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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点点头,试图拉着侍书站起来,就在她刚有所动作的时候,那阵疼痛再次传来,让探春不受控制地又坐了回去。
“算了,先让我在这里坐着等一会儿吧,现在是站不起来了。”探春无奈的说道。
侍书只好又扶着她坐下,把小蝉倒好的茶端给探春,让她握在手里,多少有个安慰的东西。
探春紧紧地攥着这个茶杯,似乎再用力一点儿就可以徒手把它捏碎。
她之前没有亲眼见过别人生孩子,但是听说过生孩子的疼痛非常人所能忍,而且她经历过尤二姐的事情,对这样的经历总是有种本能的害怕,如今真的轮到自己的身上,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何况现在这里条件这么差,别说是大夫了,就连接生婆都没有,本来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也是常有的事,现在这样的概率似乎更大了一些。
而且现在因为城里戒严,探春也不知道薛科能不能带出来大夫。
她直直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实在是稍微一动就疼的厉害,她甚至感觉到自己随便动一下,下面就开始流血。
但是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探春在这里坐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等着刚开始的那波疼痛稍微过去一些之后,硬撑着让侍书和小蝉几乎是半抱半架的把她送到了自己的屋里。
探春本来想躺倒床上的,实在是现在疼的她有些坐不住。
侍书却忽然开口:“姑娘,我想起来了,他们都说临盆前最好走动走动,到时候好生产。”
探春疼的一直在冒冷汗,听侍书如此说,忍不住问道:“你听谁说的?”
侍书一时语塞,姑娘这个时候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实在是探春对于这样的提议没有办法毫无异议的接受,毕竟疼的可是自己。
侍书想了想说道:“我娘说的吧,姑娘要是疼的厉害就坐着吧,咱们等不疼了再走动。我听说他们疼都是一阵一阵的,说不定等过去这一阵就好了。”
侍书在一旁拉着探春安慰到。
但是这样的安慰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探春怀疑她听说的都是假的,因为自己从开始疼到现在根本就没有间歇的时候。
但她还是听侍书的话,在疼痛稍微减轻一点儿的时候便扶着他们走两步。
她现在特别后悔为何在当初薛科带着大夫过来的时候没有让他留下一个在院子里,这样现在自己也不用如此慌张和束手无策。
她当时想的是自己离生产还有好几天,如今城里正是需要大夫的时候,一个大夫在城里能救许多人,但是留在自己这里完全就是浪费。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探春想的太简单了,她以为自己到时候再派人去叫大夫也来得及,没想到薛科这去了都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大夫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探春不知道他现在到了哪里,甚至怀疑是不是在薛科带大夫回来之前她已经要痛死了,她忘了,如今城里戒严,薛科可能根本就进不去,一旦进去也不可能出来,虽然水彦寻如今掌管着整座城市,可是万一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不过探春现在也不可能想清楚了,她现在已经疼得脑子有点儿不清楚了。
小蝉替她拿了一块毛巾,不过一会儿这块毛巾已经被她的汗打湿了。
侍书在一旁看着不是办法,便提出:‘姑娘,要不,去去找王爷吧?’
探春用尽力气摇头:“别去,你进不了城的。”
侍书在一旁干着急,探春下面的血已经流了出来,看着触目惊心,她怕大夫还没有赶到探春已经流血而死了。
就在探春他们等大夫等的将要无望的时候,薛科终于带着大夫来了,同来的还有水彦寻,当然,并没有带来接生婆,但是能有一个大夫在身边探春已经觉得放心多了。
水彦寻会过来也是探春没有想到的,不过他只是在离的探春远远的地方看了看她,安慰她,却始终没有走近来握握探春的手,像以往一样给探春力量和勇气。
薛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林子清和潘望舒他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这几天有薛科带来的药材和大夫,隔离区的疫情虽然没有得到治愈,但是也已经得到了控制,相比刚开始几天接二连三的有人离去,现在大多数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而外面所发现的患病的人数也在减少,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征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控制成现在的样子,已经出乎了水彦寻的预料,毕竟他也从未亲身经历过瘟疫,只在书上看到过瘟疫爆发对百姓来说是多大的灾难。
另外之前他们在城里设置了不少的施粥铺,本来粮食不足,只能每天派送两次,而且粥越来越稀,但是薛科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希望,现在他们可以不间断的派粥了,让百姓吃饱肚子是防止发生动乱的最好的办法。
现在他们紧急要商量的是怎么解决百姓春耕的问题,目前没有粮种,百姓死亡太多,很多人家几乎全部葬身这场大火,土地该如何重新分配也是一个问题。如果说之前的事情水彦寻还能凭借着自己读过的那些书尽力解决的话,这些可是他解决不了的,就连林子清和潘望舒他们也没有经验,水彦寻他们如今在商量的就是给皇上写信,要派谁过来主持大局才合适。
这事若是换了别人是不肯这个时候向皇上求援派人过来的,毕竟大局都已经稳定下来,这个功劳本来可以算在他们三个的头上,谁也不想在最后的时候让人来欧宁分自己的功劳,但是水彦寻和林子清他们却不这么想,春耕是大事,若是为了一己私利而置百姓大事于不顾,这与黄大年那些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他们商讨的时候,有人来报说城门外有人要进来,说是有急事找水彦寻。
