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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还拥堵的高速,到了晚上居然静的像条死蛇!长长的隧道不见半个车影,昏黄的路灯,如垂暮的老人软绵无力,好在能够照亮前方,让我心里感到些许安全。
突然,眼前的几盏路灯闪了起来,“滋滋啦啦”响的头皮发麻。接着,像是回光返照,那些路灯全部爆亮,将余生燃尽后,逐个熄灭了。
隧道里瞬间陷入黑暗,沉沉地如坠入海底……
窗外只有双闪泛着橘光,车子不知什么时候熄火,大灯也灭掉了。借着微弱的橘光,忽然看到车前站着一个人,再仔细看,却什么也没有。
我顿时慌了神,急忙启动车子,可是无论怎么拧钥匙,发动机只是“吭哧”几下,愣是不点火!
双闪“吧嗒,吧嗒”,像急促的脚步,践踏我脆弱的神经。盯着车窗外,我机械地重复着拧钥匙的动作。
突然,黑沉的隧道里冒出一抹红影!
她跳闪着临近,就像瞬息移动,眨眼的功夫,便从二百米跳到百米。接着是五十米,十米,五米……
只是几个呼吸,便来到车前。
那人一边跳舞,一边哼唱着辣妹子。欢快的曲调变成凄美的忧伤。而在我的眼中,那双红唇却从未张开过!
“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从小不怕辣~”
凄冷低沉的声音从隧道里回荡,她似是哭了,歌声略微带着鼻音,听上去更像是诉说着心中的苦楚。
歌声渐渐停歇,那抹红影慢慢抬起头,露出脸来。
这阵仗我哪儿见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挤着眼睛看向前方。当看清楚她的样子后,吓得再也合不上嘴巴。
嫣红的婚衣,带着满足的笑容。蜡白的脸上,纯真的眸子笑眯眯地盯着我看。
“喂,喂?喂!你小子怎么还没回来!还有五分钟就到时间了!”
电话里突然响起杜浩的声音,眼前的嫣红瞬间消失。
像是在冰冷的湖底挣扎绝望时,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急忙大声呼救:“你跟睡客家人说一声,婚礼取消!”
“火化了?”杜浩的脸肯定阴下来。
“别你妈废话,快上高速!老子在隧道遇见麻烦了!”
“你把骨灰带来了?妈的!你小子是不是昏了头!火化了还带骨灰来干什么!精虫灌脑……”随着“嘭”地关车门声,杜浩挂掉电话。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却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一段。
结束通话后,茉红颜又冒出来。这次她没有跳舞,只是怔怔地站在车前,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车内。
似乎有些惧怕车里的骨灰,亦或者是遗像;又像是还没从死亡的噩耗中走出。
茉红颜就那么呆呆地盯着后座。
突然,她慢慢拧头,乌黑的眸子扫向我,微微一笑,眨眼间消失不见。紧接着,放在仪表盘上的电话突地响起,吓得我差点破了胆。
没来得及拿起手机,连续的震动便震得手机掉在底盘上。我盯着泛着蓝光的显示屏,看不清到底是谁打来电话。
时间分秒而过,手机息掉再次亮起。
终于,我鼓起勇气弯身去捡。是杜浩!看清来电显示后,我的心情顿时舒畅。
刚抬起头,忽然瞥见副驾上多出个人。
白嫩笔直的芊腿滑如润脂,冰肌玉足蹬着红色高跟鞋,嫣红的旗袍纹理繁锦,紧紧束出火辣的身材。
我不敢抬头再看。可以肯定,茉红颜正低着头,冷冰冰地望着我。
这时,车内飘出幽怨的声音:“夫君,你不要我了吗?”
凄凉的声音裹杂着失落,刺穿心底,在惊惧中萌出一丝怜悯。即便这样,我还是趴在车底,无法突破惊悚的壁垒。
深夜不知时间,我也不敢去看表。正想着,车里忽然冲出报时的声音。
“嘟,嘟,嘟,嘟,叮!北京时间,十二点整!”
收音机关着,却整点报时!
沉重的男低音像张震讲鬼故事,描述着惊魂恐怖的隧道,寂静无声的车里……
我的头皮快要裂开,全身寒毛悚起。这时,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我急忙接通。
“夫君,你不要我了吗?”
