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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妄白白净净的脸,在月色下更显得白得透明,一个小小的黑点都特别明显。土子慢慢凑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蚂蚁,忍不住喷笑出来。觉妄却像听不见一样,依然笔直的坐着,低声诵念经文,月光穿过树枝,斑斑驳驳的打在他身上,碎成很多块光斑。
土子轻轻捏起蚂蚁,放在草尖上,蚂蚁立刻惊慌的爬走了。身边阵阵嗡嗡声,连蚊子都闻着味来了。土子没耐心一只只去赶,眼睛转了一圈咧嘴笑坏笑,突然站起来绕着觉妄走了一圈,最后走回到树下。接着他解开裤带拎出鸟,竟然就撒起尿来。撒尿也不老老实实的站在一个地方,像螃蟹一样边横着走边放水。也不知道他憋了多长时间,竟然生生围着觉妄绕了一圈,才放完水。一阵阵的尿骚味散发出来,觉妄正坐在那圈的中间一动不动。
放完水,土子冲着地面笑着说:“抱歉啦,你们都搬家吧,这里以后就归我所有了,虽然我可能就在这呆一晚。”
说完,直接侧躺在觉妄身旁,不一会又鼾声大起。说来也奇怪,夏日的夜晚,飞虫本就比较多,原本围在觉妄身边的蚊子等吸血虫蚁,一会的功夫竟然全都消失了。不远处,一只游曳在青草间的小蛇,慢慢的朝觉妄和土子潜来,却在接近土子的尿圈时,突然僵住了身子。半晌,那小蛇缓缓后退,竟然逃命一样的飞快游走。
土子在梦里,得意的嘿嘿笑两声。
土子放这一圈水可不是闲来无事,搞恶作剧。要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人类始终无法解读的事情,被人们称作未解之谜,而这些谜题之中,有一个是关于动物的,叫做动物禁圈。最早发现动物禁圈是在东北的大兴安岭,那里有一种叫作貂熊的动物,它长得既像紫貂又像黑熊。貂熊捕食的习惯非常奇特,它用自己的尿液在地上画个大圆圈,被圈在里面的小动物,竟然不敢走出它的尿圈,只能无力的等待着自己的死期,而圈外的动物,哪怕是豺狼虎豹,都不敢进入圈内。
好奇心旺盛的科学家们开始研究貂熊的尿液,没有解开禁圈之谜却发现很多动物都有这样的捕食习惯。而土子的所作所为,便正是这动物禁圈。只不过他并不是用来捕食,而是为了挡住那些苍蝇蚊子、野兽的骚扰。
一夜清梦,早上土子睁开眼睛,就看见觉妄还在念经。他碰了碰觉妄问:“小法师,你一夜没睡?”
觉妄缓缓睁开眼睛,白眼仁里布满了可怕的红血色,他神情淡然的看着土子点点头,随后补充道:“出发吧。”
土子张张口,本想劝觉妄休息一会,可是看着觉妄坚毅的背影,便什么都没说出来。人总说,过什么样的人生是因为选择什么样的路,这条路是觉妄自己选的,土子就算以关心为理由,也不敢妄加评断。
天气太热,这般赶路实在是难受,土子终于舍得脱下他的白衬衫,只穿一件背心,还是热得满脸淌汗。这又热又累,更让他火气大得厉害,时不时的嘟囔几句雇主的坏话。觉妄只管安安静静的赶路,偶尔用衣袖擦擦汗。
正午的骄阳像暴君一样,残暴的炙烤着它的领土。土子猛灌几口水,大声道:“干脆躲到地底算了,本来那才是我的天地,地面简直就是地狱。”
地狼生于地底,常在满月的夜晚出来活动,所以对太阳最是排斥,更何况现在两人在毫无遮挡的高速公路上,暴晒了两天,土子暴躁的脾气越来越绷不住了。
觉妄也有些莫名的烦闷,最近总是想起方青葙,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以前怎么样生活的,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觉妄其实很想问问土子有关方青葙的事,可是又怕被土子发现他的心思。
土子知道那么多方青葙的事,从小跟在她身边,一想到这点觉妄就觉得看土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这会听着土子的抱怨,淡淡的道:“心静自然凉。”
觉妄说话一向冷冷淡淡的,搁在以前土子也不会跟他计较这些,可是这两天土子异常暴躁,脸色一肃,冷声质问道:“小法师的意思是,我身为修行大成的仙灵,却心不静吗?”
觉妄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想那一层。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觉妄在跟土子相处的过程中,渐渐地早就习惯性的把他当成跟自己一样的普通人类。觉妄心知土子心情不好,不会跟他去较真,便轻声回答:“我没有这么想过。”
土子却不依不饶的质问道:“你那冷淡的样子算什么意思?对我的不屑吗?”
觉妄无奈,从前总是高傲的土子今天怎么会这么没有自信,难道太阳不仅仅是他生活习惯上的弱点,也成了心里的弱点?
觉妄突然停下脚步,郑重的对土子说:“我并不是冷淡,只是原本就是这个性子。越无法做到的事情会越在意,我也会这样。不如,我们去那边的树林休息一下吧。”
觉妄说得诚恳,土子顿觉惭愧,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无缘无故的朝觉妄发脾气不对,可是却嘴硬的不肯承认,不过也顺着觉妄给的台阶下来了,憨声道:“行,休息会吧。”
其实两人都不累,刚刚走了一个上午,以他俩的体力连续走两三天都不是问题。不过天气确实燥热,容易让人心情浮躁,选择适当的休息也是个正确的选择。
两人在树荫里坐下,土子靠着树干闭着眼睛躺了一会,轻声说:“小法师,就算我没有修行大成之前,也很久没这么烦躁过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土子这话是在跟觉妄解释,也是在变相的道歉。觉妄昨晚一夜没睡,这会也是热得头昏昏的,背靠着树干另一边闭目休息。虽然他看不见土子的表情,可是能够感觉到身后土子传达的歉意。他轻轻一笑,什么都没说。
一棵树下,背对背靠着的两个男人,单一句不像道歉的话语,便可以互相理解并原谅。
两人躲过太阳最毒的时间,才继续赶路,土子虽然不再乱发脾气,不过心情还是异常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