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芣苢看着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最终摆手,道:“罢了,从今往后,不要再叫我主上。”
闻言,百木蓦地抬头,眼里写满了惊惧与焦急,他急急呼到:“主上!”
芣苢却摇了摇头,不肯再听他多说。
天人之壑的事情在六界都鲜少有人知道真相,毕竟是天界秘辛,又关于天帝,除了少数几个活得比较长久的,其余人知道的都不多。芣苢也并不是全部了解,但是她知道的比起其他人来说也算是很多了。
所以虽然芣苢不喜欢仙霂的存在,却怎么也不敢招惹天人之壑的。况且旁人就算不怎么了解,至少也是知道天人之壑与前任天帝有关的,这样又怎么会去与它合作?不管前任现任,那都是天帝,天帝的怨气,又如何是普通人能驾驭的?与之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
而且后果不堪设想,根本不是一个人能承担的。
“百木,”在芣苢的轻唤下,百木不敢动弹,“你可知道天厥山因你而元气大伤?虽然天厥山理应有此一劫,但那么多修仙弟子的陨落,却是因你而起。若不是孔雀明王归位,你造下的罪孽便深重到无法偿还。我是灵界之主,却不能包庇你的罪过,你自行离去吧。”
“主上——”
“锁凰玉的事情我也已经知晓,你无需多言。”芣苢闭了闭眼,挥袖离开。
她也不想舍弃百木,要知道百木是她带的时间最久的了,但百木的做法,又实在让她不得不这么做。
百木还跪在原地,久久不能起身。他只是想帮芣苢做的更多一点,但很显然,他做的过界了。
所以只能被舍弃。
或许从决定的那一天,百木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天来临的准备,但是真到了这一天,还是没有办法轻轻松松地接受。
这边仙枍和凰厥也已经到了那片较为茂密的林子。
“你现在的修为还够造出房屋吗?”很显然,凰厥想到了之前仙枍和寒子呇在九十九座峰之间造过的房子。
仙枍抬起手掌,掌心合拢又松开,然后说:“还差一点,今天再修整调息一天,天黑的时候大概勉强可以造一个出来。”
凰厥找了一根高些的树枝落脚,然后说到:“那你先调息,我替你注意四周。”
“好。”
仙枍寻了一块干净的空地,盘腿坐下,然后开始调息。其实以她和凰厥这样不会感到饥饿和干渴的存在,其实并不怎么需要房屋。只是这里是人界,如果没有房屋做屏障,意外实在太多。
这一天时间过去的很快,仙枍没什么感觉,这种打坐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凰厥倒是一天没合眼,当然它也不需要睡眠。
凰厥长长的尾羽从枝头垂下,被晚霞晕染出温暖的颜色,它眯了眯眼睛,然后垂眸去看树下的仙枍。
仙枍身上还是天厥山上的那件白色里衣加白色罩衫,头上插着玉簪,其余的东西她们都没有带。简简单单地来,也就简简单单地走。
仙枍或许是这么想的,但是想到自己去天厥山之前身上的东西都没了,心里还是有点不那么舒服,但现在也没办法。她离开天厥山的时候释空门已经坏了,既没办法修改她的记忆,也没办法把她来时的东西还回来。所以仙枍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好如此了。
仙枍从调息的状态中出来,但没有立刻睁开眼,而是仔细思考了一下未来一阵子该怎么办。
她之前想要离开天厥山,是为了探寻自己在人界的事情,而更久的之前,她想着一定要早些回来,是为了夕岚,或者说是现在的暮雪。可是如今所有记忆归位,第一个目的就没了,而暮雪她也见过了,甚至于为此否定了之前的付出,所以第二个目的自然也就失去了。
但尽管如此,她也不想在天厥山多待。现在她到底要做什么,就是一件很值得思考的事情了。
而且,她身无分文。
仙枍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周围的亮度,便下意识地去寻找凰厥的位置,便看见凰厥悠悠然地飞了下来。
“我白天看到那边有一条溪流,周围有一块空地,你可以去那里造个屋子。”凰厥提议到。
仙枍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因为这个提议显然很好。
“那走吧。”仙枍站起身,跟着凰厥往溪流那边走去。
地方不远,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就赶到了。仙枍四处打量了一番,感觉不错,便开始施法。这种法术对她来讲已经是熟能生巧了,但是因为现在经脉受损,所以施展起来难免还是有些艰难。
等仙枍一点一点凝固出一个屋子时,天已经黑透了。至于家具,可能还需要明天才能完成。
仙枍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扶着墙壁缓缓坐下来,倒没有立刻开始调息,而是缓了缓气息。
待气息平稳后,她才开口问凰厥:“我们来人界,做些什么好?”
凰厥伏在一旁的地面上,道:“你的打算便是我的打算。”
仙枍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我就是没想好要做什么,才想听听你的意见。”
凰厥倒是没想到这个,仙枍以前并不会问它这种问题,不过如今问了,它便想想也是可以的。
“你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特别想做的事情……”仙枍低着头仔细思索着,“似乎没有很想做的事情,人界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我再去插手,也没什么意思了。”
确实,人界现在都只剩下三个国家了。
凰厥想了想,道:“那不如去看看旧人吧。”
“旧人啊……”
仙枍被凰厥这句话拉入了很久远的记忆,虽然只是几年,但对仙枍来说,真的很久远了。
虽然现在仙枍师妹也没表现出来,但是对她来说,很多记忆都是断层的,就比如人界的事情,天厥山的事情,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都很难让她联系到一起去,有的时候恍惚地感觉那些都不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
可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否认那些时光,也不能否认那些旧人。
“也好,”仙枍莞尔,“在这里休养一阵子,便去看看旧人吧。也不知道,他们如今都怎样了。”
凰厥在一旁看着,仙枍自己不知道,可凰厥看得清清楚楚,仙枍是想念那些旧友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思念却真实存在着。