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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甄铭隐假借书画院,温神咒显化昆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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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子真听完就是一愣,随即苦笑道:“柳兄你骗得我好惨,不过也可以理解,任谁怀有此物,也会小心谨慎。”

    两人敞开心扉,聊到凌晨,方才各自安睡。

    第二日一早,广场上已经拔起了丈六高的青玉石台,宽长皆是百步,已经有两名道人正在台上斗法。

    东侧高台端坐七人,正中一位面容清瘦,身着仙褐法帔,帔令广四尺九寸,以应四时之数,乃是役灵仙阙现任掌教左丘,两边各分列三位长老,大都是金丹修为。

    五位真传弟子垂立于众人身后,面色肃穆,山磊也在其中。

    其余南侧、西侧、北侧,各有数十顶华盖,其间坐满了观礼之人,或盘坐于云气之上,或身躺于法器之边,云雾缭绕,一派仙家景象。

    越往高处,地位以及修为越高,具是一派宗主之类,不过大多是附近的小门小派。

    反之,越接近场地边缘,修为越低,大都是跟随自家宗主的低辈弟子,以及有些名望的散修,各个大呼小叫,摩拳擦掌,恨不得亲身下场较量一番。

    早间范子真被他师父唤去,柳旭只得自行前往,打算观摩一番斗法,学习一些经验。

    一位负责引领的支客弟子,见柳旭修为不高,就将他安排在最底层,靠近场地边缘之处,与一杆散修之辈,挤作一团。

    柳旭也不以为意,正注目场中斗法,身旁一位圆脸修士显得颇为热情,只因他见到了柳旭腰挂书画院的令牌。

    交谈中得知,此人刚刚加入书画院不久,名曰甄铭隐,对王道元非常推崇。

    他乡遇故知,且此人非常热络,不时与柳旭交谈几句,指着斗法品头论足,谁高谁低,说得头头是道。

    眼见那少年与中年大汉斗了数个回合,双方你来我往,各种蚊虫飞舞,法术乱撞。

    正在这时,那中年大汉突兀祭出一只布袋,迎风而涨,直接将场内的毒虫收尽,趁那少年愣神之际,猛地懒驴打滚欺身过去,一脚踢中那少年下胯,摔出去老远。

    中年汉子把布袋一收,笑道:“仲师弟承让了,还能不能起身,要不要为兄搀扶一把?”

    那少年额头见汗,显然痛的不轻,咬着嘴唇道:“多谢陶师兄脚下留情。”

    此时甄铭隐冷笑道:“这汉子真个不要面皮,居然使出这等下三烂的招数,实在有损仙家名声,丢尽了役灵仙阙的面皮。”

    也不知他是故意捣乱,还是别有用心,声量颇高,立刻引得东侧高台上,役灵仙阙高层注目过来。

    这下可好,各家宗主见有热闹可看,又不想把自身卷入,立刻都把自家弟子悉数召回,刹时间,甄铭隐身旁为之一空,只余柳旭与他端坐。

    柳旭被万千人注目,感受到空前压力,似乎空气都要爆开,干笑一声:“我和他不熟!”

    役灵仙阙被魔门北宗险些打散,颓唐数年,好不容易收了几个出色的弟子,打算重现昔日天宗威严,可突然被人当面奚落,无异于上门挑衅,伤口上撒盐。

    只听东侧高台上一位长老喝道:“我那劣徒虽然以‘身法’取胜,可斗法之际,瞬息万变,无论什么手段,都是为了取胜,这位书画院的道友似乎不以为然,便请指点小徒一番如何?”

    柳旭暗道一声坏了,“这位长老眼睛好毒,现在直接点出书画院,怕是连我也算在内了,这可真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甄铭隐你个王八蛋,你要寻死,干嘛还要拖累我!”

    甄铭隐晒笑道:“就凭你教出的下三烂徒弟,我嫌他污了我的手。乖徒儿,你代为师走上一圈,让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涨涨见识。”

    说罢袖子微微一抖,一枚魔念悄悄钻入柳旭识海,散发出冷冷清光,将他的神念完全压制到角落,直接占据身体的控制权,令他迷迷糊糊步入场中。

    那中年汉子连番受到奚落,早已暴怒异常,此刻见柳旭下场,二话不说,把那布袋抖的哗啦啦直响,无数细小的血色蚊虫,周身覆盖着一层银光,嗡嗡声中,向柳旭扑来。

    此人一上来就是杀招,这些蚊虫名曰银霜血稠蚊,能吸食神魂,一只不过米粒般大小的蚊虫,就可将出窍的神魂吸食干净,然后在肉身内产卵繁殖,着实凶威厉害。

    他与门内弟子斗法,却是不敢动用,可面对外来的家伙,且一再出言挑衅,哪还肯留手。

    柳旭莫名其妙着了道儿,此时那甄铭隐的念头突兀消失,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面对着飞至头顶的蚊虫,已来不及伸冤辩解,只得把元阳尺放出,先护住周身再说。

    元阳尺乃是三重天法器,威能不小,刚一现出头顶,三朵金花急速甩动,‘噼里啪啦’声中,将那刚刚孵化出不久的银霜血稠蚊扫灭大半。

    柳旭高声大喝:“道友且慢,我与那人实在不熟,也是中了他的暗算,快快罢手,听我细细道来。”

    中年汉子不作理会,见辛苦培育的血稠蚊失了大半,一咬牙放出两只人头大小,黝黑色的蚂蚁攻杀过来。

    口中厉喝:“哇呀呀,气煞我也!你这贼子,竟敢毁去道爷的灵宠,定不与你干休,拿命来吧!”

