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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若思自然也是气愤的,半月崖是她的家,是她要保护的地方。岂是容许他人侮辱的。
她的面色冷了冷,清予岚却按住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冲动。
把嵇若思挡在身后,清予岚向甘王走去:“不知皇叔何出此言。半月崖人杰地灵,钟灵毓秀,物产丰饶,自有内崖和外崖,以半月河环绕,半月河中盛产银纹鱼,此鱼内含大道,一鱼千金。半月崖为吾之师嵇宗师坐镇,六国难犯,堪为闲云野鹤之乐地。何来甘王之荒芜一说?”
众人听到清予岚的话,全部都愣了愣,直到他的话说完,一个个才反应过来,神色各异看向清予岚。
一个是深受皇恩的王爷,一个是离国多年的皇子,孰轻孰重一眼就能分清,可清予岚却因为甘王一句话公开和他叫板。
也不知道这是蠢呢,还是胜券在握。
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甘王大方的笑了笑:“侄儿说的是,是本王话拙了。”
甘王特意加重侄儿二字,话里话外都是清予岚不尊敬长辈,而他却不和小辈计较。
清予岚虽痴迷于剑道,但为半月崖之徒,他又怎么听不出来甘王的意思。只可惜甘王算错了一点,他并不吃这一套。
若是他看重那什么皇子身份的话,早就回去邺都了,而不是如今清帝传召才回去。
他正想出言驳道,耳边却来小师妹的声音:“甘王殿下话拙又是哪一说,我只知在甘王殿下眼中,我半月崖就是你口中那荒芜之地。”
“小姑娘言重了,本王可绝无此意。不知这位姑娘是?”甘王脸上笑着,只是语气却越来却冷。
“我爹是嵇观。”嵇若思淡淡说道。
“原来是嵇宗师的爱女。”甘王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着实像一只老狐狸,“本王心里一直很是崇敬嵇宗师,还请嵇姑娘带我向令父问好。”
若是普通的小姑娘可能要被甘王的转移话题弄得无可奈何了,可嵇若思偏偏不是普通的小姑娘。
“是吗?希望甘王可不要忘记自己说的话。”嵇若思意味深长的说。
“皇叔见笑了,这位是我的小师妹,天性直率。”清予岚挡住甘王看向嵇若思的视线说道。
“哪里哪里,嵇姑娘直率是好,可别直率过头了”甘王皮笑肉不笑。
清予岚没有再理会甘王,拱了拱手向护送他的拓将军以示歉意,随后便拉着嵇若思转过身走远,丝毫不把甘王放在眼里。
半月崖与清月国的接壤处,离清月国的皇都邺都,隔了十几个城池。
清予岚为了照顾嵇若思便和她坐在了一个马车里。
嵇若思趴在窗边,马车飞驰,迎面带起冷冽的风,不时吹起窗步。马车驶过的地方只留下一排马蹄印和两道车轮驶过的痕迹。
嵇若思看着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清予岚,随口说道:“第一个城市是边北吧。”
“嗯,边北城似乎很繁华,只是我们赶路着急,等你到了邺都好好玩吧。”清予岚心不在焉的说。
时而有冷风透着车窗袭来,嵇若思睁开眼睛,车窗外马车碾过之处的尘土飞扬,凉瑟的寒意遍体。
“边北城啊……”嵇若思轻轻念着边北城的名字,“边北城离邺都很远呢!”
“嗯……”马车里两人都不再言语。
赶了一天路,众人进了边北城停下后,甘王便派护卫队的头领去了城主府。
边北城是边境城市,但接壤的大夏朝和清月国多年未开战,商人来往,也很是富饶。
城主知晓了清予岚和甘王的身份,亲自出来迎接。那城主满脸络腮胡,典型的边北人的长相,唯独两个黑豆似的眼睛闪着精明。
“下官是边北城城主,礼愠。代表全边北城的百姓迎接甘王殿下和大皇子。”城主带着身后的其他官员向清予岚和甘王一干人行礼。
甘王摆摆手,示意不必:“礼城主掌管一城,劳苦功高,不必多礼。”
“还请殿下和大皇子屈居下官准备的住处,下官准备了接风宴,以表欢迎。”城主说道。
“劳礼城主费心,本王叔侄连夜赶路,车马疲惫,只是皇兄思子心切,本王和侄儿便在此歇息一晚。”甘王刻意强调他和清予岚乃叔侄。
“殿下和大皇子下请。”城主的确是个精明的,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向清予岚和甘王一甘人带路。
甘王一行人去半月崖的时候便经过了边北城,边北城城主早就知道今日甘王和大皇子会路过边北城,因此,他在城主府准备了接风宴,
嵇若思也跟着清予岚一起来到了接风宴上。珍馐香馔,歌舞美姬,宴会上的官员向清予岚和甘王说着恭奉和欢祝之语。
她觉得甚是无趣,百无聊赖撑在桌子上,手上一直端着酒杯却不饮下。
“大皇子师承半月崖,可真是年少有为,这天下的同辈人中有哪个能比得上大皇子。此次回邺都,必然是陛下委有大任,是大喜呐!”边北城城主说道“此杯酒敬大皇子。”
“城主客气了。”清予岚摇着酒杯向前一递,浅酌即止。
“哪里哪里,下官不过是实话实说,大皇子可是我清月国未来的栋梁。”清予岚不给城主面子,城主却丝毫不介意。
奉承清予岚的官员不在少数,毕竟即使他回了邺都不受宠爱,也还是唯一成年的大皇子。
一场宴会,那些官员觥筹交错,唇枪舌剑,谁也不知道这下面是怎么样的风云暗涌,激烈角逐。
嵇若思漠然视之,眸子里一片漆黑。依旧端着酒杯,在手里摇来摇去。
歌舞升平,听得她脑袋昏昏欲睡。
那舞姬跳舞时,手臂上脚腕上的玲环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嵇若思眯着眼睛,总觉得这有些眼熟。
就像……就像苗疆的舞蛇人!
