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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硕裹挟着少帝、陈留王一路逃至黄河岸边,看见那滚滚江涛,既是高兴又是焦躁,高兴的是如果渡江过河之后烧毁船只,后面的追兵想在追上自己就是难上加难;苦恼的却是附近不但没有看到任何船只,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蹇常侍,我们该怎么办?”却是陈留王刘协看见这拦住大家的去路,问到蹇硕。
“我们顺江往上,一定能找到渡河的船只,只要过了大河,王爷,您与天子都无忧矣。”蹇硕对陈留王很是恭敬,比对之少帝刘辩的态度还要端正、恭敬得多。
“有劳蹇常侍了。”陈留王见自己兄长依然有些慌乱,只好再次拜托蹇硕带着大家逃难了。
蹇硕连忙拱手应道,指挥着后面的宦官、侍卫一同跟上,沿着河上一直往北邙山方向行进。
天子一行人顺着河流往上行走的时候,曹操一行人随后也赶到黄河边上。站在河边,曹操望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水流,只能祈祷天子还没有渡河。
“报!校尉大人,前方发现马车的车辙印和大批人马经过的痕迹。”一个去查探的士卒赶回来禀报说道。
“看来这群叛逆果然是携天子往北邙山方向了,所有人上马,一定要追回天子!”曹操不顾士卒们的疲惫,再次下令上马出发,必须要在对方渡河之前追上去。
一条路、两行人,一前一后,距离似乎始终没有拉得太近,若不是一路上的车辙印和人马留下的痕迹,曹操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追错方向了。
天色渐暗,曹操下令所有人点燃火把追逐,一路上仍然不做停歇,周瑜本来就很少骑马,结果这一路的追赶,让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抖动得移位了,再加上一路追赶,未做过多的停歇,更是滴水未进,人马乏困,俱是疲惫不堪。
“周公子,若坚持不住,不如我留下几个士卒护送你回洛阳,我一人追回天子即可。”曹操见周瑜脸色有些苍白,便出口相劝,其实他也感觉疲惫不堪,只是想到天子就在前方,于是咬牙还是坚持了下来。
“曹大人不必在意,我只是久疏练习罢了,还是追赶天子要紧,若我所料不差,我们距离天子一行,应该相差不远了,若无意外,今夜必定能追上天子。”周瑜当然不愿意就这样达到回府,做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后,将天子接回洛阳,到时候即使董卓领兵赶到洛阳,没有合适的理由,他董卓如何又进得了洛阳城。
“若真如周公子所料,曹某一定在天子面前为周公子请功。”曹操看向周瑜的眼神有些异常,他曹操喜欢结交名士,尤其是智谋之士,这一路上周瑜话语虽然不多,但是每一次出言,必定都会指出关键之处,使得整个追逐一直都目标明确,如果换做自己,,恐怕还要为追逐的方向疑虑多时吧。
“蹇常侍,朕有些乏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吧。”少帝刘辩突然出言说道,这一路狂奔,让人又惊又怕,再者从小到大,他哪里吃过什么苦,所以这一天下来,他自己也着实已经承受不住了。
“陛下,叛军的追兵就在后面,若我们再此耽搁得太久就会被贼兵追上,我们只有渡过大河才算安全。”蹇硕一听天子说想要休息一晚再走,顿时有些焦虑,于是劝解说道。
“那就赶快渡河啊。”少帝却未曾想太多,既然要渡河之后才能休息,那就赶紧渡河啊。只是这一句话差点没让蹇硕几人喘过气来。
“皇兄,常侍他们已经很是尽力了,只是这一路赶来并未发现什么船只,所以暂时还渡不得河,只要能找到船只,我们就能渡河了。”陈留王刘协虽然比少帝刘辩年幼几岁,但是说话条例各方面却是清晰很多,更难得是会做人;这不见刘辩一脸不耐,出言相劝的同时,将自己的坐垫与靠枕都放到刘辩身后,给他垫上,希望让他更舒服一点。