幽怨的声音近距离穿透耳膜,透过耳道直达脑海。我斜着眼看向副驾,只看到大大的胸脯挡住后方,油滑的黑发铅直垂落。
“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到家啊?”
胸脯后突然冒出整个脑袋,像铺了白面的脸上,桃色腮红精心涂抹,玫色双唇浅笑轻启:“夫君……”
我吓得直接钻进车底,扶着方向盘,抬头盯着那双灵动的眸子。“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喂!焰子,你在吗?”
电话另一头,杜浩不知道喂了多长时间,不断重复着刚才的话。呼呼的风声时不时客串几下,我能够想象到他把手机伸出车窗,查看信号是否正常。
“杜浩!我该怎么办?”
在电话接通的刹那,茉红颜再次消失。望着空荡荡的副驾,我甚至以为刚才眼花了。
“你他妈终于放屁了,刚才跟谁说话!”
刚才我说话了?杜浩的话再次把我推进冰窖,真是莫名其妙,刚才明明是茉红颜在说,我害怕都来不及,哪儿有功夫说话?
“杜浩,你到哪儿了?”
“我他妈才上高速!都十二点了,竟然堵车!”杜浩摁着喇叭骂骂咧咧,“焰子,你先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只管闭上眼睛睡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睁眼!听到没有?”
电话里又传来喇叭声,滴滴滴滴,焦躁不安!
不对劲儿,哪有半夜挤高速的,难道杜浩遇到了什么?这也不对,以他的本事,就算遇到什么,也能轻松解决,倒是我,还在麻烦里不能自拔。
我机械的点点头,“她总是问我怎么办?”
“走不走!妈的,别堵着路!”只听杜浩那边低声咒骂,随即问道:“她问你什么了?”
“她问我什么时候到家?不要她了吗?之类的话,问的我真想给她两嘴巴子,可是我不敢!”
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车内突地冷下来,股股凉风在耳后游来游去。
凉凉的风,像是尖锐的指甲,沿着后脑勺滑到脖子根。我急忙认怂,在心底不断道歉,默默念叨对不起,这才感觉贴着骨头吹的凉风略微减缓。
杜浩那边很久没吱声,半晌儿才哑着嗓子闷哼道:“焰子,她要是再问你,你就说误不了时辰,然后转过身继续睡觉。如果睡着就算了。如果睡不着……”
“睡不着怎么办?”我心底猛地一突,忍不住攥起拳头。
焦虑的问题迟迟没有得到答案,过了许久,杜浩才长叹一声,声音沉重。
“睡不着,就沿着高速跑,不要停,也不要回头,我在高速上迎着你!他娘的,终于通了!”
“那她再问我要不要她呢?”我追问,却听到杜浩那边“啪”地挂掉了电话!
思量着刚才的对话,我彻底陷入两难。
到底是睡觉还是跑?
还没选定答案,阵阵困意袭来,我习惯性地伸伸懒腰,将椅背放倒准备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心鬼在作祟。每次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想起昨夜的疯狂。
可是记忆突然断片,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越是想不起来,我越是好奇,越是好奇,脑袋越清醒。“不能再想下去了!”我告诫自己,半夜十二点,我可不想穿着小西装,在隧道里锻炼身体!
每每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就会吹起凉风,沿着耳廓荡来荡去,将睡意扫空。
车里静的吓人。
外面迟迟不见有车辆路过。我提着心肝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不知这样持续了多少次,终于招架不住睡意的折磨,头一歪睡着了。
“夫君,我们回家吧!”
“夫君~夫君,我们回家吧!”
…………
朦胧中,我被微弱的声音唤醒。恰似勾魂的娇喘,让我瞬间打起精神。翻了个身佯装睡觉,我闭着眼睛嘟囔道:“误不了时辰!”
或许是不耐烦的态度让她知趣地闭嘴,我想了很多话等着回答那句“你不要我了吗?”。
可是等了许久,她就像消失似得。
过了一会儿,车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在找什么东西。我想,车里能有什么东西可找?除了她的遗像就是骨灰。
猛然间,我被自己吓到,车里除了遗像和骨灰就剩下我,我没动,难道发出动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