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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一,除了伊萨雪尔没有开车来接凌嘉曦一起上班,其他的轨迹仍在正常运行。虽然险些迟到,指纹考勤机却巧妙地饶过了凌嘉曦的漫不经心,留她给最后一秒确认进入。
一踏进办公室,沙沙跑过来对着她叫道:”你终于回来啦!可把我担心坏了,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这么长时间你干嘛去啦?”
“呃……….没干嘛,就在家休息。”凌嘉曦含糊地回答。
“你是不是生什么病啦?不早点告诉我。”沙沙瞪大了双眼,一如既往地真诚热心。
“没什么大病,就是休养一下,放心吧。”
“没大病就好,我也不希望你有大病。哎,你还不知道吧?”沙沙马上一脸神秘兮兮地四下瞧,然后轻声地凑到凌嘉曦耳边说,“我们公司不是被收购了么,听说上层要把伊萨雪尔要开掉。”
“你这是从哪儿听说的?不是真的吧?”
“你别惊讶,说实话我刚听到这个信息也不敢相信,我还担心会不会把我给裁掉呢,现在看来我们俩都很安全。”沙沙伸伸舌头,表示幸存下来是多么不易,“你请假的这段时间,新老板自己带着个秘书跑到我们公司来看了一圈,我们自己的老板却不晓得躲到哪里去了,联也联系不到。新老板还给我们开了个会,开完会就有重要风声放出来,伊萨雪尔和财务经理都要被开掉。”
“把这么重要岗位的两个人开掉,难道新公司不需要她们吗?”凌嘉曦很着急地追问,毕竟伊萨雪尔身在自己的左眼里,如果她能听到这样重磅的消息,不知会不会受打击。一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地用手揉揉左眼,莫名地刺痒。
“你想想看,像她们那种资历深的老员工可不好管理,新老板肯定会头痛的,而像我们这种小巴拉子比较听话最好管理呀。”沙沙拿起桌上的尺子,一副深谋远虑的姿态。
凌嘉曦不由得向沙沙投去钦佩的目光,她可想不到这么远。
这时桌上电话铃响起,沙沙接起电话,“嗯”了两声,就挂了。然后,她朝着凌嘉曦眨眼说:“新老板找你上去~!”
“啊?新老板今天在公司啊?他找我做什么?”凌嘉曦内心忽地一阵紧张,第一次被新老板单独叫上去,但愿不是坏事。“新老板长什么样啊?凶不凶?”
“新老板叫Mr.汉兹,他身材魁梧,保证令你印象深刻。”沙沙还是冲着她乱眨眼,仿佛暗示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可能。
凌嘉曦低头不语,不安地走上二楼,径直走向老板的办公室。在她的印象中,在原老板的时代她都很少经过那间办公室。不知前方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心咯噔了好几下,才伸手去敲门。
里面传来深沉的男低音,让她进去。凌嘉曦轻轻地推开门,朝里看了看,新老板正低头看文件。当他抬起头看向凌嘉曦时,凌嘉曦不由得深吸了好几口冷气。她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痛,并没有在做梦。可为什么对面这张陌生的脸庞一半如桔子皮一半像鲸鱼肚,他是得了奇怪的皮肤病吗?还有好几撮凌乱的黄发耷拉到额前,其余的就一边倒地像刺猬的钢针般竖挺,同时随着他说话声改变方向。甚至在他抬头的刹那,有两根头发直接射中了天花板。新老板一开口说的英语带着浓浓的德国乡镇口音,增添了领会的难度,交流变得十分艰难。
凌嘉曦傻呆着,而对面的那个“妖怪老板”还一直巴拉巴拉讲不停。在这样惊恐的局势下,她彻底忘了这位新老板的名字。此刻,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重要,因为他怎么能长得这么可怕,为什么沙沙没有提前告诉她,难道沙沙不觉得老板的尊容很要命吗!她立刻想抽身退出去,现在跑还不迟。
凌嘉曦不顾一切地转身开门,飞快地奔下楼,找到沙沙,抓着她的手,气喘吁吁地问:“你不觉,不觉得得这个新老板长得非常可怕吗?”
