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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卫玠一同赶到乐府大门,只见乐府众人已然全部聚集在此恭候皇宫来人宣读圣旨。
“爹爹,这是怎么回事?”乐妤上前去问道。
乐广面色不大好,眉头紧锁,双目无神,叹了声气,道 :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乐妤听不懂他这话,心中疑惑,为何说该来的终究要来呢?CD王司马颖不是已然回了封地吗?皇宫中为何突然有圣旨要来 ?
“妤儿,司马颖挟惠帝去了邺城,。”乐谟在一旁同样眉头微皱道。
原以为他会回封地,但他竟挟惠帝去了邺城,不过这似乎更能解释过去,因为若是回了封地那么司马颖便难以控制洛阳,更难以控制惠帝。邺城与洛阳较近,转移到邺城便更好控制洛阳,这一点乐妤还是明白的。但现在朝野大权掌握在司马颖手中,若是有圣旨那么一定也是他的意思。
“难不成司马颖还想报复爹爹吗?”乐妤心中不禁隐隐有些怒气。
乐广向来清正廉洁,番王夺权时皆是独善其身未曾帮过任何一个王爷,就连作为自己女婿的司马颖亦没有得到帮助。司马颖才刚刚掌握政权便要从这里下手,着实令人愤懑。
“哎哟,小姐可要谨言慎行了,此时王爷已然掌握朝政大权,即使是因着王妃的关系,也不可如此直呼王爷名讳。”门口轿里走出一个深知深蓝太监服的男人,声音似女人一般。
乐妤听着声音便觉得这定然不是什么好人,想来一定是被司马颖收买了的,她心下顿生厌恶之感。
李公公从轿中下来,手上拿着一道卷着的圣旨,脸上含着笑意 : “乐尚书,老奴今日特地奉陛下和王爷之命,来给您颁旨。”
“哼,究竟是奉陛下之命,还是王爷之命?”乐谟冷笑一声道。
乐妤正想说什么,便觉自己的手臂被什么拉住,她回头,正是卫玠拉着自己,她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别冲动,便点了点头,守住自己想说话的冲动。
李公公面上正尴尬,乐谟这是赤裸裸的在说他是个墙头草,惠帝才被挟他就被司马颖收买了去,背叛了惠帝。
乐广瞥了一眼乐谟,上前一步恭敬道 : “李公公,犬子不懂事,请公公务要放在心上,公公既然带了陛下的圣旨来,还请公公宣旨吧!”
李公公怒瞥一眼乐谟,长袖一挥,心中冷笑,自己带来的可是圣旨,看看圣旨一宣他还能不能这样不将他放在眼里,便道 : “那老奴便宣旨了,请乐大人接旨。”
说完,李公公打开手中的圣旨,望了一眼其余的人都已然齐齐跪在面前等候,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宣读了圣旨。
圣旨中以乐广身体不适需静养为由,免去了他尚书令之职,官品连降两级当了个挂名的闲官。
乐妤听后心中不平,司马颖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罢黜了爹爹的尚书令之职,自己当了丞相,还让东海王司马越当上尚书令,为了朝政大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连岳父都不放过,简直令人发指。
李公公将圣旨交给乐广,临走前还是趾高气昂的模样说了句 : “乐大人,老奴不得不提醒您一句,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乐广知道,李公公这话言外之意是让他选择司马颖,但他这清正的品性怎能是说改就改的,这些功名利禄在他眼前不过如此,有又如何无又如何,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乐妤与乐谟听闻自是在心中冷笑,现在的奴才都是这样狗眼看人低,这么见风使舵的吗?
看着李公公远去的身影,乐广遣散了家中下人,子析与青芜也一同退了下去,只留下乐妤、乐谟和卫玠。
“爹爹,司马颖真是欺人太甚了,才掌握洛阳政权便针对乐府,定是因着爹爹之前不愿帮他,真是气人 ! ”乐妤心急又气愤道,好歹爹爹还是司马颖的岳父,他竟这般无情。
“这对伯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卫玠淡淡道。
乐广听闻他的话,浅白的唇绽开一抹笑,仿佛松了一口气道 : “叔宝所言极是,这正好给我一个不参与朝政的机会啊,也正好保我乐府无忧。”
叔宝是卫玠的字,因着乐广从他小时便这样称呼他。
这两年乐广夹在长沙王与司马颖之间,被双方怀疑,虽心中自是清明但仍夜不能寐,毕竟身为尚书令即使不愿,也是与这些权力之事绑在一块儿的。现下这一道圣旨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正好给我们一个与司马颖撇清关系的机会。”乐谟轻笑附和道。
乐妤自是明白这一道圣旨正好给她爹爹一个从蕃王纷争中解脱的机会,但仍觉得这司马颖着实过分,全然不顾念乐广是他的岳父这一份薄情。她想,待他日到司马颖府上之时必定要给他一点教训也好消消心头之气。
“对了,三哥,方才你说司马颖挟惠帝去了邺城 ? ”她疑惑。
“对,不仅如此,司马颖还将他在封地的府邸移到了邺城,所以四妹也在那儿。”他不假思索道。
司马颖将府邸搬到了邺城,这么远的距离他竟那么快就办到了,可见是蓄谋已久,早已在袭洛阳之前做好了准备。但若是这样,那么她就必须去邺城找乐姿了。
“这两日,姿儿给我回了信,说是她已在邺城,一切准备妥当。”乐广双手负于身后,望向远处,眼中漆黑一片似一个无底深渊。
乐妤不禁看了一眼卫玠,只见他神态自若的在一旁立着,似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爹爹能在玠哥哥面前这样直言不讳,想必定然是很信任他吧,她心想,难道玠哥哥已然知道了什么,那么他知道此次她要去邺城之事吗?又知不知晓她此番前去的目的呢?
“师妹已然备好那东西了,只需再过两日便好。”乐谟对乐广道。
乐广听闻,沉沉的从鼻中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乐妤心中一惊随后便是怅然,没想到这么快便做好了,也没想到这么快自己便要离去了。
那夜,大哥乐凯与二哥乐肇听闻圣旨的消息,皆纷纷赶回了府中。乐凯性子本就刚烈,又是一副直脾气,自然是一腔愤懑难平。乐肇性子温和少言寡语,但对事情分析透彻,才思敏捷,并未有太多言语就知晓了乐广心中所想。乐谟与乐妤本来已然回了各自的院子,但见两个哥哥都回了府,便又去了乐广的书房。
到时,乐凯正愤愤不平的抒发心中之感,他们便纷纷劝了劝,乐凯听乐广对此不慎在意,又了解了其中缘由,才稍稍减了些怒气。
不过,正好他们回府,乐广便从他们身上拿了羊玉坠,加上乐妤和乐谟的一起便是四个了,只差乐姿那里的一个了。乐凯与乐肇亦是知晓了乐妤要前往邺城的消息,起初他们都是反对的,说家里三个男儿怎能让妹妹去冒这个险。但司马颖都认得他们,且主要还是因为乐凯是骠骑参军,乐肇是太傅,乐谟是吴郡内史,三个皆是朝廷官员哪一个忽然不在,都会引起怀疑,而这事儿又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便也只能让一直养在深闺的乐妤去了。
经过几番商议,因着面具大概完成了,所以便决定乐妤三日后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