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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谷中轻闲无岁月,咸阳阴雨风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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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九、谷中轻闲无岁月,咸阳阴雨风渐起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赵政等人在山谷中己平静的生活了半个多月。期间,吕熊、黄鸣先后分数次将二千多领民和各类物资运入谷中。山谷中人畜兴旺,着实热闹了一阵。但当新人渐渐纳入各家令管辖之下,一切按步就班之后,山谷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月底,谷中兵士终于组建完毕,共六个轻骑百人队,六个步甲百人队。少年军也选齐了一百二十名合格兵员,配齐了装备。其余四十多名淘汰下来的少年,成为了少年军后备兵士,继续跟随少年军训练,但不配兵甲。

    月初,赵政召集众家令为田虎和赤里海等少年逃奴举行了隆重的武士册封典礼和少年军成军典礼。

    三千领民和数千牲畜聚在谷中,一时有些拥挤和脏乱。好在时过不久,在山谷后面,渡过漳河,临近太行山脉的地方,满江又找到一片十数里方圆的河谷草原。赵政立即命令赵全带领一队百人轻骑和部分山庄家眷驻扎到那里,负责放牧马匹、牛羊。千余匹多余战马和两千多牛羊大都是母马、母牛和母羊。数百老幼领民除了负责放牧喂养之外,又比以往多了一项工作。每日挤奶,做奶酪。在赵政关注和安排下,谷中可日产鲜奶万余斤,除供少年军饮用外,全部制成数尺方圆的奶酪饼存入了悬阳洞粮库。

    赵政每日的生活也渐渐有了规律,变得轻闲。他早上与众家令简单会商谷内事务,下午便在神木、神剑两营胡混日子。整个下午,他大多时间在河边垂钓,只偶尔指点下赵谈和张扬一点工匠秘术。包德、赵杞被派到两营学习铁木工艺和营造之事。呼槐和乌狼则陪在赵政身边,各自习练马术和刀剑弓弩。晚上,赵政会给少年军的什长们上课讲武,顺便讲些依据后世经典战例编撰的故事。另外,他开始有意给少年军的军官们灌输后世的法制观念和无产主义的社会关系理论。同时让房萱以论语为教材,教大家认字的同时,培养他们礼仪道德的修养。

    在赵政的生活越来越暇逸的同时,咸阳城中,赵政的父亲子楚却陷入了困境当中。

    在白起回到咸阳之后,进一步证实了平阳君遇害身死的消息。子楚新改造好的府第未办夫妻父子团圆的喜事,却先为平阳君办了丧礼。待丧礼头期刚过,鹿公又找上门来,带给子楚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

    鹿公年迈德高,于大秦公族和咸阳城中威望无两。听说鹿公上门拜访,子楚连忙率领一众家臣迎出门外。

    见鹿公轻车简从,只与几名老军亲随牵马立于门外,子楚急忙跑下府门前体现爵位的青石台阶,躬身行揖,轻声言道:“公族晚辈子楚,见过鹿公。十数年未见,族公风釆依旧,子楚不胜欢喜。”

    鹿公身材高大清瘦,三缕花白长须飘于胸前,面色和蔼可亲。他上前扶起子楚,右手轻轻拍了拍子楚坚实的臂膀,轻笑言道:“十余年未见,当初那个与我力争爵禄俸米的倔强少年,己为大秦太子嫡嗣。更不敢想少君能在为质赵国期间,立下这等泼天功业。大秦后继有人,吾心甚慰。”

    “不敢当族公之赞。子楚才干有限,只知勤谨奉公而矣。”

    “哈哈,如此谦虚守礼,可不像当年那个敢与我瞪眼怒视的热血少年啊。”

    子楚面色一红,摇头笑道:“子楚少不更事,当年给族公添了不少麻烦。”

    鹿公也摇头一笑,颇为怀念和感慨地说道:“我大秦公族也曾历经亡国灭族之危,自穆公、孝公起,族中以功论爵,尚武好勇。但自昭王继位,国势日盛,太平日久,王族之中礼仪规矩盛行,文弱之态渐显。当日你为自己和母亲的权益与我怒视相争,恨不得揍我的样子,着实令我欢喜不己。后来我与昭王言道,数十年了,我大秦王族之中又有了一个满腔热血,不计身份得失的莽少年。昭王虽未言语,却立时准了你的爵书,答应了你求质赵国的奏章。”

    子楚尴尬一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回想当初,因封爵无望,母子困苦难安,情急之下,自已找上鹿公门去当面质问,实在是逼不得己,孤注一掷之举。不想误打误撞,反而得了鹿公赏识,成就了今日功业。

    鹿公不待子楚回答,打断他道:“你不必学那些齐鲁儒生般客套了。我今日登门,确有一个关系大秦政局安危的事情与你相商,还请屏退众人,找一个安静之地叙话。”

    子楚闻言一惊,连忙引鹿公入府。

    鹿公进入府中,先到中堂灵棚前,给平阳君衣冠冢牌位上了柱香,行了三个见礼。子楚代替家属回礼。之后,两人屏退左右,进了后堂书房。

    子楚与鹿公对坐主案两边,为他斟满一杯水酒,递与他道:“外父平阳君赵豹不幸遇难,丧礼期间不得宴饮,子楚招待不周之处,还望鹿公体谅。”

    “哎。这乱世之中,君子难为。平阳君一代人杰,却不幸丧命于小人之手,可惜,可叹。我今日来此,便为平阳君遇害之事。”

    “噢。鹿公调查此案多日,不知可有头绪?”

    “有。但我心中尚存疑虑,不敢轻下结论,这才来你府中,询你意见。”

    子楚心中一动,想起前些时日吕不韦与自己所言的那番推断。吕不韦只说了八个字,“平阳遇害,剑指太子”。虽然吕不韦没有证据,但却坚信自己的直觉。

    想到这里,子楚担忧地说道:“不知鹿公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鹿公赢非稍作沉吟,捋着长须,轻声慢言道:“平阳君在交河城外遇袭,而当日交河城令胡欢下令封城并自尽于城府。胡欢与这次袭杀事件必有关联。此其一。

    袭杀平阳君所用武器,经武安君察验平阳等人伤口,己确定是大秦冲锋铁骑专用的透心神箭。根据交河城尉现场查看,推断袭杀平阳君的刺客约有百骑。此其二。

    整个袭杀事件,过程短暂,除平阳君有所抵挡搏斗痕迹外,其余之人毫无反抗。我估计,袭击者或是平阳所认识之人,或是袭击者身着大秦军甲,伪装成大秦巡骑模样。但不论怎样,袭击者将袭击的时间和地点把握的如此精准,可见其早有谋划,且必有内应。此其三。

    袭击发生一天之后,武安君白起与左将军王龁便下令周边各城追查往来军卒。可那百人骑军却消失无踪,毫无可疑痕迹留下。我推断,周边城池必然还有接应掩护之人。此其四。

    接昭王所命,调查此事以来,我从胡欢入手,一路追查,己有所获。”

    “噢,不知胡欢到底是听命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