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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六朝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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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了山上的一众兄弟,为了避免鞍马劳顿是徐宁身上的伤势恶化,李瑾一行人一路乘船,沿水路南下。从梁山水泊入桓沟,再入清水河,顺泗水而下,过沛县、彭城、下邳、宿迁,到达淮阴之后,转入大运河,过高邮、江都、瓜州镇,溯扬子江西行,从扬子江与秦淮河的交界处转入秦淮河,到达建康城外之后,一行人下了船。

    建康作为孙吴、东晋、刘宋、萧齐、萧梁、陈朝六代京师之地,是中国在六朝时期的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中心,也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

    建康城范围东西南北各40里,有宫墙三重,南拥秦淮、北倚后湖、钟山龙蟠、石城虎踞。

    建安十三年,诸葛亮出使江东,对孙权说:“秣陵地形,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孙吴建国,遂以为都。城周二十余里。东傍钟山,南枕秦淮,西倚大江,北临后湖(玄武湖),处天然屏障之内。东晋南朝沿以为都,分置建康、秣陵二县,城区范围扩为东西南北各四十里。中心为宫城(台城)。北面白石垒(白下)、宣武城、南琅邪郡城,西面石头城,西南冶城、西州城,东南东府城,南面丹阳郡城,都屯有重兵。地居形胜,守卫坚固,遂为六朝政治中心。

    秦汉的江南,还没有开发,生活水平落后,但是,在东汉末期发生了变化,孙权在江南建都,名建邺,从此,江南地区经济发展极快。一个郡的粮食可以供几个郡的人食用,建康因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故而极为繁荣。

    建康城作为都城的三百多年中,不断发展,商业繁华,人才荟萃,文物鼎盛,成为中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

    东晋和南朝的都城仍沿用吴旧城,增辟九座城门。齐时在土城外包砖。宫城是东晋咸和年间在吴昭明宫、苑城的旧址新建的,称建康宫,又称台城。

    据记载有宫墙三重,外周八里。南面正面是大司马门,直对都城正门宣阳门,两门之间是二里长的御道。御道两侧开有御沟,沟旁植槐、柳。大司马门前东西向横街,正对都城的东、西正门。苑囿主要分布于都城东北郊。宫城北有华林园,原是东吴的旧宫苑,宋时加以扩建。覆舟山有乐游苑,宋时就东晋药圃建成。玄武湖在都城北。东晋时筑长堤以防水患,并引湖水通入华林园、天渊池和宫内诸沟,再下注南城壕。

    建康无外郭城,但其西南有石头城、西州城,北郊长江边筑白石垒,东北有钟山,东有东府城,东南两面又沿青溪和秦淮河立栅,设篱门,成为外围防线。都城南面正门即宣阳门,再往南五里为朱雀门,门外有跨秦淮河的浮桥朱雀航。宣阳门至朱雀门间五里御道两侧布置官署府寺。居住里巷也主要分布在御道两侧和秦淮河畔。秦淮河南岸的长干里就是著名的居住里巷,北岸的乌衣巷则是东晋王、谢名门巨族累世居住之地。王公贵族的住宅多分布在城东青溪附近风景优美的地带。

    城中河道以秦淮河通长江,又从秦淮河引运渎直通宫城太仓,运输贡赋,北引玄武湖水南注青溪和运渎,以保证漕运和城壕用水。

    六朝时期的建康城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以建康为代表的南朝文化,与西方的古罗马被称为人类古典文明的两大中心,在人类历史上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建康城规模极其庞大,以建康皇宫(建康台城)为中心,无外郭城,东西各四十里,人口众多。

    六朝帝王都信仰佛教,建康城内外遍布佛寺,有五百余所。著名的有同泰寺(今鸡鸣寺前身)、瓦官寺、开善寺和城东北摄山的石窟寺等。

    建康在南梁武帝时期建设的最大,吸引了印度等各国商人前来参观。南朝皇帝又兴佛,在建康城中建立了许许多多富丽堂皇的寺庙,一个建康城,就有僧尼十余万,建康有又石头城和长江天堑做保护,因此极为坚固。在梁武帝晚年,侯景叛乱,将梁武帝饿死在台城,又将富庶的江南生灵涂炭,还差点毁了建康,陈武帝平定侯景之乱,开始有计划的修筑建康城,到了陈后主时期,建康城的繁华比起南梁的有过之而不及,更为气派繁华。到了陈朝后主祯明三年正月,隋军破建康,俘虏陈后主,陈朝灭亡,隋文帝下令,将建康城夷为平地(除石头城外,设为郡)。

