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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但是,李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种小伤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衡止点了点头,“也对。”
李沐也是个大忙人,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他。
之前他为了夫渠的病已经……
夫渠?
衡止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
“怎么了?”连城低头问她。
“我是出来找人的啊!”
连城目光紧了紧。
对,刚刚被那辆马车吓得半死,差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那马车稳稳的停着,马却不见了。
衡止也看了过去,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车夫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抛了车骑着马跑了?
可他跑什么?马车上有什么?
衡止目光紧锁,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她犹豫着说,“连城,这辆马车……是不是有些眼熟?”
连城并没有说“眼熟”,直接了当的说,“这是蔺府的马车。”
蔺家的,今天派出去的,去接夫渠的,马车。
她脸上浮现出些许的欣喜,立马放开了连城,急匆匆的向那马车走去。
可门是坏的,车里空荡荡的。
“人呢?!”衡止转身,一脸茫然,“人呢?夫渠她不见了!”
连城也走进,看了看车里的情况。
“夫渠被那个黑心车夫给绑走了?!他要干什么?不行,我得赶紧去追!”
连城却一把拉住了她,“不一定,也许她早就下车了,并没有和那个车夫在一起。”
“你是说……刚刚那个车夫是自己跑的?”
“嗯,如果夫渠是被绑走的话,刚才她就一定会出声引起我们的注意,但我确实没有听见什么女子的呼救声。”
可衡止依然担忧,“那万一……万一她是被人打晕了呢?她身子那么弱,她……”
“不会,将一个毫无意识人扶上马坐好,再带着她一起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人也极有可能会从马上掉下来。”
衡止这才点了点头,稍许冷静了些。
二人在原地站了许久,都不知该往哪儿走。
还好没过多久,枫桥便骑着马急匆匆的赶来了。
“连城哥?大姐?!”
下了马,看见那辆被踢破了门的马车时,他却愣住了。
“这……马车,怎么在这里?二姐人呢?她人呢?!”
连城开口道:“先回去。”声音有些低闷,估计是伤口又严重了。
衡止狠了狠心,“你的伤要紧。”
又转头对枫桥说,“你带连城回府看伤,我再去找找。”
连城却拉住了她,“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别乱走。”
枫桥也点了点头,“我去吧。”
“谁也别去,你们现在毫无头绪,上哪里去找?”
二人都低下了头。
连城又道,“夫渠她现在应该暂时还没事。她那么聪明机灵,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就算有危难,她也一定能想到办法脱身。”
衡止摇了摇头,“不……夫渠她和我不一样,她……”
“你是觉得,她比你弱?”
衡止说不出话了。
但她就是想着……夫渠一个人,她从小就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和颠沛流离的自己不一样。要说脱险什么的,她确信自己没问题,可她不敢充满信心的说夫渠也行。
“夫渠也是个勇敢果断的女子,你是她姐姐,应该对她有信心才是。”
可她还是担心。不管连城怎么说,她都一样担心。
枫桥也是,他从来就没那么后悔过。
后悔自己不该和二姐吵架,不该扔下她一个人离去,不该……
千不该万不该,都化作了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了自己脸上。
衡止大惊,心疼的捧着他的脸,“枫桥!你这是干什么!”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他咬了咬牙,后面的话没能再说下去。
衡止捏了捏他的手,叹了口气。
“傻孩子。”
枫桥握了握拳,紧紧盯着地面。
自责没用,他也知道没用。可除了扇自己巴掌,他又能干什么?
“先回去,派人去找那车夫的行踪,人是什么样子还记得么?”
枫桥点了点头,“大致有印象,应该画的出来。”
“好。回去之后,再派人继续在城里搜寻,她一定还没走出长安。”
衡止终于心定了些,但还是想亲自到处去找找。
“派去找夫渠的人很多,你帮不上什么忙的,安心在家里等着消息吧。”
“可是我没办法安心的等……”
连城的肩膀突然抽了一下,眉紧皱,五官有些扭曲。
“你看,我都受伤了,没办法耗下去。”
衡止这才慌了,“糟糕,我差点忘了。”
枫桥也讶异道,“怎么还受伤了?”
连城只道,“不碍事。”
回到蔺府之后,他们才知道连城所谓的“不碍事”是有多碍事。
整个背部……都被尖锐的石头划得血肉模糊,没多少完好的地方。
上药的时候,他竟只是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着牙,一声也没喊出来。
若不是看剑了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滴和手臂突起的青筋,枫桥也许会以为一点儿也不疼。
才换好了药,便有青门引的人送密件来了。
连城拿着那信笺,甚至还来不及喘口气休息一番,眼底便染上了一片漆黑。
那个深不见底的他,又回来了。
出来的时候,衡止上前问他,“伤势如何了?”
他却黑着脸,答非所问。
“沈庭渊,要被调任了。”
衡止大吃一惊。
“调任?他不是右丞相当得好端端的?不是立了大功封赏无数?不是颇受百姓爱戴?”
“上谏直言安国公主之过,惹得龙颜不悦,被发配到偏远之地去了。”
衡止有些试探的问道,“安国公主?沈庭渊也真是敢说。这么说来,难道……皇上要对他出手了?”
连城却讽刺的笑道,“正好相反。”
衡止脸色沉了沉,“他上谏,是君迁子的主意吧?弹劾安国公主,真是布的一手好棋啊。安国公主的身份和所受恩宠之隆重,世人皆知,沈庭渊去弹劾她?调离长安……当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法子了。”
又皱着眉问连城,“沈庭渊调去了什么地方?是想干什么?”
连城捏了捏手指,“君迁子让他去的地方,还能是什么地方?”
衡止唇角扬起一抹无比嘲讽的笑,“沅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