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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草原,繁星满天,河汉浅浅,芦苇摇曳清爽的风,一点篝火在河边摇晃。
小二子转动篝火上的野兔,一边讲野韭菜的汁液滴落在野兔上,风中香味四溢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天为被地为床,怀里躺个小娇娘”,小二子哼哼着。
金黄的兔肉让人胃口大开,野韭菜的汁液微微辛辣,肉香与菜香在口里爆炸,躺在草原上,感受着清凉的晚风,欣赏着满天繁星,此情此景让人沉醉。
“驾”一声呼喝从远处传来,小二子回过神来,向呼喝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一匹枣红色骏马快若闪电,须臾来到小二子跟前。
“吁”马背上一个女子勒住马缰,看向小二子,“汉人?”
小二子一愣,那女子浑身上下穿着漠人的传统服饰,明眸皓齿美艳动人,一对银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
“啪”
小二子一手握住马鞭,“下来吧”,手上用力。
马背上的女子感觉手中一股大力传来,心中暗道不好,弃了马鞭,两脚轻蹬,轻飘飘的向后飘落,落在地上。
小二子将马鞭扔在地上,看女孩服饰容貌,知道女孩身份不一般,心中一喜,只要把这个女孩活捉回去,说不定就能完成百人斩的任务了。
女子见小二子一双目光在自己身上滴溜溜的乱转,心中暗恼,挥拳向小二子冲过来。
小二子微微侧身躲开女孩拳头,肩膀向前一撞,女孩顿时被撞的后退。
小二子感受到肩膀上一阵弹性,心中一荡,知道撞到不该撞的地方了。
女孩面上通红,又气又恼,拔出弯刀狠狠的砍向小二子,找找要人小命。
小二子左躲右闪,看女孩出手力道实力应该不弱,不过出手间全无章法,侧身避开弯刀,拿捏住女孩双手。
女孩拔了几次,都没把手拔出来,气愤之下,舍了弯刀,“啪”,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声回荡在草原。
小二子万万没想到女孩会出手扇自己耳光,猝不及防下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女孩扇了小二子一巴掌后,反而蹲在地上哭起来,“你们汉人都不是好东西,跑到草原来杀人杀牛羊,还放火烧草原,长生天会报复你们的”
小二子搓搓脸颊,看着蹲在地上哭的女孩一时间束手无策,想了想,把女孩双手绑起来,女孩蹲在地上抽泣着,也不反抗,任由小二子把自己绑起来。
小二子一边搓着通红的脸颊转身去牵那匹枣红色的马,女孩抬头,明艳动人的脸庞人挂着两行清泪,冷冷的目光看着转身离去的小二子,双手抬起,袖弩空洞的箭口指向小二子后脑勺,“嗖”,弩箭破空声响彻寂静的夜空。
小二子骤然转身,单手死死的弩箭,冰冷的箭头反射清冷的月光,箭头将将刺破脑门皮肤,一滴鲜血顺着箭头滑落。
小二子将弩箭捏断,阴沉着脸走向女孩,女孩看到小二子大步走来,脸上慌乱。
“啪”,女孩脸上多出一个五指印,不等女孩反应,身上衣服大半都被撕开。
女孩疯狂的挣扎,“啊,求求你,不要这样,我错了,你放了我,我是喀尔喀部落首领的女儿,你放了我,我让阿爸给你许多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女孩见小二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绝望的在草原上哀嚎。
半盏茶后,小二子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提着一个做工精美的袖弩,一尺长,三寸宽,正好可以装在手肘下,丝毫不影响活动,通体由玄铁打造,上满唠满精美的花朵起着装饰作用。
小二子点点头,这支袖弩在关键时刻可以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自己洗髓伐体实力比一般炼骨境强上不少,也不过侥幸拦下那道弩箭,猝不及防下,玄血境说不定都要中招,唯一的缺点就是单发。
小二子回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全身上下已经被“搜”过,这把袖箭是最后的东西。
女孩蜷缩在地上,努力将自己缩回已经碎成破布的衣服中,双眼雾气朦胧,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刚刚小二子的动作吓坏了她。
小二子捡起地上断成两节的弩箭,心中懊恼,唯一的一支弩箭就这么被自己毁了。
女孩暗自神伤,回想在喀尔喀部落时候美好的时光,悔不该一听到汉人秋狩,脑子一热就独自逃了出来,还妄想去前方解救子民,现在的自己和羔羊有什么区别。
“喂,你叫什么名字,你刚刚说你是喀尔喀部落首领的女儿?”
