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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千古定律,更是天地规则。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女人到底是准备了怎样的手段,竟然对重生的事情这么有信心。我回到老屋之后,将方仲留下的古书和一些奇闻怪谈的孤本翻了个遍,想要在滚滚历史长河中去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不管是野史还是一些怪力乱神之说,对重生一事都是只字未提,仿佛这就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东西,人死之后当去阴曹轮回,或是执念不消留在人间化成孤魂野鬼。
可重生,绝无可能。
我也捉摸不透里面里面的门门道道,现在既然答应了她,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当是多见识见识这些诡异奇事,长长学问。
第二天一早,我去看望了一下爷爷,然后给奶奶说了一声,说我要出趟远门,大概七天之内回来,让她照顾好爷爷,不要担心之类的。
鸡鸣山离我在的村子大概有十多里山路,人烟比较寂寥,属于连绵山脉环抱的地方。我在上路之前,准备了一些可以辟邪的东西。
生糯米,桃木枝,黑驴蹄子,还有一把山里打猎的土枪。
说实话,我心里头也没多少底气,自从见识了这个女鬼的道行之后,连真符咒都奈何不得,这些生糯米,桃木枝之类的带在身上,不过是求一个心安。
倒是这把土枪最是让我放心,若是遇上粽子之类的东西,不管他是不是皮糙肉厚,两枪下去,再硬都能给他轰出两个洞来。
当然这家伙跟军用的比不了,一次就只能开一枪,射程还短,后坐力极大。
足足走了一个上午,我抬眸望了一眼,已经看不到什么村落,再往前走就真是荒郊野岭了。好在眼前还有一座破旧的屋子,我准备过去讨口水喝,顺便再详细问问鸡鸣山上十里亭的位置。
“有人吗,有人吗。”
我敲了敲门,半天没人答应,见这架势,莫非已经荒弃没人了。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吱呀一声,阳光透过门缝洒落在屋子里,空气中全是灰尘,有些刺鼻。我掩住口鼻,用手挥了一挥,心中难免有些失望,这屋子肯定已经没有住了。
走进屋子里,发现里面的摆设极其简单,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上面都积着灰,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过。床的旁边还摆着一只大缸,走过去一看,还好,里面还有不少井水。
我将土枪背到身后,双手捧了一点水喝了一口,刚想用水洗把脸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动。
“砰”的一声,房门瞬间紧紧的关上了,这个屋子里瞬间变得阴暗无比。
我心里头一惊,立马翻转过身子,顾不得喝水,将土枪端在手里,眼睛扫视着这个屋子。心中想到,不会这么倒霉吧,还没到鸡鸣山就遇到了这么些麻烦。
静,很静,不知道是不是我疑神疑鬼,可能这个门只是被大风一吹给关上了。等了大概五分钟,我见还没有什么东西出来,心里头也松了口气,刚想走过去把门打开,毕竟这么阴暗的屋子还是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可当我刚刚一动,就听到“轰”的一声响,我立马回头,看见那张木床的床板突然炸裂,一个什么东西慢慢爬进我的视线。
我吞了口唾沫,赶紧从背包里翻出手电筒,细细一看。
竟然是一个人,披散着的头发将他的脸盖住,整个人像是爬行动物一样手脚撑在地上,嘴里发出干哑的咳咳声。
“别动,你是人是鬼。”
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是人是鬼,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异样,就是头发很脏,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
“咳,咳咳。”
他好像听不到一样,脑袋抬了一下,似乎有一道阴沉的目光透过这散乱的头发看了我一眼。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我的手心满是汗水,在枪柄上蹭了蹭,微微往后一退,死死的盯着这个家伙,再一次发出了我的警告。
但是,我好像完全忘记了什么,比如,我是闯进了别人的屋子。
再比如,这里能冒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说不定就会钻出来第二只,第三只。
“鬼,你是鬼,你是鬼。”
突然,我眼前的这个家伙好像得了失心疯,抬起手指着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满是血迹污垢,牙齿暗黄,眼神呆滞。
更让我猝不及防的是,随着他这一声乱叫,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低头一看,真的又冒出了一个东西死死的保住了我的腿,张大了嘴,好像准备咬我的脚踝。特别是看到他那个参差交错的牙齿,完全跟野兽没有区别,我心中大惊。
直接举起土枪,用枪托狠狠的砸在这东西的后脑勺上,根本顾不上这家伙是人是鬼,先保命再说。
“噗嗤”一声。
枪托直接将这家伙的头给砸到了地上,更让我恶心的是,溅起了一团深绿色的东西,沾到我的手上,像是什么动物的唾液。
我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阵难言的恶臭,像是闷了几十年的老太太裹脚布一样熏人。当我以为这个家伙已经被我砸晕或者直接干掉的时候,他突然从地上抬起头。
完全违背了我的人体构造的常识。
他的头竟然能扭动一百八十度,就像是脖子上的一层皮挂着他的一样,他就这样仰着看着我,但他的身体却半跪在地上。
僵尸,这绝对是僵尸。
动作僵硬,行动迟缓,眼神涣散,而且没有任何的痛感。
我心中大呼不好,我可不想跟这样一个家伙对视,直接闭上眼睛,用土枪的枪口对着他的眉心,瞬间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血雾四溅,还夹杂着那深绿色的浆液。
里面竟然还有密密麻麻的乳白色小虫,还在蠕动,而这些虫竟然在吃他的脑浆,大概是受了惊吓,突然齐刷刷的朝我立了起来。
极度恶心,还好今天我没吃东西,不然绝对会吐个痛快,不敢久留,我用手捂住鼻子,赶忙将土枪的火药上好,一只手拖着土枪往门前跑去。
“血,血!”