“那,那就依皇弟说的吧。”刘辩见自己弟弟刘协也劝解自己,还是只要再咬咬牙坚持下去。
天子同意继续前进之后,蹇硕立马又指挥着所有人继续往前。子夜时分,蹇硕带着天子在赶到北邙山脚下的时候终于发现几艘渔船,然而就在此时曹操一行人马也终于赶了上来。
“曹大人,你看那边,似乎有火光。”深夜不像白日里那般容易发现对方的踪迹,路上的痕迹很很难寻找到,尤其是在靠近北邙山的时候,地势也变得复杂起来,更不容易看出对方在哪个地方,甚至自己一行人是否已经把天子一行人甩到了后面也说不定。然而就在此时,周瑜却突然指着黑暗深处大声说到发现异常。
“什么!”曹操连忙顺着周瑜指的方向看去,只是自己周围太明亮,而远方只有一片黑暗。
“你们把火把熄了。”周瑜立马让曹操身边的人都把火把熄灭掉。
“都灭了。”周瑜下令并没有听从,曹操连忙补上一句,周围的士卒才连忙把火把丢在地上灭掉。
曹操身边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除了人与马匹的呼吸之声,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响动,而那远方的黑暗之中隐隐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还有些许火光若隐若现。
“就是那,天子就在那,点燃火把,冲过去。”曹操顿时振奋了起来,大声说道。周围的士卒刹那间也没了一路的疲怠,精神一下子也提了起来,重新点燃火把,跟着曹操指的方向冲了过去。
蹇硕听到手下的一个宦官过来禀报说发现渔船的时候,顿时惊喜若狂,只要渡过大河就危机暂去,后面就更容易躲过后面的追兵了。
“快,带我过去查看。”蹇硕立马让禀报之人带他过去查看,走到黄河岸边的时候,果然发现了几膄渔船。“快,快去请天子和陈留王登船,只要过河,我们就安全了。”
“奸宦休走,速速放了天子。”
就在蹇硕让人去请天子和陈留王的时候,远处一列火光从黑暗中飞快的逼近,空中已经传来喊杀声。
“挡住他们,护卫天子与陈留王!”蹇硕立马大声喊叫起来,指挥侍卫与宦官们去抵挡这支追兵,而他则是飞快的跑回马车边,将已经惊醒过来的天子、还有一旁的陈留王扶下马车,与几个贴身宦官护着往渔船的方向跑过去。
然而让蹇硕没想到的是已经被他抛弃的侍卫、宦官们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连丝毫都未阻挡下来,就在他带着天子、陈留王刚跑到河边,离船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几支火箭破空而来直接插在船上。
“奸宦,赶快放了天子,否则你难逃一死。”曹操带着人马迅速的将河边围了起来,而身后的战斗结束的也很快,阻拦他们的宦官和侍卫很快就被屠戮一尽。
蹇硕一见渔船起火,身后有全是骑兵,呈半圆将他们围困在河边,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只见蹇硕面对刘辩、刘协双膝跪地痛哭说道:“天下大乱,我等尽绝,陛下、王爷定要爱惜自己!”蹇硕哭完之后磕头起身,转身直接跳进那滚滚江水之中,刹那之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蹇硕这一跳,周围剩下的几个宦官见状,也朝着少帝、陈留王磕了几个头,跟在蹇硕身后一起跳入了那滚滚江水之中。
少帝、陈留王从头到脚只感觉到一股寒意、一股悲意、还有一种恨意,直冲脑际、直至心底。
天色方亮,曹操便护送着天子、陈留王回宫,而早就接到消息的百官都在洛阳西门处迎接天子,而周瑜却悄悄的走在了队伍的最后,回想着昨夜的一切,心中暗暗的给自己坚定着,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即使有些什么地方错了,那也是天意弄人,怪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