她看的困烦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苗疆人和南夷人是最善毒术的两个民族,全民皆是精通毒术。
苗疆和南夷在几千年之前原本是一个族群,蛊为他们一族的禁术。可偏偏有人鬼迷心窍,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去偷学了禁术。
南夷族为了不让那些人为祸世间,派出族中强者捉拿他们。可蛊术被泄,越来越多的族人学习了蛊术,渐渐这个族群分成两派,
两派交战了数百年,最后便成了如今双方隐退的局面。
后来狼烟四起,苗疆和南夷渐隐,六国成定局。苗疆背道而驰,为了蛊道,苗疆人隐入六国,四处下蛊,许多百姓无故死亡。
南夷最先反应过来是苗疆的蛊术,告知六国。
六国开始驱逐苗疆人,一经发现立刻抓捕。可那场蛊祸还是造成了中大伤亡,百姓恐慌,死去的人数不胜数。
此后苗疆人被六国驱逐,六国同时敌对。当时大部分苗疆人被斩,后来渐渐抓不到苗疆人了,可,这并不代表苗疆余孽没有了。
苗疆剩下的人为了生存退隐六国,但还是总有有心人利用蛊术作怪。
嵇若思前世曾见过苗疆人的余孽,以蛇蝎为宠,以人血饲蛊,残忍至极。控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蛊种入人体,出现问题的人却还查不出病因,防不胜防。
前世经历的那场蛊祸,即使是小范围的,但至今想起来她都心有余悸。
想到了这些,嵇若思看着那些跳舞的舞姬越发烦闷,放下酒杯,附在向清予岚耳边说道:“这宴会太闷,陪我出去走走吧。”
清予岚压低声音:“早就看出你不耐烦了,我也是好奇,你竟还能忍到现在。”
拱了拱手向甘王说道:“皇叔见谅,这宴会上有些气闷,侄儿和小师妹出去透透气。”
同时对城主表示歉意:“礼城主,失陪了。”
城主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嵇若思转身的时候,总觉得甘王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边北城气炎多沙,明明和卫城距离相差的并不是很远,气候却是相差甚远。
城主府里,处处可见高大杨树。夕阳西下,淡淡的霞光笼罩着城主府,树上的树叶长势良好,一眼望去,郁郁葱葱。临近日暮,城主府四处便已经点了灯笼,偶然还能听到夏蝉零星的鸣叫。
清予岚带着嵇若思在城主府随处走动,只是看着这城主府的格局却总觉古怪。
师傅教他们师兄弟的时候,也教了占卜,他虽学的一知半解,还是知些皮毛的。这府院亭台格局中规中矩,也尚可是富贵之象,而南方坐地白虎,是为凶召。
可今日他看那城主中庭饱满,红光满面,祖承福泽,怎会大凶呢?
“小师妹,你看这府中布局如何?”
“尚可。”嵇若思四处看了看,“怎么了?”
唉!他怎么忘了小师妹的占卜还不如他呢!
清予岚摇摇头,若是大师兄在便好了。大师兄的占卜被师傅称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定会一眼就能看出的。
他这样想着也说了出来。
“这府中有什么问题吗?”嵇若思看他摇头的样子问道,“你和我的占卜确实不如大师兄,只是大师兄如今失踪,你也看不出什么……我们要去邺都,还是不要沾染太多是非吧。”
“你说的是,不过我总是觉得古怪!”清予岚说着,鼻间却突然好似闻到了血腥味。
仔细看了看这周围,清予岚才发现自己和小师妹走的越来越偏了。周围的侍人稀少,三四十米外才得见一二侍人。若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定是来不及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