白音听到小二子的问话,心中一颤,抬起头正好看到小二子犀利的目光,慌忙转头,“我......”
小二子见她这幅模样,就知道她没有说话,心中狂喜,是什么样的运气才能把漠人喀尔喀部落的小公主送到自己手里,只要把她带回去,说不定还能捞到个爵位。
小二子把女孩拖到篝火边,借着亮光开始编起草绳。
“咕咕”
小二子偏过头看着女孩,女孩被小二子看的脸上一红,小声的解释,“从早上到现在没吃过东西”
摇了摇头,小二子长叹一声,不亏是小公主,沦为阶下囚自己还得伺候着,哪像自己命苦。
寂静的星空下,宽广的草原上此起彼伏的虫鸣,篝火爆裂的噼啪声,点点火星随风远去,金色的兔肉泛着油亮的光泽。
白音闻着兔肉的香气肚子不争气的叫个不停,“可以了”,小二子将兔肉递给女孩,白音急忙拿过兔肉,被兔肉烫的龇牙咧嘴。
小二子偏过头,看着女孩可爱的模样,嘴角笑起来,女孩回过头看到小二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手上动作慢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白音”
“多大了”
“十六”
“那我们两个一样大”
白音小声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边声”
“是雁南征兮欲寄边声,雁北归兮为得汉青的边声吗”白音小心的问道。
小二子目中露出奇怪的光芒,汉人都不一定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一个漠人居然能够一口道出,当真稀奇。
白音看出了小二子的好奇,“我从小读汉书的,阿爸说要赢你的敌人就要了解你的敌人”
小二子点点头,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想来这个喀尔喀部落的首领不是一个庸人。
抖了抖手上的草绳,小二子点点头,“吃完了就赶紧睡”,顺手把女孩和自己绑在一起。
天柱缥缈,常年不化的浓雾,山下传言天柱之上有神仙,每年总有心怀幻想的少年走进浓雾之中,却再也没能出来。
悠悠万载,天柱擎天,俯视中原大地与万民,任他血海滔天还是四海升平,天柱的烟雾依旧云淡风轻。
千丈之上,天柱之巅,一块三丈长巨石悬空在石崖边,只有三尺在崖壁内,摇摇欲坠,又历经万年。
巨石之上,一株苍松毅然挺拔,枝干苍虬,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端坐树下,双眼微闭,白衣飘飘,仙风鹤骨。
一个同样全身白衣的女子对坐于前,那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冰肌玉骨清无汗,一眼一瞥惊天下。
老人睁开双目,双眼中倒映着日月乾坤,流转间有江河倒流,老人手掌轻抚,棋盘浮现。
“传国玉玺现世,二皇子要出来了”
“师父,传国玉玺出世与二皇子并无关联”,声音清冷,宛若冰泉。
老人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九歌,你天资聪颖,性情单纯,除武道外心无外物,这是你的长处,也是你的短处,天下大势,终究是人,拨开层层迷雾,看清背后是谁执子”
一枚白子轻落棋局,“方能定鼎乾坤”。
“左相等人坚持朝堂十六载,若不是因为二皇子,又怎么会坚持的下去”
“徒儿不明白,如果左相知道二皇子还活着,为什么不直接让二皇子登基大宝,万民归心”。
老人轻抚胡须,良久,“十六年前,二皇子尚在襁褓,太多的意外能让他夭折,十六年后,羽翼应该丰满了吧”
老人微微抬头,“也许,他们知道二皇子还活着,但是不知道谁是二皇子”
“有什么区别”
“天下还是那个天下,棋局还是那个棋局,但是谁下天下这盘棋就不一定了”。
风走过万里,带来塞外的音讯。
“九歌,你下山去吧,找到二皇子,能辅助就辅助,不能辅助的话.......”
九歌等着老人的回答。
“杀了吧”
等九歌离开,老人端坐,手掌拂过棋盘,白子拼成“中兴”二字,老人沉吟良久,手掌挥动,“天下大乱”四个黑色大字出现在棋盘之上。
老人微微点头,风稍微大了些,吹起老人的衣袂,与巨石长在一起的枯骨一闪而逝,衣角落下,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