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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虽然淡定,但是宣虚老道心里有没由来的紧张,这是他修道千年所没有遇到过的,即使是面临生死的时候。
乾寂明显有备而来,他也能猜个大概,玉清紫府仙雷是昆仑的秘法,而现在很多人却知道方元便会玉清紫府仙雷。
那些修行了上千年的老家伙们,自然不会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思想那么开放,甚至可以说是守旧,一个古老仙门的底蕴秘法落到了一个别的仙门的弟子手中,而且还是大弟子,这在以前,肯定是不死不休。
而且乾寂也是这么做的,在昆仑他失败了,不代表这一次来白石山他也会失败,可以说是专门为了方元来的。
这一夜过得很慢,因为师徒二人在大殿中大眼瞪小眼,没人打坐,吐纳也许可以让时间过的快些,但是二人没心情。
天亮的很慢,朝阳还未升起,东方的天边只是泛起了一抹鱼肚白,白石山的早晨还显得有些清冷,不是为何今天更冷。
宣虚老道在前,方元在后,一一的来到了白石山弟子的住处,共敲起了六个弟子的房门,加上方元就是七个,可以号称“白石山七杰”。
但是称号这种东西还是别人先称呼来的好,比如说“昆仑七杰”就是别人称呼而来,而不是自称,自称总归是让人感觉不伦不类。
钱大金、方恒、王猛、苗勇、孙婧雯、钱王加上方元正好七个人被宣虚老道叫到了大殿中,其实还有很多人,诸如韩飞、赵泰宁等,有些是因为实力,有些是因为恰好不在山上,所以就成了现在的七人。
除了方元其他人自然是云里雾里,满脸疑问,因为今天的早课有些过于早,即使是叫他们六人花了一些时间,朝阳还是完全没有露出地平线。
“师父这么早找我们有什么事?”钱大金问道,他隐约猜测绝对不是早课。
钱大金几乎可以算是山上的二师兄,而且暂时又执掌执法堂,他很忙碌,但在弟子中也最有威严,修行却一点也没有落下,如若不是方元刚刚突破了化神后期,钱大金绝对是山上的第一人。
“昆仑来了七个弟子,应该是昆仑七杰,他们的目的暂时不清楚,但是行动应该是很明确,叫来你们七个,一会也好有个应对。”宣虚老道说道。
他对这七个人信心很足,对方元信心很足,对白石山信心很足,但是这毕竟是圣道宗在他手里第一次面对其他仙门的挑战,而且这个仙门不是一般的仙门,是昆仑,传说中的昆仑,这个起点未免有些高,所以他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
能不能让所有圣道宗的弟子产生归属感,产生自豪感,就看今天面对昆仑这一战,昆仑带着自己的目的前来,但是又何尝不是带着众多仙门的试探而来。
乾寂很贼,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很轻松的,消灭玉清紫府仙雷的隐患,同时打压圣道宗崛起的势头,很轻松,同时昆仑可以收获许多,诸如名声,当然昆仑最不在乎的就是名声。
昆仑七杰是一群什么人,天之骄子,将来修真界的支柱,即使是现在,也丝毫不能掩盖七个人的锋芒,拿最弱的王亚茹来说,十年修到化神中期,这是怎样恐怖的修行速度,这速度让其他六杰都嫉妒不已,要知道,他们中修为最高的道凌也不过是化神后期。
圣道宗,一个几乎不到十年的小小山野小宗,如何能与底蕴几千年前的昆仑相比,势头太猛总归是不好,必须打压。
白石山大殿中的六人,听说昆仑要来,心里还是打起了鼓,钱大金在小昆仑山上经历了太多的生与死,自然毫不在意,有人来打脸,抽回就是。
方恒、王猛、苗勇、孙婧雯可没经过这等场面,更何况对面还是昆仑这种仙门,虽然平时在门中多有其他弟子切磋,但是感觉是完全不一样,所以难免有一些紧张。
而钱王则是兴奋,可以说是众人的另类,当初他是一名武者的时候,面对是修士的方元就没有丝毫的紧张,但是自从修仙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修仙更有意思,所以他很兴奋。