“啊?没有啊,他就是人很高块头大,其他还好吧,不过长得是有点凶。我昨天上去听到他在打电话不知道骂谁,骂人的腔势是很凶的。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他凶你了?应该不会的啊。”沙沙暗自纳闷,猜想不出凌嘉曦为什么这么快下来,表情活像见了鬼。
“你没见他那张大花脸吗?一边黄腊腊一边白兮兮的,地球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凌嘉曦语无伦次地反复提到新老板的脸色有多惊悚。这样的脸,格外适合万圣节出去吓人,都不用特别装扮。
沙沙听得目瞪口呆,她拍了一下凌嘉曦,“哎你不会还在发烧吧?是不是产生幻觉了?身体还没好,不要勉强来上班啊,实在不行要请专家看看。”
凌嘉曦猛地意识到,有可能是自己受蛊的左眼又在作祟。如果沙沙没有发现新老板有异常,那应该不至于新老板真的是妖魔。可是她这一惊一乍地跑下来,等于白上去一趟,完全没听清新老板对她的指示交待,他到底跟她说了什么,现在全是空白。
“可能是我发烧糊涂了,可我刚才直接从老板办公室冲下来,他会不会对我印象特别坏?会不会马上也把我开掉?没有工作我可吃什么呀…….”凌嘉曦痛苦地闭上眼,现实过于残酷。
沙沙突然沉默不语,顺便还特别用力地推了推凌嘉曦。
凌嘉曦无奈地睁开眼,立刻感觉身后多了一个高大身影。她一回头,隐约认出是刚才那个魔鬼老板,可他现在的模样正常极了,肤色回归到一个白种人应有的色泽,外加一头梳理整齐的金发。他一开口又是一顿晦涩难懂的德式英语迎面袭来,凌嘉曦再次难以招架,但这回她大致能听懂些,好像在怪她刚才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不好意思,我以为您要我下来拿个文件……..”凌嘉曦找了个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的理由解释,连自己都不信。
新老板似乎并不介意她蹩脚的回答,接着他巴拉巴拉地讲了一大堆,语速明显提升十倍。沙沙完全懵逼,凌嘉曦自以为英文好也没能抓住几个要点。
这时,老钟这个马屁精正巧从他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他很快就把新老板给忽悠着带去了别的地方,留下凌嘉曦和沙沙各自松了口气。
“刚才老板在跟你说什么呀?”沙沙小声地问。
凌嘉曦摇摇头。就在她摇头后的一小时,新老板马上召集了在公司内的全体员工,开了个简短会议,声明凌嘉曦代替伊萨雪尔的位置,其他人员各有小变动,有喜有忧。会后,大家异口同声地祝贺凌嘉曦,恭喜她升职。谁是真心祝福她没兴趣知道,但她知道沙沙一定是真心为她高兴的,尤其当沙沙激动地握紧凌嘉曦的手,非要她下班请客吃饭,可见情意之深厚。虽然借由她所谓升职的名头一起想蹭饭的人还有好几个,凌嘉曦却不愿多理会。因为真正重头的任务还没开始,老板娘提及的大珍珠又在哪里,会不会到明天她就忘了这个线索,于是她把“大珍珠”认真地写进手机备忘录,方便对自己不断提醒。
凌嘉曦以前常到伊萨雪尔的办公室转悠,而现在,她成了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转换的滋味有点不适应。杂活儿做多的人难免有些不自信的怯懦,改变心态格外需要时间。如果一切原本就是个梦,那就请它快点结束。她不好意思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沉思。安静的空间,仿佛时刻都能感觉到伊萨雪尔的存在。这办公桌的文件柜、文件夹、电脑…….连一支笔都带着伊萨雪尔的气息。突然,她剧烈地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打得弹眼落睛。勉强镇定坐住,找餐巾纸,却发觉眼前好像多了一个人。
所有的光线,像幻境的编织,如泣如诉,眼泪喷薄而出。那身影是多么地真实,她绝不会辨认错。
“伊萨…………伊萨…………真的是你。”
“快松松手,头都要被你掐晕了。”伊萨雪尔被凌嘉曦用力抱得无法呼吸。
“不能松手,万一松手你又不见了怎么办?”
“嗯,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
“是吗?!”凌嘉曦连忙将伊萨雪尔搂抓得更紧。
“快让我喘口气吧。”可是无论伊萨雪尔怎么劝,凌嘉曦死活不放手。好不容易天降十几个喷嚏才莫名打破了妖界的结阵,释放出好伙伴,怎么能轻易松手。
于是,整整有一刻钟,凌嘉曦就像一个拖油瓶似地紧紧粘在伊萨雪尔身上,任凭伊萨雪尔怎么说都不听。伊萨雪尔只好举步维艰地站到窗前,每迈一步都比平时艰辛,想保持体力是不可能了,她勉强靠在窗边遥望远方,专注地想心事,同时也不忘和凌嘉曦交流这些天的各种信息。
“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是你打个喷嚏救了我,不过目前还不知道能维持多少时间。也许再过会儿,我又会回到你的左眼。”伊萨雪尔思索道。
“那你在我眼睛里能看到我看到的一切吗?”凌嘉曦好奇地问。
“看不到的,像昏睡了。”
“我自己也觉得老是睡不醒。对了,张喜喜呢,老板娘说她也在我的左眼里呢,难道我再打一次喷嚏看看?”
“你可以试试,不过我觉得成功率不会高。”
“不高也得试啊。”凌嘉曦绞尽脑汁,企图凭空再打几个突如其来的喷嚏,没能成功。有些事,可遇不可求。当她再一转身,伊萨雪尔已经不见。
“伊萨,伊萨?你去哪里啦?”凌嘉曦上下左右地寻找,每一处角落都舍不得放过,可就是寻不见一丝人影。她焦急地推开窗,窗外也没有伊萨雪尔的身影,这个时候她甚至希望老朋友就藏身在绿化里,一朵花一株草也好。可惜好景总是不长,美梦易碎。她关上窗,根据粗略的推测,刚才那些喷嚏并未彻底打破左眼的妖术,多数是场意外。若想真正完全地救出老战友,必须严格遵照老板娘的嘱咐,找出被月亮孕育的大珍珠。
等不到下班,凌嘉曦就去PASSAGE壹号找老板娘,这个时间点,照例不对常人放开,幸亏由于执行任务她才有了特殊通行的身份能进入。
“老板娘,你知道吗?”凌嘉曦刚想说下去,就被老板娘一摆手。
“你是不是见到伊萨雪尔了?”
凌嘉曦点头。
“你是要来问怎么找珍珠?”
凌嘉曦继续点头。
“如果我知道那我直接告诉你了,不是更快点。”
“啊?”凌嘉曦对这个回答真是太失望。在她眼里,万事无所不能的老板娘总该巧妙地透露一点宝贵线索。
不过老板娘最后还是告诉她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阿布多拉斯的两位长老要来看望她。
“是吗,他们什么时候来?”
“现在这个时间么,大概已经在你家门口了。”老板娘想了想,说道。
“啊?那我不是得赶紧回去!”
凌嘉曦只得匆匆告别老板娘,飞也似地打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