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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桥在家踱步了许久,也没等到姐姐回来。
他急的一拳砸在了墙上。
蔺枫桥,你就不该生什么气的,姐姐本来身子就不好,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外面?
衡止走进来的时候,他正要出门去。
“去哪儿?”
枫桥一脸黑气,“二姐还没回来。”
“我倒还想问你呢,让你去接人,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枫桥别扭的别过了头,“吵了一架。”
“吵架?我从没听说过夫渠会和人吵架的,你又惹着她了?”
他扯了扯脸,沉了声道,“二姐说要退婚。”
“什么?!”衡止瞪了瞪眼,“她说的?亲口说的?”
“对。”
“为什么?她是不是和北宫有什么误会?是气话吧?”
枫桥却摇了摇头,“不是气话。她是认真的,要退婚,没有商量的余地。”
衡止紧了紧眉头,目光也焦虑了起来,“夫渠她……她不是这种任性的人,她说要退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又抬头道,“枫桥,你赶紧出门去找人,再带上几个身手利索的,一定要快。”
“那大姐你呢?”
衡止道,“我去趟北宫府。必须要弄清楚,夫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她一路急匆匆的到了北宫府。
可北宫楠却并没有给出任何她想要的答案。
没有什么误会,没有什么口角,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不是气话,夫渠她说的不是气话。
而北宫楠也被气的不轻。
“北宫,你也别……太怪她了,你知道的,她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啊,既然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提过什么退婚的事情,那她一定就是没那么想过。”
“蘅姐姐,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所有和蔺夫渠三个字有关的东西,我都不想听。”
他的脸色很不好,不善,不耐烦。
衡止只能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北宫家的大门。
夫渠她……到底是怎么了?
衡止走在回家的路上,却碰见了同样眉头紧皱脸色难看的枫桥。
“怎么了?”她快步上前,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人还没找到?”
“没有。”枫桥眉头又紧了紧,“马车也不见了,整个长安都找不到。”
衡止焦急的喘了几口气,“她……她竟然一个人出城了?!”
夫渠怎么能有这个胆子?!
她一个人,一个人能干什么?
万一遇着了什么危险怎么办?
衡止和枫桥简直是急的不知所措。
“找,找到那辆马车,”衡止咬着牙,“死也要找到!”
她绝不能让夫渠一个人在外流离。她知道那有多危险,多不容易。
连城劝她道,“不过是小姑娘负了气出去逛逛,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衡止看着他,冷笑道,“丢的不是你妹妹,你自然不急。”
连城叹了口气:“你这个一着急就口不择言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改不了了,我就这样,”衡止瞪了他一眼,“我口不择言,你骂回来便是。”
连城知道她现在正急着,没办法跟她计较,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衡止却皱着眉头,“我说,你还真就打算什么都不管?”
连城摊手,“我能干什么?”
“夫渠不见了,你问都不问一句?!连个去找的人都不安排?”
“你不都安排好了?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招儿不成?”
衡止只是瞪了他一眼,便走开了。
“用不着你们,根本用不着!什么事儿我不能自己去?”
男人啊,呵,都是什么东西。
一个北宫,一脸云淡风轻。
一个连城,一脸与我无关。
都是些什么人!
她也骑上了一匹马,四处乱跑着寻找马车的辙印。
但心里越是焦虑不安,眼前就越是没有头绪。
就连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紧逼近她都充耳不闻。
“芷蘅!小心——”
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下意识的抬了头,这才看到一辆马车冲着她的方向疾驶而来。
估计是受了惊,那马儿一边嘶鸣一边扬着蹄子乱奔一通,驾车的马夫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死死勒着缰绳。
衡止还在马上呆呆的看着,完全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
她胯下的马倒是机灵,一惊便直接撂了蹄子转弯儿跑了。
但衡止却没抓紧绳子,身子一晃,便从侧面摔了下来,重重掉在了泥土上,灰尘飞扬。
她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越来越近,惊恐万分,身体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她闭上了眼。
却听见了一声嘶鸣,急乱的马蹄声便戛然而止了。
再抬头的时候,就见那马蹄嚣张的扬着,正正的停在了她头顶。
只要一落下,便是踏在她头顶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沉稳有力的臂膀将她一揽,向着旁边滚了过去。
马蹄落下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很重,很沉闷,砸的铿铿作响。
起身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狼狈不堪的。
说实话,衡止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灰头土脸的……连城。
“你没事吧?”
“嗯?”衡止看了看自己的四肢,都在,也不疼,便摇了摇头,“我没事。”
连城却闷哼了一声,紧了紧眉头。
衡止连忙上前,左摸右摸上看下看的,“流血了,是撞在石头上了?那里疼?”
连城握了握他的手,“哪儿都不疼,就是差点被你吓死。”
衡止挣开了他的手,“你受伤了,我没时间开玩笑。”
连城却笑了笑,“我没开玩笑。没什么大碍,就是……后背有点疼,在这儿也不方便处理,回去再说。”
但他心里很不爽。
衡止下一句话,一定不会少了“李沐”两个字。
果然啊。
“我去找闻笛兄给你看看。”
还不是李沐,是更亲密的“闻笛兄”。
像是点了一把火。
他觉得好像后背更疼了,火辣辣的烧着。
衡止搀着他起了身,“这么远,我们怎么回去啊。你又受伤了,不方便骑马。”
“没关系,慢慢走回去。”
“走回去都要天黑了,到时候去找闻笛也不太方便,他……”
连城皱了皱眉,“长安是就他一个懂医术的?”
“啊?”衡止愣了愣,“不是啊,但是……”
“没什么但是,李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种小伤还是不要麻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