    虽然此时的建康已不复往昔盛景,但仍旧是东南重镇,到了几十年后,北方虎狼之师南下,宋廷一退再退,稳住脚跟之后,建康府更是成为东南抗金的前沿哨所,再次发展起来。

    建康城虽已被毁,但还是能从残留的遗迹之中看出昔年作为一朝国都时的些许强盛气息。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李瑾一时有感,开口吟诵道。

    阮小七虽然没有读过诗书,但生在这个文风甚浓的时代,多少能感受到词中的意味,开口说道:“大郎好生消沉!”

    李瑾笑着说道:“这词却不是我作的,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借人之语感叹罢了。”

    徐宁听出了词中的意思,说道:“七郎说得不错,大郎何有此叹?”

    “只是到了此地,联想起了太宗朝时北伐旧事而已。”

    站在城外凭吊了一会儿古迹之后,一行人随着人流入了城。为了遮盖徐宁脸上的金印,郎中用一块膏药贴在了徐宁的脸上,此时他身上有伤,脸色发黄,看起来倒是不会引人怀疑。

    入城之后,一行人先找了一个客店住下了,吃饭修整之后,由李瑾和阮小七陪着徐宁,带上山寨的郎中和两个亲卫,一行人出了客店,找人打听了一下,朝着安道全的住处而去。

    安道全的医术高明,在城中的知名度不低,所以一行人很容易打听到他的住处。

    在城中走了半天,又接连问了几个人,才找到安道全的住处。此时正是午后,排在安道全门前求医问药的人颇多。李瑾等人不算是急症,便排队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轮到李瑾他们。安道全坐在椅子上,一副书生打扮,头上戴着幞头,面色白皙,颌下三缕长髯,不愧是做医生的,他保养得极好,虽已是三十往上的年纪,却让人觉得只有三十不到。他身前一张桌子,并一条圆凳。

    李瑾和阮小七扶着徐宁坐下,安道全问道:“不知官人是何病症?”

    徐宁说道:“背上受了些外伤,一直不曾痊愈,郎中说已然化脓了。”虽说为了避免鞍马劳顿,众人一路上都是乘船,但是过了这么久,加上路途遥远,徐宁的伤势又有些恶化,此时说起话来,再也没有了往昔的中气十足。

    安道全看了看徐宁的脸色,有为他把了脉,沉吟一会儿之后,说道:“官人可否明告,身上受的是什么伤?伤了多久了?这段时间用的是什么药?。”

    徐宁也不隐瞒,直言道:“棒伤,距今已月半有余了。”跟着李瑾等人来的郎中,也赶紧开口,将自己开的药方对安道全说了。

    若是常人,听了徐宁的话,再联系到徐宁脸上贴的膏药,必能猜出他逃犯的身份,那时为了避免麻烦,说不得会拒绝诊治。安道全显然也猜出来了,却没有提出拒绝,而是面色不变地说道:“常人若是如官人这般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坚持不到现在。好在官人的身体底子厚,这位郎中开的药虽不能治本,却也能控制住伤势,你身上的伤势才没有恶化到十分严重的地步。你这病我有了把握,只是还要请官人到后堂将外衣褪下,我仔细观察过后才好下药。”

    “那我兄长就全赖神医仁心仁术了!治好之后,我兄弟必有重谢!”李瑾看出安道全对自己一行人的身份隐约有些猜测,却只顾徐宁身上的伤,依旧答应为他治伤,不由为他的医德感到佩服,赶紧说道。

    “官人不必多礼,此乃医者本分。”

    安道全说完,就要起身带着徐宁到后堂查看伤势,这时,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年轻后生背着一个昏迷妇人挤过人群,来到桌前,喘气不定地说道:“神医,还请快救救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