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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楼的得名绝对名副其实,根据当时住户的说法,刚刚买回的一袋面,过一夜就仅剩半袋。最初以为有小偷,可是,面袋口都还没开封,面袋周围又极其干净,而且被偷的不仅仅是一家。
此后,又发生孩子在楼道里突然被推倒,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再后来,很多人都听到鬼夜哭。断断续续不停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住户便相继搬走,如今那栋楼已经变成空楼。
前年,有开发商买下了那块地准备重建。可是拆迁第一天,工头突然发疯,追着工人就打。一个月后,另一个工程队赶来,在准备拆迁的同时,吊车事故,差点砸死人。第二天再次拆迁,顶楼几户完整的玻璃窗突然同时碎裂,玻璃渣满天飞,那场面别提多吓人。自那以后,再没有人敢靠近那栋楼。
后来听说开发商找了高人指点,高人如何指点的没有人知道,不过最近听说开发商正在转卖那块地皮。
茶已经凉了,方青葙端起茶杯去续热茶,顺便给李晓也倒了杯茶。抬头就看见土子冲她挤眉弄眼,意思非常明显。
方青葙瞪了他一眼,他乖乖的回了隔间关上门,跟觉妄和唐卷宗商量:“鬼楼在顺安很有名,你们俩有没有兴趣去一探究竟?”
觉妄诚实的摇头:“不过,如果是为了救人,那还是要去的。”
唐卷宗问:“跟风古堂有关系吗?”
土子想了想:“应该没有。”
“那就没兴趣。”
方青葙把茶杯放在李晓面前:“说实话,有关鬼楼我个人非常不想接触。不过,我有个朋友好像有兴趣,你稍等我去和他商量一下。”
李晓还没来得及问是谁,方青葙已经离开座位,朝李晓身后走去。李晓视线好奇的跟着方青葙,顺便想跟她身后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打听店里的情况。可是她身后还哪里有人,那人坐过的沙发座椅紧紧的靠着桌子,根本没有拉出来,完全不似有人坐过。
李晓忍不住浑身一机灵,方青葙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李晓看着被方青葙紧紧关住的门,莫名的有些好奇。那扇门,最初她上来时就看见了,本以为是茶水间,看来不单单是这样。
大概过了一分钟,或者更短的时间,方青葙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刚刚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另一个是个长发少年,粗布衣裤,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比李晓还小一些。三人走到李晓跟前,方青葙道:“你的委托,由他们二位接了,具体如何行动你们商量。”
一身白衣的土子大大咧咧的坐在李晓对面,自我介绍:“我是土子。”转头冲觉妄道,“小法师过来坐,你也自我介绍一下。”
觉妄依言在他身旁坐下,双手合十,音轻语缓的道:“小僧天夜寺俗家弟子,觉妄。”
这小子是……和尚?李晓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仔细看看这俩人,一个十六七岁模样,一头长发,消瘦的脸颊微微泛红,一双浓眉舒展,眼神清澈。另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相当骚包,嘴角挂着狡猾的笑,眼神却极其冰冷,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想逃离的男人。
这祝史书柬,没一个像样的男人。李晓不由得这样想。
方青葙似乎看出李晓的心思,视线在觉妄和土子身上转了几圈,然后捏着下巴沉思起来。善良单纯的觉妄小和尚此刻还不知道,他的灾难就要来了。
根据土子的要求,李晓写下了李暮的生辰八字,留下预付款和联系方式便离开了。临下楼时,方青葙提醒她,手机一定二十四小时开机,他们会在两天内联系她。
方青葙回到窗边坐下,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眉毛皱成一团,不满的问道:“这可是去鬼楼哇,风险很高,干嘛要接?”
土子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笑呵呵的道:“想看看那个虚伪的小妹妹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土子顿了顿继续道,“传说中的鬼楼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那可是鬼楼,”方青葙再次强调,“如果真的走进那里一个星期没出来,那就说明早不在人世了。”
土子捻起那张写着李暮生辰八字的纸片,嘴上念念叨叨一阵,然后说道:“还活着。”
“真的?”方青葙惊讶的追问。
坐一旁一直沉默的觉妄,此时缓缓开口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土子和方青葙一起摆手说:“知道了,知道了,早知道小法师的心思。救,一定救。”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
“晚上吧,估计只有晚上能有点收获,白天去太招摇,容易被人瞧见。”土子道。
“既然如此,咱们就说点其他事,也算是重要的事。”
觉妄和土子做出“您是老大您请说的表情”。
“你们这趟出去赚到钱了吗?”
