇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真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姜荧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真难得。”
“随你如何理解。”
“真是傲娇。”她笑了起来。
傲娇？傲娇又为何物？镯子里的扶摇又听不明白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发声，而是琢磨着什么时候应该和瑶姬那位去过新界的手下联系一下，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好像衍生出了很多他不懂的事物。
旋复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攥着一把草药和一筒泉水回来了。“让你等久了，很无聊吧。”他一边蹲下身挽起姜荧的裤脚一边准备冲洗她的伤口。
“没有没有。”姜荧笑着摇了摇头。“这边的灵药都开了灵智，我一戳它们就会笑，很有意思。”
“你能和它们交流？”旋复微楞，随即想了起来。“是了，你是木体火魄，自然可以和它们沟通的。”
冲洗好了姜荧的伤口，他抓起那把草药其中的两颗，在掌心揉碎。“义父也曾和我说这里的灵药都是有灵智的，我在摘取的时候也都会和它们说说话，只不过我听不到它们的回应。”
“这样喔。”眼见着被旋复攥在掌心的灵药慢慢沁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浅绿色汁液，隐隐还有一股清新的药香，她忍不住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滴就快要坠落到伤口上的汁液。
药汁滴到了她的伤口上的瞬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几乎就是眨眼间的功夫，那滴药汁就被伤口吸收得无影无踪，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瞬间止住了血，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不过几息过去，那痂就已经变得漆黑板结，伤口也不再疼痛。
她试着碰了碰板结的黑痂却一下子就掉落在地上，原本破溃的伤口已经结出了粉嫩的新皮。
“我的天……”她惊叹道。“这好神奇！”
“把手伸出来。”见她乖乖的伸出了双手，旋复一边如法炮制一边回答她。“紫心草治疗外伤最好用，我刚才跟你说的太素凝华膏，其中的一味主药就是紫心草。稍微炼制一下效果会更好的，新长出来的肌肤会和原先的别无二致，可惜我不能炼制它。”
“这已经很厉害了。”手上的伤口在紫心草汁液的滋润下也迅速的结痂愈合，长出了粉白色的新皮。“师兄，药园的位置我已经记住了，还有哪里要我记住的吗？”
“嗯，我想想。”旋复想了想，往药园往上的一座山指了指。“其实这只是药园非常小的一部分，真正的药园是这座山，不过你现在不能去，山上除了灵药之外，还有义父豢养的一些异兽，至少要达到筑基期后我带你上去让它们熟悉你的气息之后你才能独自上去。”
他非常严肃的看着姜荧。“一定要我带你去过之后你才能自己上山去，不然非常危险，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一定不擅自跑上去。”见旋复的面色变得这般严肃，想来山上必定有她无法应对的存在。她虽然好奇心旺盛，但也不至于用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于是用力点了点头应答道。
见她答应得这般确凿，旋复这才面色稍缓。“宁涧其实不算很大，主要就是这一整座山的药园和素馨花海。我带你去素馨花海吧。”他顿了顿。“去和我义母，就是你师娘打个招呼。”
“师娘？”姜荧奇道，面上也雀跃了起来。“我有师娘的吗？师娘为什么住在素馨花海呢，不是应该和师父住在一起吗？”
“你……跟我来便是。”旋复避而不答，姜荧反而更好奇了。
依旧是旋复在前，她在身后跟着，只不过这次旋复的步子慢了很多，即使她用闲庭信步的速度也完全跟得上。
抽了抽鼻子，她又闻到了之前师父带她刚来宁涧时的那股奇异的花香，而且比之前重了很多。跟着旋复走得越久，花香就越浓烈。虽然用浓烈来形容，那味道却不熏人，越是重，越能在肺腑间留下一股清甜的味道。
转过了一个大山坳，她终于见到了旋复所说的素馨花海。直到眼睛所见的那一刻，她才肯承认，那真的恍如一片海。
整个坳谷里长着的都是高逾二人的素馨树，白色的花朵开了个漫山遍野，犹如泼面而来一片绵延不绝的香云，明明离自己还远，却觉得那温柔的云朵已经拥着自己入怀。初初望去入眼是比牛奶更纯粹的白，看久了却觉得那白色的云朵里透着一股明亮的鹅黄。
“美吗。”旋复轻声开口。
“美……”姜荧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合不拢了。她从未想到一种花竟能这样极尽的绽开，仿佛燃尽了自己一生的感情只为了这一场盛放。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你师娘。”
姜荧赶忙跟紧旋复。师娘能住在这样的地方，一定也不是一般人。
不知穿过了多少颗素馨树，她估摸着应该已经走到了整个坳谷的正中，身前的旋复也正好停下了脚步。
从他身后探出身子看清楚了眼前的画面，姜荧只觉得喉头仿佛哽住，一时之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拜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