歇斯底里的咆哮,好像是在叫“血”这个音节,床边的那个东西突然发疯了一样,整个身子不断抽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一样。
然后猛地全身僵直,脑袋一下子抬起来,我终于看清楚了,他不是眼神空洞,而是他的眼球直接掉到了地上,就像两颗核桃一样滚到我的脚下。
“啪”的一声,还没等我靠近木门,上面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脖子挂在一根绳子上,整个人就这样悬空在门前,舌头吐在外面,眼睛里满是血丝。
又是一个死了的家伙。
我现在已经无法盘算,这个破旧的鬼屋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死人,到底还有多少僵尸准备围攻我。
我抓了一把生糯米,口中念了一句经文,然后直接洒在我前面的地上。
“嗞”的一声,生糯米刚刚碰到血浆和深绿色浆液的时候,直接燃了起来,阵阵黑烟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呛得我有些难受。
而那个发了疯的东西似乎有些害怕,本来想冲过来,但又屡屡在生糯米燃起的火焰前停下,狰狞的面孔上划过不甘的神色,张大了嘴一直朝着我哇哇直叫。
我目瞪口呆,我确信这些死尸已经丧失了神智,似乎对于活人和血液的气味格外敏感,而他们最后的意识就像是人的本能一样,咬人,吸血。
我摇了摇头,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这短短的几分钟,我感觉我的神经都彻底绷紧了,虽然没有被它们咬到,但是心中的恐惧紧张还是让我有些后悔,更加后怕。
我用枪托将门上挂着的这个尸体往旁边挪了挪,抬起脚直接踹到木门上,轰的一下,大片的阳光直接照到我的脸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床边的家伙,发现在阳光照射的瞬间,他的好似很怕,妄想用手挡在身前,但是那宛如鸡爪只剩一层皮的双手瞬间开始冒烟。
“啊,啊,啊。”
我能感觉到他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但是我绝对不能心软,直接往门外跑去,可是突然,我听到了什么声音。
破风声,那是因为极快的速度而与空气产生剧烈摩擦产生的。
极度的不安,我本能的转过身,将土枪竖立在我的面前,手上突然一阵温热,腥臭的气味瞬间让我胃液翻滚。
一条巨大的,乳白色的虫从这个家伙的嘴里冲了出来,没有眼睛,没有鼻子,甚至没有皮,只有一张血淋林的嘴,和一排排细尖的牙齿。
如果不是我的土枪正好挡在身前,我不敢想象被他咬上一口的后果。
不忍直视,我大叫了一声,直接扣动扳机,“砰”的一声,火药直接在这巨虫的嘴里炸开,但是它还没死,全身蠕动,就算断成一截一截的,还没有彻底死掉。
刺眼的阳光直接烧灼在这巨虫的身上,火星骤然燃起,那一截一截的散落的身躯在挣扎了几下之后,全部化作飞灰。
我久久才呼出一口气,很小心,很谨慎的往后挪动脚步,直到我站到了太阳底下,确认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之后,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将衣服脱了下来。
手上被这巨虫的毒液给沾到了,为了怕出意外,我将桃木枝砍下一小段,磨成粉末,和生糯米搅拌在一起,涂到我的伤口上。
瞬间感觉一股灼烧感,痛得我龇牙咧嘴,好在看到一抹浅绿色的烟雾升起,应该将这毒虫的毒性给清理了,用布条裹在手上,这便直接朝着鸡鸣山走去。
鸡鸣山在我们这一带算是小有名气,关于鸡鸣山的传说不少,大都跟鬼怪灵异有关。如今这方圆几里之内都已经荒无人烟,我走到十里亭上休息了一会。
看了一眼附近的地貌,大多是平地,要么就是高山,而荒坟里的女鬼却说十里亭附近有一座坟,毕竟按照她的记忆都是成百上千年里的事情了,说不定早就被人给掏空了。
心中有些泄气,若是白来一趟倒不要紧,万一没能把东西带回去,这女鬼突然发起狠来,我可是招架不住。
靠着亭子躺在地上,脑子里一直在盘算这坟墓的事情,当我看到日落西山之时,夕阳就在远处的两山之间,这两座山的投影和附近的连绵山脉的影子突然形成了一个图案。
顿时,我心中突然醒悟,原来这里真的有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