“尽全力就好,我对你们有信心。”宣虚老道说道。
声音很轻,但却满怀信心,无论这些弟子实力如何,他都对他们有信心,而且必须有信心。
一众人有了师父的鼓励,自然信心足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不足,但是总感觉心里很踏实。
就在此时,一声响彻白石山的钟声响起,是混元观外广场的那棵紫檀树上的钟,那钟确实也是迎客钟,很陈旧,许久都不曾被敲响,今天被敲响预示着山上有客来。
一声钟响后,白石山上顿时热闹起来,人影攒动,在这朝阳初升的时候,充满了生机,只是却没人去开观门,因为这门只有师父能开。
“这大钟怎么这么破落,倒也符合圣道宗的身份,破仙门,用破钟,理所当然。”
说话人是昆仑七杰中的一人,很不屑,此时七杰加上乾寂八人正在混元观门外,门外有一口大钟,干脆用大钟叫门,倒是省事许多。
刚才敲响大钟的人,手执折扇,面相书卷气十足,正是他捡起地上的石块,敲响了白石山的迎山钟,将石块击出后,他拍了拍手,但是好像还觉得不够,四下里正寻找什么,而后他快步走向了一眼山泉边,很认真的洗着手,不时的看一看继续洗。
刚才说话的并不是这个书生气十足的人,而是一个看上去很乖戾的人,此时他的眼神已经从他所谓的那口破钟上挪下来,看向了混元观,还是不屑,他开口说道:“苏师兄,早说了我来敲钟,你非要来,结果还不是要洗手。”
“方才捡石头,沾了些泥土,不干净自然要洗洗,况且师父要我敲钟,师命怎好违背。”被称作苏师兄的男子,洗了许多遍,他看了看双手似乎是认为已经洗净,便回到了七人中。
“你什么时候别拽文,把你的洁癖改改,我觉得你是挺有趣的一个人。”还是那个有些乖戾的男子,不过被他称作苏师兄的人却没有回答,他还是如话痨一般在七人中叨叨。
七人都很淡定,再加上一个始终在唠唠叨叨的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春游一般,很惬意,只是王亚茹在众人中显得有些另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妹,有什么心事吗?”王亚茹身边一个俊秀的男子说道,眼神里满含关心之色。
“杜师兄,我没事,放心好了。”王亚茹微笑,示意自己并没有事。
“那就好,那就好。”杜师兄心中也明白,眉头锁成那样,不可能是无事的样子,但是王亚茹不说,他也不好多做过问。
嘎吱!
混元观们被打开,八人的目光看向了观门内。
不多不少,观门内八人,不偏不倚,正好七男一女,以宣虚老道为首,也许是巧合,但是乾寂可不这么认为,因为这未免太巧了些,他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前的八人一眼。
不知为何,八人加八人共十六人,没人开口说话,作为弟子的十四人自然是不能开口,在等着两位师父,两位师父都没有开口,这其中的意味就不被人知晓,只有两位师父自己清楚。
“有贵客至,观门开的如此晚本就是失礼,现在还要把我们晾在这里不成?”这是刚才那位乖戾的男子的声音。
观门开的有些晚,确实是失礼,却是宣虚老道故意而为,但是师父未开口,作为徒弟的插嘴,却是更大的失礼,然而乾寂并没有表示什么,甚至眼睛都有些微闭,并没有丝毫的不悦。
这话宣虚老道不能接,不过自然有人会接。
“本以为是山上的畜生,不小心撞到了迎客钟,所以就出来晚了些。”
这是王猛说的,很犀利,也很有效,没有丝毫的歉意,反而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方才说话的乖戾男子听到以后已经有些暴躁,但是看了师父一眼,便强忍住不发作,白石山七人觉得有些好笑。
而无意间受伤害最大的还是刚才那位敲钟的书生气十足的苏师兄,莫名其妙的被人骂作畜生,他眉头一皱,只是心中郁闷了下,也就释然,显然是涵养极好,要是换做那乖戾青年定然会回骂回去。
两方人的见面自然是不愉快,而且很不愉快。