    这两头蚂蚁来头不下,乃是上古异种,黑曜重蚊蚁,是他从先辈洞府得的两枚虫卵,经过上百年孵化而出,被他当做母虫培养,与其他蚊类杂交,培育出的血稠蚊。

    柳旭见这蚂蚁眼如铜铃,身躯长满倒刺,口器不下十寸,狰狞无比,嘶叫着扑向自己。

    此刻莫名陷入争斗,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只得继续以元阳尺抵挡,紧紧护住周身,指望范子真师徒赶来,为自己解释一番误会。

    可那蚂蚁身躯坚硬,即使被那元阳尺拍中,却丝毫无碍,仍掉头继续杀来,弄得苦不堪言。

    过了半柱香,掌教左丘感到不耐,“若被他纠缠下去,那策划数年的这场庆典,就要完全被搅乱,不仅要受大长老责罚,且会沦为世人笑柄,怕是那圆脸道士就是打此主意,不知此人是何来历,难道是魔门北宗?”

    有了这番明悟,左丘高声喝道:“元义,更待何时?只要你速速拿下此人,保你一个真传之位。”

    中年汉子闻听此言,似是吃了补药,满面涨红,颤抖着拿出一枚符印,张口喷出一道精血入内。

    刹时间,现场气氛凝结,一股惨烈的杀伐之气,从那符印散发而出,元气骤然波动,一股威压弥漫全场。

    只见那符印缓缓升起,有七色火焰缭绕而出,化成一只七色大鸟,‘啁…啁…’发出两声震天唳啸,闪电般冲向柳旭。

    七色鸟双翼展动,恍如瞬间化身成一头孤傲的鲲鹏,缭绕着火焰的双爪,直接抓在元阳尺上,尖利的鸟喙,瞬间啄破一朵金花,仅于一只给柳旭护身。

    随着鹏鸟现身,看台上众人情绪沸腾,掀起轩然大波。

    ‘啊,这是役灵印!’

    ‘这小子危险了!’

    ‘不是说这法诀丢失了吗?’

    ‘活该他身死!’

    ‘居然能役使鲲鹏之灵,元义深藏不露啊!’

    ‘麻烦你看仔细,那不是鲲鹏,只是金翅大鹏而已!’

    柳旭完全听不到声音,只觉元阳尺似是承受不住,发出阵阵哀鸣,随时要断裂,而那两只黑曜蚊蚁看准空隙,亦是冲杀上来。

    “怎么办?现在数千人面前,万不可暴露身份,罢了,既然挂着书画院的腰牌,那就只能以符法应对了!”不免又把甄铭隐咒骂一通。

    手指急速划动,一枚静心咒显现,将那两只蚂蚁定住刹那。

    脑海中灵泉喷涌,思及昔日王道元传授的符箓,“此符曰地祗罡斗七煞温神咒,需存自身肝胆心肾之精气混合,扫荡酆都,五行生克之机,此时运坎填离,阴阳二炁合一,呼嘘之间,电闪雷鸣,元帅即显出真身……”

    此符似与雷法相呼应,阴阳二炁正合雷霆之意,阳为雷,阴为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念动之间,体内玄真全部转成万化雷水,冥冥中神魂再次飘飞,穿过无尽时空,与昆仑山遥相呼应,养魂楼内显出雪山投影,与五脏勾连。

    轰隆一声,万华雷水炸响,经过复杂路线运转,生出昆仑神的模样,面目清晰可辩。

    骈起食中二指,虚空中元气流转,一枚符箓成型。

    彼时柳旭修此符,神魂不曾出窍,是以未成。

    此时神魂凝练,且有白化真人对符法之感悟,以及神宵雷法协同下,只见虚空中现出一青面赤发,手握法器,脚踏苍龙,英毅勇猛之神将。

    只见他随手一指,就将那大鹏点碎,元阳尺脱困而出,紧接着手中法器一挥,就将那两只黑曜蚁收入其内。

    看台上有人惊呼。

    ‘凝元显意,符法通神!’

    ‘书画院何时有了这等高人,那他师父岂不更加厉害!’

    元义见柳旭符法显威,不仅手中役灵印出现裂纹,而两只上古异种也失陷,面如死灰,心如刀绞,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