觉妄点点头,把血泪石的雇佣金呈上。
“你们想啊,你们两个也没个身份,我想给你们办个银行卡存钱都不行。可是这么多钱,你们随身带着也不安全。万一碰到小偷、强盗、骗子什么的,好不容易赚的钱没了多心疼?”
觉妄想起那个自称孩子生病需要钱的骗子,又想想那段时间自己挨饿遭罪的生活,极度诚恳的点点头。
土子却有不好的预感:“青葙,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的钱交给我保管,我定期给你们生活费,如果需要用大钱的时候就提前打招呼。我银行卡很多,拿出一个专门帮你们存钱。以后你们还会有很多工作,赚很多钱。总是要攒着点的,对不对?”
觉妄认为方青葙说得非常有道理。
土子皱起眉:“如果我们外出办事,钱不够了,你要怎么给我们?”
“你们出远门的话,当然会多给你们带些钱了。”方青葙和善的笑着。
不等土子琢磨出方青葙的真正意图,觉妄已经诚诚恳恳的把自己的血汗钱供奉上去了。
方青葙欢快的收好钱:“还有件事也比较重要。”方青葙一本正经的道,“作为你们两人的朋友兼老板,我认为你们的着装已经在给我抹黑了。所以,现在,立刻,我要给你们俩改头换面。”
土子周身上下看看自己:“我很好啊,白衣潇洒,哪黑了?”
觉妄简短的道:“出家人不在乎身外之物。”
方青葙嘿嘿一笑:“既然不在乎身外之物,相信小法师肯定也不在乎你的头发了,剪了吧。我认识一个发型师,审美非常不错。”
觉妄大惊:“不行,我的头发只有师父和师兄能给我剪。”
“你说的那是剃度,我说的剪发造型,让你看起来更接地气儿。”
觉妄拨浪鼓似得摇头,剪头发绝对不行。
方青葙根本不理睬他的抗议:“不仅仅是头发,衣服也得换,这粗布衣服看着跟加入丐帮了似得。今天,你们两个的一切都必须听我的,否则谁都不许去鬼楼,大兴安岭更不要想,连门都不要再出了。”
土子一副我想走你也拦不住我的,沾沾自喜的神情,方青葙轻笑:“还有,如果你们以后敢忤逆我,你们的钱就不要想拿回去了。接下来你们就要去大兴安岭了吧?没有钱你们走着去吗?路上讨饭?”
被当成乞丐的那段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觉妄陷入痛苦的纠结。头发不想让别人碰,可是也不想以后挨饿。
土子终于认清了方青葙的真面目,欲哭无泪,觉得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
一天的喧闹在夕阳沉入地平线后终于接近尾声,觉妄和土子被改头换面,沮丧的坐在角落里。唐卷宗看见他们俩,点点头:“终于有个人样了。”
土子身着一条牛仔裤,上身是白色半袖衬衫,这是方青葙唯一的妥协,给他留了点白色。觉妄穿不惯牛仔裤,最终选择了一套橙黄色运动服,一头短发清清爽爽,让整个人显得阳光不少。
方青葙此刻心满意足,在一楼最角落的书架边,仔细翻找着什么。土子喝着茶,望着窗外天边残留的红霞出神。觉妄盘膝而坐,低声念经。不多时,方青葙捧着一本书走上来,把书小心翼翼的往桌子上一放,轻快的说道:“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觉妄巍然不动,只管念自己的经。土子配合的走过来看了看,顿时眼睛一亮,感慨道:“地方志,行啊青葙,你竟然有这种存货。”
方青葙骄傲的仰起头,说道:“那是,也不看我外婆是谁,这些都是我从外婆的老屋中搬来的。当时我妈还说要捐了,幸好被我截胡了。这好东西,必须得有人继承才行,你们说对不对?”
土子猛点头,说对对对对。觉妄一点不配合,自顾自的念经,似乎对她剪掉他的头发还没有释怀。
方青葙打开桌灯,和土子头碰头的开始翻看地方志。书籍已经相当陈旧,纸张脆得像巧克力甜筒外面那层巧克力。方青葙小心的翻阅,上面的繁体字密密麻麻,也就只有她这样从小学繁体字的人,才会看着不头疼。
“没想到这鬼楼竟然这么大来头。”土子认真的看完地方志,似笑非笑的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