乾寂的小算盘是给圣道宗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出丑,所以他没有说话。
而宣虚老道选出的可都是高素质人才,哪怕是骂,也绝对不会吃亏,所以他也没有开口,他知道早晚乾寂会开口,昆仑上那帮不知何时就开始修行的人,自然不能和白石山上这帮受过高等教育的弟子展开骂战,因为他们绝对会吃亏,宣虚老道自然对此了如指掌。
这时方元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狼毫,沾满了朱砂,正拿出两张符纸来,在上面画些什么,而后他将两张符纸分别贴到了观门两侧。
“师兄贴的是什么?”孙婧雯俏生生的问道。
“辟邪符咒。”方元边贴边说。
白石山七人强忍住不笑,辟邪,辟的什么邪,自然是对面的邪。
乾寂觉得有些不对,似乎己方这边最擅长骂战的薛见卿都有些吃亏,不能让这场斗嘴进行下去了。
“道友,不管些茶水什么的吗?来者是客!”乾寂还是那么的英气十足,眯着眼说道。
“乾寂道友并不是来做客的吧?况且我白石山荒郊野岭,茶自然也比不上你昆仑的仙茶,我就不招待道友了,干脆直奔主题可好?”宣虚老道并没有将乾寂迎进混元观的意思,站在门口笑呵呵的说着。
“既然宣虚道友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虽然乾寂心中不喜,但是表面并没有表露,“此番我带了不成器的七位弟子来白石山讨教一二,一来促进两派之间的交流,二来也是敲打下我昆仑的这些不成器弟子。”
不成器!敲打!
这些词从乾寂口中说出,虽然说的是自己的弟子,但是众人都不傻,谁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指的是什么,不成器的是谁,敲打的又是谁。
“以武会友,历来皆如此,很正常的事,我圣道宗自然是十分的欢迎。”
宣虚老道说的很淡定,淡定的让乾寂有些怀疑,他生性多疑,他怀疑圣道宗有后手,或者说强援,但是他盯着宣虚老道身后的七人一一审视之后,便又放心下来,因为他根本不用担心。
“宣虚道友,可是身后的七位弟子应约?”
乾寂还是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他需要确定,他没有关注为何宣虚老道直接带出了七位弟子迎了出来,因为这是小事,无论宣虚老道提前知道或者是不知道,昆仑都会赢,这是不可改变的,今天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然而他很小心,只是不希望发生意外。
“自然是!”
宣虚老道说的很随意,只是因为他对弟子们有信心。
“怎么打?”宣虚老道问道。
“随便打!”乾寂说道。
乾寂说的很随意,但是宣虚老道却有些想法,因为随便打这乾寂未免有些……不要脸,是的,就是不要脸,随便打对谁有利,自然是对昆仑有利。
昆仑七杰中只有一人是化神中期,是新七杰王亚茹,而圣道宗只有只有两人是化神后期,是方元与钱大金,战力一目了然,随便打,那不如直接说:你认输。
“我不同意!”宣虚老道说道。
在乾寂面前,即使是宣虚老道也只能算是晚辈,他这声不同意,确实显得有些人微言轻,但是他不能同意,同意之后就是死局,谁也解不开,会很危险,他必须尝试改变规则。
“容不得你不同意,而且还要加彩头,彩头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乾寂说的很霸道。
宣虚老道有些没想到,方元等人也有些没想到,乾寂完全是以辈分在压宣虚老道,他们看向乾寂的眼神中充满怒意,当然乾寂自然不会在乎一众小辈的目光。
也许他压根就没准备今天的讨教,只是为了方元而来,为了玉清紫府仙雷而来,讨教只是一个手段,因为乾寂自认为必胜。
场面一时间有些静,静的出奇,只有山风呼呼直响。
就在此时,一声鹤鸣冲破云霄,鹤鸣很清亮,至少此时这声鹤鸣响彻在十六人的脑中。
众人抬头,看向鹤鸣处。
又有不请自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