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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无雨,干冷的天气。
怀鸟道是一条一面靠山一面深渊的栈道,十分险峻,从这里到山茶峰可以少翻一座山头,因而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但据说当年为了建成这条栈道,不少挑山工失足掉了下去,底下那几棵歪歪扭扭的小树也被当地人认为是这些挑山工的鬼魂所化,引诱着过往的行人掉下去。所以这个地方在当地茶农眼中很不吉利,就算是一条近道,不到万不得已没什么人会走这里。
这让建设栈道的知县一直郁闷到换任。
云庸之站在栈道一端的树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有一种肃杀的感觉。
他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时辰,除了山风、鸟叫,再无其他声音。大叔把目光投向栈道远方,饱含睿智,似乎可以穿透山崖的阻挡,直接看到山茶峰那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但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云庸之站错地方了……他从另一条路上山,所以理所当然以为山茶峰就在栈道另一边,但其实山茶峰也在栈道这一头,只不过是从另一条路来而已。
或许是他身上可靠的侠气太重了,以至于英雄山寨的土匪们觉得这么可靠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山茶峰的位置,所以没有跟他明说。可以想象,到时土匪们领着敌人走到这里的时候,云庸之突然跳出来大喝一声“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双方大眼瞪小眼的场面会有多尴尬。
从这个角度来看,土匪们这么久没来是一种幸运?
云庸之擦了擦自己的剑,他已经无意识重复这个动作很多次,主要是等得太无聊了。
蓦地,他警觉地转头看了一眼。有人靠近,但听脚步声,只有两个人。
梁非凡带着一个翠色长裙的女孩急匆匆地跑过来,脸上带着后怕和焦急的神色,直看到云庸之才放松下来,大喊道:“云大侠,出事了。”
“怎么了?”云庸之站起身,说道。
“全部……哈啊哈啊……”梁非凡不停喘着气,回答,“全部死了,全死了……”
“全死了?”云庸之略感意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全死了?”
“他们,聊得好好的,忽然闯进来一个和尚,”代替梁非凡回答的是那个妹子,她的眼圈泛红,估计是被吓哭过,“那个和尚,好凶,他下毒,杀了所有人,抢走了人质。”
梁非凡台词被抢,只能不住点头:“对,抢走了人质。”
云庸之面色一凛:“那个和尚长什么样?用什么武功?”
妹子这次答不上来,当时她被吓懵了,什么都没注意到。幸好梁非凡还算有点印象,稍稍回忆了一下:“胖胖的,黄色僧袍,他用掌法,可以就这样拍出一个大手掌。”说着,梁非凡做了一个推掌的动作。
“不对不对,”妹子否定道,“是红色的衣服。”
“红色吗?我记得是黄色啊。”
“就是红色,红色的。”
云庸之越听越觉得不妙:“你们带路,带我去看看。”
……
跨进养心居的时候,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熏得云庸之忍不住皱起眉头,不由得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好重的杀气。
云庸之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这里的尸体大半赤裸着上身,似乎是英雄山寨的特色,这群喽啰似乎以展现肌肉为荣,大冬天的也不嫌冷。然后另一边是一群锦缎长袍、貂皮大衣的男子,相比土匪,他们显得更瘦小一些,掉在身边的兵器寒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品。这群人面相阴柔,气质相差仿佛,似乎练得是同一种阴性武功。
这群人是杀害范元的凶手,云庸之自然不会为之有任何怜悯,只是专心查看着这群人的伤势,他们都是被一掌拍毙,这些气质阴森的人临死时双目圆睁,似乎很不甘心。云庸之走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是胸膛凹陷,被巨大掌力震得心脏破碎而死,看样子这门功夫威力巨大,煞是霸道。
不会是他吧。云庸之有了不太好的猜想,他蹲下身,用食指沾了一点血液,闻了闻,除了腥味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甜味。
云庸之舔了一下食指。
在一旁看着的梁非凡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这位前辈忽然蹲下身舔那些血干什么?难道他修炼了什么喝血的功法?想到这里,梁非凡将妹子挡住,低声道:“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妹子莫名其妙。
这一边,云庸之已经对凶手有了一些猜想。凶手明显是给这群下了一点猛料,导致他们反应变得迟钝,境界也有所下跌,证明凶手的实力并不足以正面秒杀这么多人,他之所以能突袭成功,多半是这种【丁香蝶鳞粉】的功劳。【丁香蝶鳞粉】无色无味,见血才会发挥出淡淡的甜味,同时会让血液变成丁香凤翅蝶钟爱的酸甜味道,这种毒药能让人头脑昏沉,提不起真气,正好是他所熟知的一种已经不常见的毒药,云庸之眼中寒芒闪过,青山会,又有你们的份。
……
此时,红线坊遗迹。
两匹马悠闲地向前踏着步,马背上,一男一女,男的眼神放空,望着前方,机械地重复驾马的动作,女的则时而看看手机,时而看看风景。
正是秦叶和杨轩这对形影不离的网友。秦叶看了看红袖坊那片心形的平台,忽然想到不久前发生的糗事,笑了笑,觉得当时自己真是有点奇怪,竟然拉着杨轩兴致勃勃要尝试那个红线坊遗迹的传说。当时她跟杨轩说的是两人一人一边趴下倾听,可以听到红线楼的心跳。但她没说后半段,那就是如果两人同时听到红线楼的心跳,那代表着两人之间有月老系下的红线,最终一定会走到一起。
真傻呢,这个人。秦叶心想。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杨轩。
收回视线的时候,正好可以看见一个穿着黄色僧袍,披着枣红色袈裟的大和尚路过,和尚牵着一匹马,马背上是一个昏迷着的锦袍老者。
“宋怀仁?”秦叶认出了那个昏迷的人。
却不想那和尚听到这个名字,忽然松开牵马的手,随后缩地成寸一般几步跨到了秦叶面前。
这和尚生得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得道高僧,是以秦叶没有多少戒心,双手合十:“大师有什么事情吗?”
“你认识他?”和尚问道。
秦叶看了看宋怀仁,点头:“是。”
“那你认识云庸之吗?”和尚笑道。
秦叶有点摸不着头脑:“您问这个干嘛?”
“看你的样子,那就是认识啦。”和尚憨憨一笑,摸了摸头脑,随着他抬起手,僧袍的血迹显现出来,“那就好,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