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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侯,军侯!”
虞亮缓缓睁开双眼,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掀开被角,便是一阵寒风吹进了温暖的被窝,身上仅有的单衣完全挡不住这北地十月的寒意,赶紧又拉紧了被子,低喝道:“你娘,这大半夜的鬼哭狼嚎干甚?没见老子睡得正香吗?狗日的活的不耐烦了?”
亲卫虞波诚惶诚恐的趋近榻前,怯声道:“军侯,有,有情况啊!”
“嗯?”虞亮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睡眼惺忪的盯着虞波,神情渐渐变得肃穆起来。既然虞波敢于在他睡的正香的时候进来打扰,事情一定非常严重。要知道,他可是有严令,睡觉是他最重要的事情,绝不能被打搅。上次半夜兵营中发生了斗殴,一名亲卫冒冒失失的跑过来跟他汇报,惊扰了他的美梦,便被他贬到了伙房,这杀鸡儆猴的办法应该是很有几分威慑力的,之后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了。
“就在刚才,斥候队遇上了一件怪事。”
“怪事?”
“他们回报说碰到了一个穿着石甲的人,目射绿光,面容狰狞,斧钺不破。”小兵说着声音微微发抖:“整个小队围攻一个人,不但没有拿下他,居然,还,还被他打伤了好几人,最后跑掉了!”
“喔?!”虞亮再也不顾天寒,掀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脸上已是一片寒霜。斥候队,那可是他部下最精锐的队伍,每次出动都是一什十人一起行动,一般情况下,就算对上北边诸侯国一支五十人的正规小队,也不会吃上大亏,现在仅仅一个人就让他们吃瘪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更衣。”虞亮一步跳到地上,虞波赶紧从衣架上取下裘袍给他穿上,又取下佩剑仔细的栓到他的腰上,再在袍子四周扯了扯,让虞亮整个人看起来整洁干练,英气逼人。
来到大厅,便见甲胄整齐的斥候队队率李风正端端正正的立于堂中,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什长,同样标枪般挺立,目不斜视。
虞亮暗自点头,他就喜欢李风这标准的军人作风,和他比起来,自己还真是颇有不如啊!以后有空的时候得多练练。他心中暗自警省着,先贤不是说过吗,做人须得五日三省乎己,反省自己是很重要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不是四日,也不是六日,偏偏是五日,这让他一直很是迷惑,不过也懒得去探寻答案了。
“末将李风,刘成,张卫,参见军候。”三人齐齐拱手。
“甲胄在身,恕末将等不能全礼!”李风继续说着,声音铿锵有力。
“嗯!”虞亮微微点头,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风微微扭头,看了看身侧的什长刘成。
刘成趋前一步,拱手弯腰道:“启禀军候,今夜是末将巡夜。约莫子时,末将带着一什人巡查到城外大石岗时,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二话不说抡起一根大号的铁戟便朝着咱们袭击过来,猝不及防下,当场就有两个兄弟受伤了。咱们便围攻而上......”
说到这里刘成停了下来,脸上升起一片羞惭之色,好一阵子才接着道:“没想到最后却被他跑掉了,还伤了几名兄弟。”
“哼!”虞亮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
李风赶紧趋前一步道:“末将已经查看过参战兄弟的情况,受伤的基本都是衣甲毁损,皮开肉裂,甚至骨头都被砸断了,没受伤的也大多武器变形。”
“这能说明什么呢?”
“看起来这个人力大无穷,速度奇快。恐怕不是兄弟们不拼命,实在是难以力敌啊!”李风面上也略有尴尬,毕竟十个人被一个人修理了,不论怎样都有些说不过去。
“好一个难以力敌!”虞亮冷冷看着李风道:“此事你是如何处置的?”
“检视过兄弟们受伤的情况后,末将便安排医者给他们疗伤,接着亲自带上了三什人马出城搜索,发现一溜脚印很是古怪。”
“喔?”
“末将比较过,这些脚印比一般人踩出的要深很多,看起来此人非常沉重,起码得有普通人三个那么重,还是穿上甲胄的情况下;另外,所有脚印之间的距离完全一致,甚至不受地形影响,说明此人武力相当了得,双腿的稳健非常人可及。脚印到了二十里外的濮水边上便消失了,估计是过了河,线索也就断了。查探完这些,末将便回来向军候汇报情况。”
“三个人那么重?”虞亮狐疑道:“你没搞错吧?”
“末将亲自测试过。由于这些脚印太过惊人,末将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便试着举了一个人从旁边走过,踩出的脚印还是没有那么深,于是又一手一个举了两个人再试了一遍,这样踩出的脚印才同那些脚印差不多深浅。”
“你居然可以一手举一个人?”虞亮咂舌道:“还真是勇猛啊!”
“军候过奖了!”李风口中谦虚,脸上却满是“那有什么”的表情。
虞亮莫名的觉得火大:“能举起两个人又怎样?好了不起吗?看看你手下的士卒,这就是你们时常标榜的战力第一的斥候队?正是因了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头,老子才好说歹说从项王那里将你们要了过来。现在倒好,来到这里第一次接敌便被人家给收拾了。丢人不丢人?啊?臊得慌不慌?啊?”
“是末将无能,但凭军候发落。”李风说着恭敬的话,却傲然看着虞亮,眼神中殊无半分敬意,甚至隐隐露出几分鄙夷和不屑。
虞亮眼睛微缩,火气直往头上冲,狗日的敢不尊重老子?你难道不知道老子是谁?不过想到以后镇守边关还得倚重这个悍将,那可是关系到取得军功的大事,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给影响了,就算要收拾他也是取得军功以后的事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烦躁的心情,就当没看到李风的神情,腾地站起身来:“甲胄!”
虞波飞快的取来甲胄,悉心的给虞亮穿戴起来。
虞亮暗自佩服自己,这样的事情也能忍下去,我还真是有肚量的大丈夫啊,看来确实是干大事的料。披挂完毕,虞亮将手放到佩剑的把手上,狠狠的捏了捏,根根指节变得煞白:“走,带我看看去。”
来到斥候队所在的营房,虞亮仔细的查看了几名伤员的情况,越看越是心惊。甲胄无不变形甚至毁损,兵器也多有弯折,伤者大多断手短脚,完全是被蛮力给砸打出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