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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丝甚是满意,在原地转了个圈,扬起一抹笑容。
“如玉,曲儿,随我去清梧院。”顾青丝道。
如玉和七曲儿对视一眼,福身道:“是。”
如尘福身:“姑娘慢走。”
清梧院内。
云姑姑迎着顾青丝走进了太夫人歇息的卧居,太夫人此刻正用着晚膳。
见顾青丝来了,眉眼间竟是慈祥之色,对顾青丝忙招手:“沅娘,来,来祖母这儿。”
顾青丝笑着应是,便在太夫人身旁坐下了。
太夫人信佛,饮食素来清淡,此刻桌上不现荤腥,倒是只有一碗薏仁米粥,一些平常小菜,还有一碗燕窝,不过燕窝这玩意儿,太夫人一向都是膳房如何拿来的,她如何退回去,顾青丝定睛一看,薏仁米粥旁,竟是一小杯梅子汤。
太夫人笑道:“今儿七夕宴倒是将你给累着了?我听云儿说你一回来便躺下歇着了?”
顾青丝道:“可不是嘛,祖母。以后这种场面宴就别让沅娘去了嘛,一个字儿,累。”
太夫人道:“好好好,可还没用晚膳呢?云儿,给沅娘添副碗筷,舀碗薏仁米粥。”
云姑姑面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她道:“是。”
太夫人这才看着顾青丝,握住顾青丝白皙的小手,慈爱的问道:“今儿,可有什么人物?”
顾青丝努力回想一下,道:“祖母,七夕宴既然是太后娘娘所设的,为何长宁王会去?”
太夫人这才抬起眸子,有些讶异:“哦?长宁王?”
按理来说,这种由太后所设的变相的相亲宴,群臣、王侯将相、皇后陛下、后宫妃子都是不宜出现的。
而长宁王今儿个却出现了,这也是顾青丝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太夫人道:“他长宁王最是繁忙,怕是圣上去了七夕宴,他都不会去,怎么今儿个,就变了呢?”
顾青丝来这可是有事儿的,不想过多探讨长宁王,以免说着说着,把话题给带歪咯。
她摇了摇太夫人的胳膊,似是小女儿的撒娇。
太夫人眸子里尽是笑意,也便不再说起长宁王。
云姑姑舀好了粥,双手上前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顾青丝。
顾青丝也双手接过,眸子弯弯道:“有劳姑姑了。”
云姑姑退在一旁,不再过多出声。
顾青丝吹凉了粥,用勺子舀了一口,细细品尝起来。
这薏仁米粥可不是每天她吃的膳房做的薏仁米粥,这薏仁米粥乃是太夫人小厨房里精心制作的,要比膳房那种流水线的地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入口细滑,甜嫩,以薏仁米为主,夹杂了花生、桂圆、龙眼、红枣、枸杞,经过发酵,入口即化。
顾青丝吃了一小口,便放下了碗。
太夫人有些不解:“怎么不吃了?粥味道不合口?要不然祖母让他们重做?”
一连串的问题让顾青丝有些好笑,她道:“祖母,不是不好吃,只是孙女有事儿说。”
太夫人这才正了正色,道:“何事?”
顾青丝抿唇,又荡漾开一抹笑容。
“您看,今晚是七夕宴会……”
“我不会让你去的。”太夫人不愧是太夫人,还没听完话,便猜到了顾青丝下文是什么。
不过顾青丝也不恼,她知道太夫人也是记挂她心切,怕她在此次盛会中遭遇不测,她既然打定主意要出府,就一定会百折不挠。
顾青丝满目含笑,道:“祖母,您先听孙女儿说完呀。”
太夫人摆摆手,道:“其他事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儿,没得商量的余地。”
顾青丝歪歪头,道:“祖母,没有地儿,我腾出来不就是了?”
太夫人有些好笑,伸出手给了顾青丝一个爆栗,顾青丝直呼:“痛痛痛!”,顾青丝用双手捂住头,一边龇牙咧嘴的同时,一边张开眼缝偷偷看太夫人的表情。
太夫人哪里没看到顾青丝这幅模样?便道:“好,沅娘你说。”
顾青丝心里偷偷松一口气,在太夫人还愿意唤她沅娘的情况下,她就有机会能够成功。
“祖母,”顾青丝道:“孙女儿知道上次是孙女儿错,也知道祖母是为了孙女儿好,但孙女儿毕竟是个没有及笄的孩子呀,贪玩是常事儿,这一回七夕盛会,孙女儿真的很想去看,孙女儿保证不乱跑,孙女儿带着如玉和七曲儿呢,还有您要是再不放心,孙女儿是差了如意去宫里头禀报初九公主的,公主也会一道和孙女儿去……”
太夫人嗔怪道:“简直胡闹!公主殿下要是和你一起走丢了怎么办?京都最近动荡不安,若不说遇见那些逆臣贼子,光是人牙子,便够你毁掉一辈子的了。”
顾青丝一鼓作气道:“祖母,您莫要如此想,孙女儿一定会注意安全的嘛!再说了,公主也有些功夫呀,且七曲儿也是有些拳脚的……”
太夫人拂袖道:“说什么祖母都不会让你胡闹的!”
顾青丝愁眉苦脸,看来今儿是去不成了,只盼如意快些带小九来,祖母才能勉强放她出府。
正当顾青丝向上天祈祷时,门外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
“初九公主到----”
顿时所有在场的丫鬟婆子小厮都匍匐在地,道:“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果真是华初九那脆脆生生的好嗓子:“平身---”
顾青丝大喜过望,面上的喜色怎么都掩不住,坐立不安,但她依然渐渐的压抑住了。
她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愈发像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了。
太夫人眸子就那么轻轻一瞥,心中叹息,罢了,由她去,到底是自己惯出来的性子,能怨谁?跪着都要给宠完呐。
华初九马不停蹄,如意随在她后头,见公主如此急躁,也只好提着裙摆,跟上公主的脚步。
云姑姑又去迎,门吱呀一声开了,屋里又似门外一般,纷纷匍匐道:“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夫人是朝廷正儿八经的一品诰命,她自然不用起身迎这等小辈,但口头上却恭恭敬敬道:“迟迎了公主了。”
华初九摆摆手,道:“太君客气了。初九此次出宫,乃是得了皇祖母的恩准,来与表姐一道去七夕盛会游玩的,太君不必忧心,初九的三皇兄、七皇兄都在外头等着呢,有初九的二位皇兄在,想来也毫无隐患了。”
太夫人叹息一声,挥挥手道:“罢了罢了,随你们去了,不过早些时候回来,最近京都不太平。”
华初九笑嘻嘻的对顾青丝挤眉弄眼,还不忘对太夫人道谢:“那初九谢过太君了!”
顾青丝满面含笑,起身道:“祖母,孙女儿谨记您的嘱咐。”
太夫人慈爱道:“记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