水彦寻听到薛科的名字的时候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叫人带他进来了,现在城里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而且他是知道情况的,还要这个时候进来说明一定是有要紧的事。
果然他见到水彦寻之后很是着急地说探春马还是那个就要临盆,需要一个大夫和接生婆。水彦寻一听比薛科还要紧张:“王妃要临盆了?水云,你快带薛公子去找大夫。”水彦寻连忙吩咐道:“等等,去同济堂找坐诊的大夫。”他毕竟还是有私心在内的,同济堂里坐诊的大夫是没有去过隔离区的,感染瘟疫的可能性更小一些,对于探春的事情,若是可以的话,他一点儿风险都不想冒,当初让她一个人来这里已经让他担心够了。
水云点头:‘我知道。’他很快地便带着薛科出去了。
自从水彦寻进城之后,探春便主动提出把水云送回到水彦寻的身边,她那里现在也用不到这样一个人物了,若是放到水彦寻身边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现在明显水彦寻是没有心情再继续刚才的谈话了,即便他向来最能沉得住气,现在也难免坐立难安。
林子清和潘望舒对望一眼,笑道:“王爷,那我们就先下去起草书信了,等写好了再送给王爷过目。”
水彦寻自然地点头,其实他甚至根本没有听清楚林子清说的是什么。
虽然他点过头,但其实根本不知道林子清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走来走去,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看看探春。
最终他还是赶在薛科和大夫到达之前追上了他们。
他忽然想起来在他在离开京城的时候,探春跟他说过希望自己在生产时水彦寻能在自己的身边,就是这句话让水彦寻最终下定了决心,就算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大夫在看过探春之后便命小蝉赶快去烧热水,因为探春羊水已经破裂,马上就要生产了。
他是杭州城内的大夫,但是运气比较好,没有被官府征去给那些患了瘟疫的病人诊治,他只需要坐在药店里替那些前来拿药的百姓开些预防的药物就好了。
在他到这里之前也并不知道自己是要替王妃接生,在路上碰到水彦寻的时候他还有些奇怪,这位王爷为何会跟自己坐在一起。
他会认识水彦寻并不奇怪,开始的几天他每天都会上街巡视施粥的情况,后来也来过他的药店查看药材的储备是否充足。
所以当水彦寻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他,但是认出来是一回事,他并不知道这位王爷跟自己坐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直到水彦寻很郑重地拜托他:“李大夫?夫人生产的事就拜托你了。”
他才知道这位把自己叫出来的薛公子是要带自己去给王妃接生。
本来他就不过是一个大夫,接生是接生婆的事,只是因为现在这样的时候很难找到接生婆,自己只好代劳了,现在知道自己将要接生的还是王妃,李大夫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他有些紧张地回到:“草民自当尽力。”他心中祈祷但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不然自己可没法儿交代。
但是当他来到这里看到探春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估计阵痛已经持续了不少时间,而且探春的脸色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好,这让他在看到探春的瞬间有些慌了神。
还是探春在他来到身边之后先开口说了话:“这位是?”
毕竟还是要有所避讳,所以薛科并没有跟着他们进来,水彦寻在外面听到探春问话连忙大声回到:“这位是李大夫,夫人,有他在你就放心吧。”
如果不是气氛不对,探春真的非常想笑,水彦寻明明站在客厅,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这边倾斜,努力地向前探头试图看到探春,也让探春看到他。
探春笑着点点头:“原来是李大夫,拜托了。”
她现在依然很疼,但是只要有大夫在,她的心境就不一样了,何况还有水彦寻守在外面,虽然他确实什么忙也不可能帮得上,但探春就是觉得安心不少,什么时候她也犯了这样矫情的毛病。
等到小蝉把热水端过来的时候,李大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去对水彦寻说道:‘王爷?可否请您先回避?’
水彦寻点头:“是。夫人,那我先出去了,你不要担心,我就在外面,你若是想叫我我再进去。”
他知道妇人生产的时候是不能有男子在场的,他强行留在这里也只是增添麻烦而已,并没有实际的用处,所以在大夫赶他出去的时候很是爽快的便答应了。
探春现在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在外面的他看到了没有。
李大夫现在有些后悔,他若是早知道来接生的是王妃,一定会把药店里仅存的那几片人参带过来的,那可是关键时刻吊气的好东西。
现在他只能凭本事了。
还好的是探春比较能忍,即便已经疼到大汗淋漓,她也能咬紧牙关不出声,这让李大夫心里压力减轻了不少,毕竟若是王妃一直喊疼的话,他也紧张。
探春这一胎怀的很是辛苦,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一路走来胎能保住已经很是不容易,还好的是在最后一关,这个孩子倒是没有太过为难探春,虽然刚开始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但最终却只是虚惊一场,探春生产并没有给李大夫带来太多的困难。
他虽然也是第一次接生,但是进展的还算顺利,中间探春几乎没有什么痛苦的叫喊,这可以让李大夫专心接生,却让等在外面的水彦寻有些待不住了,他之前可是听说过女子生产很是痛苦的,怎么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进去看看,还好被出来倒水的小蝉及时制止了:“王爷,姑娘现在没事,王爷就不要进去了。”后面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进去也只是添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